事情很快就迎來了轉機,下午小琪幫她試禮服的時候,悄悄貼在她耳邊說,「寧姐,二爺出門接人去了,晚點兒我偷偷給你帶吃的進來!」
原本木偶站樁一般林楚楚「唰」地睜開眼,從鏡中打量身後垂眸幫她勒腰線的女孩,虛弱道,「於海沒再為難你吧?」
「沒…沒有,對不起…我…騙了你。」
「無所謂了。」林楚楚嘴角勾着苦笑,「反正早晚都是要回來的。」
「對了,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張立,聯繫上了嗎?」
「沒、沒來得及…」
這下小琪更愧疚了,不住的道歉,「寧姐,你放心!我晚上就去他家找他!」
「算了!」林楚楚不動聲色的勸道,「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去那兒不安全。」
「沒關係!我以前經常去,還認識幾個管事兒的大哥,不會出事的!」
「真的不用了…」
小琪繞到她身前,眼裏全是祈求,「寧姐,這次是我對不起你…我、我也是沒辦法,但是張立的事我一定說到做到的!西灣路雖然亂,但地下賭場是歸二爺管轄的,真的不會有事!你相信我!」
「那…好吧。」
之後的時間裏林楚楚都在養精蓄銳,直至天色徹底暗了下去,小琪才再次推開了的她的房門,門外站崗的兩名彪形大漢隨着開合的門扉一晃而逝。
林楚楚活動着軟綿無力的胳膊,看着小琪一臉獻寶的從頭上戴的鴨舌帽里拿出一個特意壓癟的三明治
這次該輪到她說對不起了!
換好衣服,又理了理兩邊的粉色長髮,林楚楚壓低了帽檐,旁若無人的出了度假酒店。
迅速湧入人流中,整整拐出兩條街後才把帽子和頭髮扔進了垃圾桶,順了兩把自己的齊耳短髮,所謂的有借有還大抵如此吧
她雖然把小琪的頭髮剪了下來,卻也留下了自己的長髮,沒準兒小琪還可以再接回去…
————
從警察局出來,外面早已夜色濃重,他能提供的信息真的少之又少,楚寧老家在哪?身份證年齡?近期照片?坐哪趟車離開的?有沒有別的朋友?
周曜有些茫然,他對楚楚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但卻出奇的信任,因為確信他們就是同路人,所以總能在生活的角落裏找到溫暖的共鳴。
那時他並沒有答應何箐箐去什麼周年慶典,而是透過她摸到了黃三的住處。
張馳雖不是道上混的,人脈還是很可以的,這次他叫了三個過命的兄弟一起去堵黃三。
「你確定何箐箐那妮子沒說錯?」
「確定。」周曜沉默的跟着,眉頭蹙成了一團,原本精緻清冷的面上透出幾絲凌厲。
福安小區,2號樓101室,從客廳的窗戶隱秘的望進去,四個小青年在熱火朝天的搓麻將,還有兩個在一旁看熱鬧。
裏面煙霧繚繞的,幾人的說話調笑的聲音很高,隔着玻璃都能聽出一二。
「他們人太多,一會兒我先把電閘拉了,到時候你們守在門口,出來一個,敲暈一個!」
「行!馳哥你怎麼說,哥幾個就怎麼做!」
幾人小心翼翼的進了樓道,這邊電閘一拉,門內當即響起了一片叫罵聲。
很快就有腳步聲走到門口,裏面的人剛一露頭就被捂着嘴一個手刀下去,砍暈了。
「臭腳,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電閘跳了?」
另一個小青年緊跟着出來,也被快速的撂倒了,這時裏面才發覺出不對,各自抄傢伙警惕起來。
一陣人仰馬翻之後,電閘重新被推了上去,黃三被綁在幾個暈的歪七扭八的弟兄中間,瑟瑟發抖。
對方的人中他只認識周曜,便只衝着他說軟話,「兄弟!我打你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這找我沒用啊,得去找幕後的人算賬!」
張馳虎着一張臉道,「你什麼意思?來,你說說,誰花錢雇的你?」
周曜拉了他一把,示意先問正事,「姓張的家住哪?肇事逃逸那個!」
「你們找他啊!」黃三明顯鬆了口氣。
————
林楚楚一路跟着張力到家門口,才發現院裏有在人蹲點兒。
兩撥人不期而遇。
張馳看看她又看看周曜,不知道怎麼開口問才合適,最後擰着眉毛手一擺,「這裏交給我了,你們出去說吧!」
不過時隔兩天,兩人之間的氣氛全變了,林楚楚以為周曜從別處得知了「自己」雇凶的事,正不知如何解釋,就聽他先打破了沉默。
「你從老家回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啞,鼻子也跟着微酸,「手機怎麼總是打不通?我以為你出事了,還去報了失蹤人口。」
「其實」林楚楚斟酌着剛說出兩個字,一輛警車就呼嘯的拐進了張立家院外的小道。
隨着警車後面開着的黑色轎車卻停在了馬路斜對面。
車牌:iu888
是楚二的車!
瞳孔猛然縮緊,她已經能想像出那個瘋子坐在後排看戲的眼神了!
神情一變,林楚楚臉上帶着些許不耐煩,冷聲道,「你可真傻,能不能別再自欺欺人了,張立確實是收了我的錢。」
「不止是他,我還安排了好幾家!」
周曜只覺大腦嗡嗡做響,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樣子,幽幽的問,「那沈哥呢?你知不知道他的腿」
這又關沈翊什麼事?
林楚楚已經看到那輛黑車的後車窗降下去了一半,急得她當即快刀斬亂麻道,「我玩膩了,以後少給我打電話說,別自找麻煩。」
她的想法很簡單,自己跑出來楚二肯定在氣頭上,保不齊就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此時劃清界限,日後還可以再做解釋。
想到這裏她錯開身子要走,手臂卻被周曜緊緊的抓住,他沙啞的道,「楚楚,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給我個解釋,我肯定信你!」
林楚楚眉角瘋狂跳動,一把甩開他的手,「別碰我!」力氣之大,仿佛他是什麼避如蛇蠍的東西。
低喝,「你根本就沒了解過我!」
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
周曜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疾言厲色的一面,一時表情有些怔忡,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輕喚着,「楚楚,你知道…」 工作室沒了…嗎?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卻連眼角都不願再分給他,只說了句,「這個遊戲我已經玩夠了。」就越過他走了。
隱隱的痛楚爬上心頭,周曜下意識跟出去兩步又驟然頓住,打開的車門裏伸出一隻男人的手臂,拉着她進了後排
一陣微風吹過,揚起他的短髮,那雙原本漂亮的桃花眼裏浮上酸澀的刺痛,喉嚨也堵得無法呼吸。
到底為什麼?
林楚楚十分排斥坐在楚二腿上這個姿勢,擰着身子想要逃離。
「精彩啊!」楚二非但沒有放開她,手臂反而越收越緊,嘴唇貼着她的耳廓命令,「取悅我,否則你的小情郎膝蓋上可就要多上兩個槍眼。」
林楚楚驚了,她以為楚二最多就是把人給打殘了,沒想到他這麼瘋。
「你敢在居民區開槍?」
「你可以賭一把看我敢不敢。」男人摟着她好整以暇的後仰,靠在真皮靠背上,「寶貝兒,你不妨再猜一猜,膝蓋骨如果碎了,下半輩子到底還能不能靠着自己站起來?」
「你這是犯罪!」
「哈哈哈…」楚二笑得十分爽朗,一把掐住她的臉蛋,森然道,「都跟着我這麼久了,怎麼還如此天真?」
「我再說一次,取悅我!」
林楚楚強咽下胸口的一團怒氣,在前排升起黑色擋板的時候,扭身半跪了下去。
男人十分享受的捏着她的下巴俯下身子,兩人的臉龐越來越近,車子緩緩啟動,在經過馬路對面的人時,他十分好心的降下剩下的一半車窗,好讓外面可以看清車內的情形。
敢和他搶東西,要先問問自己有幾條命!
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黑色轎車絕塵而去。
徒留周曜一人在原地,白色襯衣勾勒出頎長的身形,馬路上來往的車燈明明滅滅,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裏。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震動聲驚醒了他。
「您認識手機的主人嗎?」
「他在湖邊溺水了,我和男朋友路過把人撈了上來,現在醫院的路上」
是鄭鑫的工作號碼,可鄭鑫卻是熟識水性的。
壓下紛亂的思緒,周曜快速跑向張立家的方向,未到近前就見警察把張立連同張馳他們一起按進了警車…
他隱在牆邊的陰影里沒有動作,直至警車開走,才渾渾噩噩的出了小道,打車去醫院。
起碼要先去確認鄭鑫有沒有事!
車上,周曜紅着眼底幾次想要平靜下來,隨着左胸的尖銳的刺痛陣陣蔓延,他痛苦的捂住眼睛,為什麼不能衝着他來?
還是說這也是遊戲的一部分?
————
車窗緩緩閉合,隔絕出一方天地。
林楚楚雙手從楚二的胸口緩緩下滑,吐息着湊近,手下動作不停順着他的腰線往下輕撫
當指間摸到一絲冰涼時,她疾如閃電的拔出槍,動作之快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打開了保險,後靠瞄準!
「別動!子彈可不長眼!」
楚二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幾近瘋魔,「哈哈哈,你知道 我有多愛你這個樣子嗎?」
隨即笑意盈盈的抬手點在自己額頭上,蠱惑,「往這裏開槍,我把命給你,就看你敢不敢收了!」
林楚楚沒殺過人,只殺過變種,即使楚二不是什麼好人,她也不敢貿然開槍。
這下算是騎虎難下了。
忽然,她若有所覺的合上保險,退出彈夾,裏面果然空空如也,一顆子彈都沒有
*!
楚二拉過她,強勢的壓住,低沉道,「知道嗎?你只能是我的。」
熟悉的黑暗降臨,林楚楚心中狂喜,拼着最後的意志咬牙回擊,「那你是在做夢!」
困境是解除了,只是她還沒跟周曜解釋清楚,不知道場景轉換之後是否還來得及?
————
「小沐,小沐!你到底聽見我說話沒有呀?」
水波蕩漾後,林楚楚秒切表情,一臉迷茫,「啊?你剛才說什麼?我走神了」
「我說一會兒你陪我去時代廣場唄?」
「行啊。」林楚楚環視一圈,雙人寢室,看樣子原主還在上大學。
剛說話的女生見她答應興高采烈的開始挑衣服。
按亮屏幕,調出日曆。
林楚楚有點頭大,都過去四年了,周曜早都畢業了。
看來是解釋不上了。
只是當目光轉到書桌上時,驚得她雙目微睜。
相框裏是一個女孩和周曜的抓拍照片,難道原主早就認識周曜?
林楚楚拿着鏡子對比了半天,也不是很像啊。
這時,一道元氣滿滿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沐你看,這件怎麼樣?」
「挺好看的。」
原來照片上的人是她!一模一樣的眼睛,霧蒙蒙的。
「你總敷衍我!」
「我沒有,真的好看!」
林楚楚在小姑娘繼續跟衣櫃奮鬥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翻找了一圈。
最後在抽屜里抽出了一個學生證。
左邊藍底兩寸照片扣着鋼印,右邊是個人信息。
姓名 : 陳婉婉。
她的室友竟然是陳婉婉!
好傢夥!
這一場景剛開始,林楚楚就感覺自己摸清了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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