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妖神出世之後,寧涼便知道自己曾經是和妖神融為一體的存在,被墨蘅君創造的這座『萬象禁牢』封印在天雲宗內,已經一千年了。
她從白鬼王,善善那裏都得知過千年前戰神墨蘅君斬殺並封印妖神的事情。
也就是說,千年前,她和墨蘅君是宿敵呢。
雖然沒和妖神融合,也不知道千年前的記憶,但寧涼覺得自己以前多半不是什么正派。
搞不好她頭頂也有個黑化進度條,只是她自己看不到而已。
所以,既然和墨蘅君是對立的,還被他封印了,寧涼再自作多情,都不會覺得自己是他一往情深的妻子。
她理所應當排除了自己。
接下來天雲宗十幾個女弟子,女長老之類的,都有可能。
寧涼看了一眼墨雲笙的頭頂,此時他的黑化進度條是:49%
低於50%的數值,根據經驗都是一個很安全的數值,不會有什麼危險性,而他曾經的戰神身份,也讓寧涼想不到他徹底黑化後能做什麼大惡?
「既是如此,希望墨蘅君早日達成所願。」寧涼說。
墨雲笙微微點頭。
寧涼又說:「我被封印在此一千年,那天知道時,確實很生氣,不過,若站在墨蘅君的立場,對妖魔確實沒有必要手下留情,而我也不打算繼續為妖,所以過去不管有什麼糾葛,希望墨蘅君能放下。」
他怔怔地看着她。
寧涼想起什麼,從納戒里撈出這幾天如意靈蟾拉出的金珠,一股腦全放進他懷裏。
「我之前說的話依然算數,只要你在天雲宗,就是我的弟子,你做的一切事情,只要不危及宗門和我,我並不會幹涉。」寧涼俯身時,直視着他的雙眼,「所以,我們不必為敵。」
墨雲笙的眸光微微一閃,風吹亂的髮絲拂過眼前,他有些捨不得眨眼睛。
寧涼直起身,看見他頭頂的進度條,從49%,慢慢地降到41%。
她滿意地一笑,按照她多年看小說的經驗,幹嘛要和反派作對呢?
人就不應該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要去一趟北斗仙宮,這段時間,辛苦你和阿陌照看天雲宗。」
墨雲笙柔聲說:「師尊放心。」
寧涼臨走前,還給蕭沉陌留了兩壇酒,而後,便帶上夜星和晏無爭前往北斗仙宮。
她想讓夜星接管北斗仙宮的原因有兩點:
第一,夜星這麼多年來,早收北斗仙宮的折磨,這虧不能白吃,她要給夜星爭取到最好的。
第二,黑鬼王說過的『返塵鏡』是一件神器,如今下落不明,但北斗仙宮藏了無數神器,說不定會有『返塵鏡』蹤跡,她得去找找。
.
北斗仙宮
「宮主之死,我們不能善罷甘休,為今之計,應該早日選出新一任宮主,帶領我們報仇!」
空曠的大殿中,北斗仙宮的長老,以及一
些重要弟子齊聚一堂。
『仙門會武』之後,最有可能繼承宮主之位的周述已經死了,位列第二的秦思平也重傷在身,此時也只能坐在一旁,看着這些人吵成一片。
「報仇?」秦思平冷笑,「連仙君都讓那個晏無爭殺了,你們還想報仇?」
「難道就這麼算了嗎?區區一個天雲宗都敢爬到我們頭上?」
「各位還是醒醒吧,如今天雲宗哪裏還是什麼『區區』?『仙門會武』中,不僅仙君死了,連一向最謹慎,一身修為全淬鍊了肉身,擁有金剛不壞之軀的長眉法王都死了!」
「秦師兄,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寧涼已經被黑鬼王帶去幽冥鬼界,她根本不可能活着回來,妖神也已離開,那個晏無爭,又變成了廢物的樣子,有什麼好怕的?」一名年輕男子站出來,頗為自傲地說。
他相貌和北斗仙君有幾分相似,正是北斗仙君的長子夜明。
秦思平有些不忿:「那是你沒面對過那個晏無爭,他那副懦弱的樣子不過是偽裝罷了。」
夜明哈哈一笑:「秦師兄,我看那個晏無爭的實力,多半是被寧涼操控的,她不再,他恐怕不會有那麼厲害了,你不必如此害怕。」
秦思平想說什麼,卻知道無法反駁,只能暫時閉嘴。
而夜明卻轉向眾人,說:「諸位覺得,誰適合擔任宮主?」
「要成為宮主,至少也要『荒境』的實力吧,否則如何服眾?」
眾人都看向幾位『荒境』修為的長老。
夜明臉色微變,冷笑道:「光憑『荒境』實力,恐怕也難以服眾。」
「是啊,最重要的還是靈脈和秘境,以及天藏閣,這三個地方,都需要仙君的血脈才能打開,北斗仙宮自創立至今,一直都是夜氏掌管,這一點從未變過。」
「可就算是
夜明公子,修為不夠,恐怕沒有威懾力。」
「公子可以掌控天藏閣和秘境,修為提升是遲早的事!」
天雲宗老一輩的長老們絕對不會屈服於一個修為低於自己的人,而北斗仙君親傳的弟子以及親緣血脈,又根本不可能把原本屬於自家的宮主之位拱手讓人。
兩方人馬就這麼吵了起來。
就在吵着吵着,幾乎要動起手來的時候,門外的仙童忽然喊了一聲:「夜星公子回來了!」
砰——!!
大殿的門被一腳踹開,紅衣少年扛着劍慢慢走進來,腦袋上還纏着一圈帶血的紗布,更讓他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暴躁幾分。
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一瞬。
夜明看見他之後,忽然前所未有的憤怒:「夜星,你來做什麼?」
夜星走到大殿中心,環顧一圈四周的人。
這些人從前都厭惡他,從小到大見了他都是一副看見垃圾的樣子,匆匆離開,不願多看他一眼。
他從前真是恨極了他們,想着總有一天殺回北斗仙宮時,要把這些人殺得乾乾淨淨!
而現在
,他看這些人,內心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他裂開嘴巴一笑:「做什麼?當然是來繼承宮主之位。」
此話一出,眾人先是一愣,隨即一陣奚落的笑聲。
「夜星公子,要成為北斗仙宮宮主,首先德行要正,在仙門正道之中,要能服眾!」一名長老幾乎嗤笑出聲,「還有,最重要的事,要得到我等的認可。」
夜星一把將肩上的劍杵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什麼德行要正?我爹德行很正嗎?他卑鄙無恥,濫殺無辜,操控我替他殺了那麼多人,包括自己的妻子和徒弟,他都生出一副『惡鬼之相』了,還不是照樣穩坐宮主之位。」
這一番話,讓在場長老和弟子臉上都掛不住。
夜明怒道:「夜星,你什麼意思?父親乃是北斗仙宮開創至今,最厲害的宮主之一,你嘴巴里放尊重一點!」
夜星轉向他,臉上毫不掩飾寫着要殺人:「再廢話,我殺了你。」
夜明臉色煞白,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從小到大,他最害怕這個弟弟,雖然他身為兄長,可修為上,卻被夜星無情的碾壓,不管他付出多少努力,在夜星面前,永遠都只能抬頭仰望。
他原本很慶幸,夜星濫殺無辜,被父親送去了天雲宗,以後再也沒人和自己爭奪宮主之位。
可這小子居然回來了!
夜星衝着眾人:「不服我當宮主的,出來跟我打一場,若能贏我,我自然離開,要是打輸了還不服我,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時間,大殿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夜星什麼實力,大家都很清楚,他一個人能滅掉一個宗門,平時的修為都是被北斗仙君用秘法壓制的。
北斗仙君一死,自然沒人在壓制他。
此時夜星是什麼修為,誰都不敢輕易下定論。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小子既然敢來,就表示他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可就這麼服從他,讓他成為北斗仙宮的宮主,誰都不甘心!
因為夜星的出現,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的長老和夜明兩派人,竟然都默契地統一了戰線。
一名長老站出來說:「夜星,你還是太天真了,就算你修為再厲害又怎麼樣,你一個人難不成能對抗整個北斗仙宮嗎?我們這麼多人,想殺你也並非難事。」
夜星偏過頭,盯着他,冷冷問:「看來,你對我很不服氣?」
「當」這長老剛剛開口,紅衣少年忽然逼近,出手如電,劍影在雪白的大殿中如同極光掠過,瞬間帶出一片飛濺的血霧!
嘩——!
血霧灑在柱子上,灑在周圍的人臉上。
『咚』一聲,在眾人回過神來時,一顆腦袋便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到夜明的腳邊。
那名長老還維持着張口說話的神情,眼睛瞪得極大,死前都不明白自己為何而死。
夜明嚇了一跳,豆大的汗滑下額頭。
夜星提着劍掃了一眼
眾人,問:「還有誰不服?」
眾人都沉默下來。
在這座大殿中,還有幾位北斗仙宮修為最高的長老,他們一直以來都沒有開口,沉默地看着事態發展。
他們的修為,都在『荒境』以上,有些即將邁入『禁』,對夜星自然是不懼怕的。
本來只想靜觀其變,但看見夜星如此囂張,他們不可能繼續坐視不理了。
夜星再強,也強不過北斗仙君。
這小子今日必須要死!
那邊的夜明也知道如今只有這幾位『荒境』長老才能對付夜星,連忙高聲道:「請各位長老出手,替北斗仙宮清理門戶!」
那幾位長老剛準備出手,忽然,那被踹開的大門外,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前面那人白衣翩然,纖塵不染,一張臉更是清冷美艷,雲鬢峨峨,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幾分慵懶。
而她身後的少年一身黑衣,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稚嫩,渾身上下卻有一股令人膽寒的君王氣度,仿佛他周圍一切,都變成了螻蟻。
這兩人一出現,大殿中立刻安靜地針落可聞。
眾人都露出驚恐神色。
坐在角落裏的秦思平一看見晏無爭,陡然回憶起那些讓他生不如死的回憶,立刻臉色灰白,不自覺地挪動身體躲在人群之後。
夜明沒有去參加『仙門會武』,不認得寧涼和晏無爭,只是一看這兩人的衣服,明顯不是北斗仙宮的人,因此滿臉怒容。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北斗仙宮,找死嗎?」
晏無爭瞥了他一眼,轉頭問寧涼:「殺嗎?」
寧涼道:「我是來慶賀我的徒弟夜星成為北斗仙宮宮主的,這麼大喜的日子,怎麼能打打殺殺?」
聽到不能殺人,晏無爭無趣地別開臉。
但他雖然沒有動手,但在場之人,都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肅殺之氣!
那森然的氣息讓幾位『荒境』長老都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
是他
那天『仙門會武』,就是他殺了北斗仙君,甚至後者爆出『惡鬼之相』,依舊被他一劍滅了!
他的恐怖,絕不亞於黑鬼王!
夜星回頭看了一眼晏無爭,不爽地扯了一下腦袋上的紗布。
臭小子,真會裝!
夜明聽到寧涼的話,自然猜到了她的身份,心中一驚。
不是說天雲宗宗主寧涼被黑鬼王帶走了嗎?她怎麼還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
他能感受到晏無爭的強大,但還是硬着頭皮說:「寧宗主,宮主之位是北斗仙君內部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
他話音剛落,忽然感覺到一股可怕的黑色氣息瞬間撞向他,卻沒將他撞到,只是如同陰寒的火焰一般,鑽入他體內!
夜明身體一震,冷汗幾乎是一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裳。
他臉色蒼白,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雙眼空洞茫然。
看見這一幕,原本還稍許有些不忿的人,心中徹底涼了。
夜明好歹也是一位『玄境』強者,對方居然連手都沒動就讓他失去所有反抗之力。
所有人陷入一片死寂。
而此時寧涼才淡淡開口:「北斗仙宮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插手,不過,我徒弟的事情,我當然管定了。」
她這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了。
她來,就是為了支持她徒弟夜星成為北斗仙宮新一任宮主。
整個北斗仙宮沒有人會服夜星,但她根本不打算讓夜星以德服人,她只需要展現出實力。
而所有人都會知道,她,就是夜星的靠山!
從前,區區一個天雲宗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裏,可經過『仙門會武』一戰之後,瀛洲境的仙門正道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北斗仙君,長眉法王,司馬羽扇,俞青騰,這四大仙門宗主全部死在天雲宗。
戰力已經重新洗牌。
而手底下有晏無爭,還能召喚白鬼王的寧涼,無疑已經成為其中最強的存在。
她支持夜星,誰還能反對?
眾人的目光都不禁看向站在大殿中心的夜星。
一個生來就邪惡的小子,手上沾滿鮮血,曾經連心都沒有,本來被北斗仙君利用完之後,就會被扔進刑院中,永遠不見天日。
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能掙脫束縛重新站起來。
現在,居然還要成為北斗仙宮的宮主。
「夜星公子的實力毋庸置疑。」一名長老終於沉住氣,開口說:「又有北斗仙君的血脈,他成為宮主,確實最合適。」
「沒錯,沒錯」其餘人也只能點頭同意。
「各位都不反對,那真是太好了。」寧涼走到夜星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夜星,如今你也長大了,為師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希望你從今往後,能承擔起北斗仙宮的重任,成為仙門正道的楷模。」
夜星愣怔地看着她,跳動的心臟中,忽然泛起細細密密的酸澀。
寧涼說完之後,便帶着晏無爭,走出大殿。
夜星沒有理會那些想對他說話的長老,連忙匆匆跟着寧涼跑出去。
北斗仙宮是一座懸浮於高空的巨大山脈,宮殿連綿,浮雲環繞,宛如仙境。
「師尊。」夜星追上她,「你打算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嗎?」
「怎麼,害怕了?」
「誰怕了?」夜星冷笑,他偷偷瞥着她,「我要是當好這個宮主,將來,能不能
和天雲宗聯姻?」
「當然可以啊!」寧涼好奇地說,「你看上誰了?慕嬋?她不行,她算是你小媽,你不能這麼大逆不道。」
夜星:
一旁並不關心他們的晏無爭:
夜星咬牙切齒地說:「我看上師尊你了!」
寧涼一臉怪異地看着他,好笑地說:「雖然你挺可愛的,但是師尊不喜歡你這樣的小鬼,等
你成熟一點(),再來試試吧。
我哪裏不成熟了夜星嘟囔着?(),怒火轉移到旁邊的晏無爭身上,看着他過於稚嫩的那張臉,夜星說:「他不是比我更不成熟嗎?」
真的半點兒都不關心他們的晏無爭:?
他一聲冷笑:「我在這世間呼風喚雨之時,你還未出生。」
夜星:「切。」
寧涼看着他受挫的模樣,只好把話題扯開:「聽說北斗仙宮的天藏閣里收集了無數神器,我能去看看嗎?」
「我都是宮主了,你想看什麼就能看什麼。」夜星帶着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半路上,夜星還是問:「師尊,你真的相信,我這樣的人,將來能成為正道楷模嗎?」
寧涼看着他的眼睛:「夜星,你現在有心了,不要害怕,大膽地往前走,只要你相信,你可以成為任何人,就算一時遇到挫折,不是還有師尊在身後嗎?我永遠都是你的靠山。」
夜星的眼圈微微一紅,但他別過臉,看着遠處,輕輕點了點頭。
總有一天,我也要做你的靠山。
.
天藏閣
寧涼走進這座位於山腹中的閣樓,立刻被眼前的大場面驚得呆愣在原地。
天藏閣高達百米,兩邊一層又一層格子累積起來,上面華光流轉,寶物的光芒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寧涼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人,發出一聲驚嘆。
夜星大方地說:「你喜歡什麼,帶走便是。」
寧涼:我全部都喜歡!
為了不讓夜星在當上宮主的第一天就成為敗家子,寧涼克制地說:「我想找一件名為『返塵鏡』的寶物,不知道這裏有沒有?」
「我看看。」
夜星閉上眼睛,雙手結印,口中默默念了一串咒語,片刻後,他睜開眼睛,拉起寧涼的手,足尖一點,朝着高處一座格子飛去。
兩人懸停在半空,夜星從格子裏拿起一個木盒,打開上面的封印之後,裏面靜靜躺着半塊滿是鏽跡的銅鏡。
準確地說,應該只有四分之一塊。
夜星皺皺眉:「這裏只有這一塊。」
寧涼拿起銅鏡,上面全是鏽跡,倒也看不出什麼。
「這鏡子有什麼作用嗎?」
夜星從木盒底下翻出一塊木片,上面寫着幾行字:
返塵鏡:滴血於鏡中,往日重現。
「似乎只能追憶過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夜星放下木片,「其實,整個天藏閣中,大多是這樣的神器,具有強大攻擊性的神器非常稀少。」
「我可以拿走這塊銅鏡嗎?」對別人沒用,對寧涼卻很有用。
這可是治療墨雲笙的關鍵道具啊。
「當然可以。」夜星一招手,從不遠處的木格上,招來一個長方形的劍匣,「上次師尊的劍斷了,這個送你。」
劍匣打開,一柄通體晶瑩,宛如冰雪凝成的劍靜靜躺在紅色絲絨上。
「據說這是當年妖神使用過的劍。」夜星看了她一眼,「此劍名為:葬月。」
叮——!!
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獲得關鍵道具【葬月】,道具即將與宿主綁定,請宿主確認。】
這是關鍵道具?
寧涼微微挑眉,方才拿到『返塵鏡』,系統沒有任何提示,可見『返塵鏡』只是她治療的一件道具,而系統從來不會管她用什麼道具治療。
但這把葬月劍,系統卻給了提示,那或許和【回天玉】一樣,有着巨大的作用。
而且這把葬月還能綁定。
寧涼默默選擇了確認,隨後伸手從劍匣中拿出了這把葬月劍。
雪色的劍光,順着她的手臂,悄無聲息的融入血肉之中。
與此同時,寧涼長睫覆蓋之下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淺淺的妖綠,然而這妖綠一閃而過,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到。
而隨着綁定葬月劍的一瞬間,寧涼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副她從未見過的畫面。
天空下着瓢潑大雨,地上積起了大大的水坑。
她蹲在水坑邊,看着雨水落進水坑,自己的臉在凌亂的水波中若隱若現。
一個身影忽然走到她面前,雪白的長靴,雪白的衣擺,清清冷冷的暗紋如同銀浪翻滾,在風雨中輕輕擺動。
第 60 章 葬月之劍
她抬起頭,看着撐傘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眉心紅痣鮮紅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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