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她疏離的態度讓竇華意識到,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在這裏都是個外人,他怔了怔,終究還是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跟着她朝門外走了過去。
「爸,你在瞎折騰什麼呢?」
靳珩川一直沒有出聲,但他的目光追隨着宋薇和竇華,等他們兩個走遠了,他才偏過頭,嗔怪的瞪了靳商言一眼。
「不管師咳咳,不管龔嬸子和竇老師之前有什麼恩怨,那都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你剛回國就摻和人家的家事,這不太好吧?」
「那兩個人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靳商言神情淡淡,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言行有問題。
「既然離婚了,那他們就不是一家人了。作為一個熱情群眾,我看到一個猥猥瑣瑣的男人,糾纏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站出來為那個女人仗義執言,不過分吧?」
畏畏縮縮?
柔柔弱弱?
他可真會遣詞造句。
靳珩川以手扶額,重重地嘆了口氣。
「爸,這些話我來說不太合適,但我真的很好奇,你對龔嬸子到底是什麼想法?今天之前,我可沒見過你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
「你媽去世多少年了?」
靳商言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突然抬起頭,望向了頭頂的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靳珩川的錯覺,他覺得這一刻,靳商言的眼底有落寞,也有釋然。
然後他突然就不想知道靳商言究竟想幹什麼了。
他拍了拍靳商言的肩膀,轉身朝他和宋薇房間走了過去。
大家都是男人,很多事,不用點明,懂的都懂。
「珩川爸爸不是在國外嗎?怎麼突然回國了?」
這廂,靳珩川父子已經聊完了,門外,宋薇和竇華還在面面相覷。
大抵是因為氣氛太尷尬了,遲疑半晌後,竇華還是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以後他會在國內定居嗎?」
「他今天才回來!再過一兩個月,我和珩川就要畢業了,他是回來參加我們的畢業典禮的。」
宋薇低咳了兩聲,倒是沒有刻意欺騙和隱瞞他,坦率的將靳商言回國的原因說了出來:「至於他會不會在國內定居,目前我還不確定,我沒有跟他聊過這方面的事情。」
「這樣啊。」
竇華砸吧了一下嘴巴,灰敗的臉上,重新有了光彩:「那照你這麼說,他和你師娘剛認識不久?那他和你師娘應該不是那種關係」
「不是師娘,是嬸子。」
宋薇打斷他的話,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改口這件事是我公公提的,但龔嬸子自己也明確的說了,她不想讓我和珩川再管她叫師娘了,竇先生,我希望你能尊重她的意見。」
「好好好。」
竇華訕訕的搓着手,不敢反駁她的話。
「改口了也好,現在我已經不是你和小靳的老師了,你們還一直管她叫師娘,着實是彆扭。」
他在想什麼呢?她和靳珩川改變他們對龔雪的稱呼,是因為跟龔雪不喜歡他們管她叫師娘,跟他有什麼關係?
宋薇對竇華這種硬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行為有點無語,但卻並未因此跟他爭論不休,她只是涼涼的瞥了他一眼,就轉移了話題。
「好了,時間不早了,竇先生,你快點離開這裏吧!以後你不要再來我家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龔嬸子並不想見到你。」
「她不想見我,是因為她還沒有放下心結,還惦記着曉曉的死。」
竇華抬手拽住她,臉上蓄滿了期待:「宋薇,你能幫我多勸勸她嗎?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了,她該原諒我了嗎?」
「久嗎?」
宋薇原本是不想跟他撕破臉的,但是聽到他這話,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她緩緩抬眸,看着竇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他:「學姐才去世三四年,別說龔嬸子了,我都還清楚的記得她的眉眼,你要我怎麼勸龔嬸子放下?」
「我」
竇華臉色大變,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正巧,宋薇也不想再看到他了。
又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她就轉頭朝她家裏走了過去。
「哦,對了。」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也有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竇先生,我大概能猜到你來找龔嬸子的目的,我勸你別浪費精神了,你和她之間的感情,在你縱容你哥哥殺死她女兒的那一刻,就徹底消散了!你一直揪着過去不放,不止得不到原諒,還會令被你傷害過的人,更加討厭你。」
「你不准我來找阿雪,真的是因為阿雪不想見我嗎?」
聽到她這番話,竇華竟然生氣了:「宋薇,我怎麼覺着你某些言行有私心呢?我大膽的猜一下,你這麼牴觸我,該不會是因為你公公吧?你想撮合你公公和阿雪?」
「我不會插手別人的感情,哪怕那個人是我公公。」
宋薇聳了聳肩,轉頭看着他的眼睛緩緩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未來某一天,我公公和龔嬸子發展出了革命情誼,我不會反對!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們有資格擁有一個可以共度晚年的伴侶。」
「看吧,我就知道你心思不乾淨,早知道你是這樣的貨色,當初我就不將阿雪託付給你了。」
竇華怒不可遏,衝上來就要跟她動手。
「哐當!」
這個時候,宋薇身前的門突然被人從屋裏拉開了,龔雪提着一個鐵鍬,從屋裏走了出來。
呃
靳商言不近不遠的跟在她身後,雙手抱胸,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態。
嘖,又來了!
宋薇額角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疼,趕忙上前,想要拉住龔雪,讓她別衝動。
然而龔雪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她還沒有碰到她,她就一把推開她,掄起鐵鍬朝竇華身上砸了過去。
「豬狗不如的畜生,你要對薇薇做什麼?你害死了我親生女兒還不夠,還想再殺死我的干閨女是嗎?我告訴你,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我了,現在的我,不會再讓你傷害我的親人,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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