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妍是很在乎姜輕寒這個朋友的。
當初他為了維護她,被白儷餵了錦心似玉丸,胃痛了整整幾天,受了很多罪,這份情她一直記在心底。
「妍妍,姜家的新聞,是阿禛放出來的吧?」
「是。」
姜輕寒微嘆一聲,「姜家現在一團亂,如果此事是真的,白儷和姜軟軟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怕她們會把怒火遷怒到你身上,最近你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最近我都不會出門的,一切交給燕禛處理。」
「那就好······」沉默幾秒,姜輕寒啞聲道:「妍妍,過些日子,我就要去寧城了,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那裏,以後我們想聚餐,就得提前約時間了。」
池妍笑了笑,「不打緊。燕城和寧城是遠了點,但開車快的話也就幾個小時,我們還是可以隨時見面的。」
「是、是吧。」姜輕寒沒話找話,「有機會的話,你來寧城我家做客。」
「好,沒問題!我媽也住寧城,肯定有機會的。」
又聊了幾分鐘,電話結束了。
任雄傑的電話打進來,「輕寒,我和你媽給你張羅了幾場相親,對方都是家世人品學歷都極好的女孩,你應該會喜歡的,去見見吧!」
「爸,算了吧,我暫時不想結婚,也不想談戀愛。」
任雄傑擔憂,「這怎麼能行呢?我們失散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相認,你媽一直擔心你的終身大事,想要給你好好張羅,你可不能拂了你媽的一片心意啊!」
姜輕寒揉了揉眉心,「好吧,我去相親,但若實在不喜歡,就別逼我。」
「好,你只要去就行!」
......
三日後。
南山郊區別墅。
秦雅意的外傷有了一定的好轉。
接下來,她面臨的不再是毆打。
而是慢性且殘忍的審訊式虐待。
燕禛派了人全天24小時看管她。
給飯吃,給水喝,也給上廁所。
但就是不讓睡覺!
頭頂的吊燈明晃晃的,一直照耀着她的臉和眼睛,如鈍刀子割肉,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為只要她犯困,想要睡覺,看管她的人就會立刻將她弄醒。
這和局子裏審犯人有什麼區別?
還不如打她一頓!
這樣的酷刑,燕禛就想讓她招認?
不可能的!
她秦雅意這麼多年不是白混的。
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不足以毀滅她對生存的欲望和鬥志。
忍!
忍到燕禛放棄的那天,她就勝利了。
她是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冒牌貨的。
也絕不會讓池妍得意忘形,看她笑話的!
樓下的廳里。
男人坐在沙發上,正在抽煙······
宋聿匯報,「禛總,秦雅意死活就是不招,這可怎麼辦?」
男人眼皮未曾抬一下,只淡淡說:「繼續。」
「不讓睡覺這一招,真的會管用嗎?我看她意志力強得很。」
「沒事,慢慢來,她遲早會撐不住的,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宋聿點點頭。
這時,一個暗衛進來匯報,「禛哥,武安在別墅大門外,想求見你,要見嗎?」
此刻。
鎏金大門外。
武安焦急等待着······
他的臉瘦削憔悴,眼窩深陷,鬍子拉碴,眼裏黯淡無光,要多頹靡有多頹靡。
他本來是想徹底離開燕城的,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離開那個令他傷心的人。
可他到了機場,哪怕過了安檢,也還是回來了。
他做不到就這樣離開!
他真的做不到啊。
他一個曾經的暗衛隊長,一個風裏來雨里去的大老粗,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哪怕那個人壞到了極點,哪怕那個人傷透了他的心,他還是放不下!
他想,他是愛她的。
很愛很愛······
愛到了完全失去自我!
他一直關注着她的動靜。
沒想到,她竟然開了一場空前絕後的直播。
這一次,太嚴重了,嚴重到事情已經沒了挽回的餘地,完全和燕禛撕破了臉。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知道燕禛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嗎?
她怎麼敢的?怎麼敢給自己斷後路的?
他的忠告,她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終於,武安的眼神亮了起來。
他等到了出來的暗衛。
「禛哥不見你,快走吧!」
「小何,你再去幫我求求禛哥,拜託了,我一定要見他的!」
叫做小何的暗衛不耐煩道:「武安,你煩不煩?當初背叛禛哥的是你,現在求着見他的還是你,你到底想要咋樣?直說了吧,弟兄們的心都被你傷透了,不可能替你辦事。禛哥不見你,你立刻走就行了,別沒臉沒皮再做添堵的事!」
「小何,我不能走的,雅意在這裏,對不對?我一定要見她!」
年輕的小何無語了,翻了個白眼,「武安,你是豬油蒙了心吧?那種蛇蠍心腸的貨色,也值得你背叛禛哥,值得你在這裏低三下氣,毫無尊嚴?」
面對昔日下屬的冷嘲熱諷毫不留情面,武安難過卻也無可奈何,「小何,你以後會明白的,你還小,等長大了······」
「閉嘴吧,我不想聽你說教!你都不是我的隊長了,憑什麼教我做事?我只知道,做人得要臉要皮!禛哥以前對你那麼好,整個隊伍都給你掌管,年薪千萬,你就算有時候事情辦得不利索,他也沒處罰過你,處處給你面子,可謂是仁至義盡,而你呢?是怎麼報答他的?如今又來求他,你憑什麼?」
武安啞口無言。
他眼圈漸紅。
終是跪了下去,「小何,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抱歉,真的抱歉,求你再匯報一次,我一定要見禛哥!」
他要救雅意的命。
死也要救。
看到曾經心高氣傲獨斷專行的武安,變成如今的模樣,小何簡直不敢置信!
下跪?
男人膝下有黃金!
武安瘋了。
徹底瘋了。
為了一個爛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簡直是扶不起的阿斗,爛泥糊不上牆!
「你要跪就跪吧,我是不會幫你傳話的。」
天色漸暗。
烏雲密佈。
不一會,閃電劃破長空,雷聲滾滾。
大雨瓢潑而至。
武安被淋了個落湯雞。
可他還是固執地跪在鎏金大門外。
他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他必須堅持下去!
小何站在崗哨亭里,面無表情。
但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雖然嘴上說得格外難聽,但畢竟是曾經的隊長,曾經並肩作戰的好兄弟,他總是於心不忍的······
如果真不在乎這個兄弟,就不會說那麼多難聽的話了。
所謂因愛生恨,大抵如此吧。
因為心中有很多怨氣,只能用刀子嘴來發泄了。
他還是撥通了宋聿的電話,匯報······
五分鐘後。
武安面前出現了打着傘的小何。
「禛哥說了,他曾經給過你最後一次機會,是你沒有要,那就怪不得他了。」
武安心驚。
他想起那個要去告密的晚上。
燕禛的眼神和話語······
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難道,燕禛早就知道雅意是冒牌貨?
一直沒拆穿,只是在等機會?
而當時,燕禛給了他一次棄暗投明的機會,是他放棄了!
可當時的雅意拿死來威脅他,他能怎麼辦?
這是個無解的難題!
武安絕望地閉上眼······
他知道,一切都沒救了。
可哪怕沒有希望,也要拼盡最後的力氣。
如果雅意就這麼沒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雨越下越大·····
天已經黑了。
別墅內的男人打了電話出去,「老婆,今晚我或許不能回家,你早點休息,別擔心我。」
那頭,池妍並不多問,也不會疑心疑鬼。
她的燕狗夜不歸宿,一定是有事忙。
這些天,她知道他在外面抽盡了煙。
許是壓力大吧。
這件事,是宋聿告訴她的。
但他每次回家,身上都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煙味,嘴裏更沒有。
他總是洗過澡才回來,永遠不會把不好的氣息,帶給她和孩子們。
她跟他說,沒關係的,她也不是聞不了煙味。
可他總是搖搖頭。
她想,愛與不愛都在細節里吧。
夜半。
大雨還未停。
武安快要堅持不住了。
但他還是憑藉着意志,不讓自己倒下。
終於,他等來了曙光。
至少在他眼裏,是曙光。
或許在別人看來,是地獄的大門在向他敞開。
小何道:「武安,禛哥說了,你有兩個選擇。一,就此離去,再也不要回來,禛哥可以不計較你從前的過失,這是他最後給你的生路。二,你進去,可以見禛哥,但一旦見了,他便要與你清算從前的總賬,絕不會手下留情。」
武安苦澀一笑。
真是位好主子啊。
到現在了,還想着給他留一條生路。
可他卻不能選這條路!
「去跟禛哥說,我要見他!」
他想,終究是讓燕禛失望了。
徹底失望······
很快,小何回來了,扶起武安,「進去吧,禛哥在等你。」
一身濕漉的武安,拖着搖搖欲墜的身體,來到別墅大廳里。
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時,他立刻便跪下了。
將頭和雙手緊緊伏在地板上,哀求道:「禛哥,求你,放雅意一條生路,不管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毫無怨言!」
宋聿站在一邊,心裏相當生氣。
真是死不悔改啊!
為了個女人,連最後的尊嚴都不要了,值得嗎?
雖說都是為愛獻身,但至少也找個好女人吧?
人家禛總為池妍做什麼都說得過去好吧?畢竟池妍心性善良,人品周正。
沙發上的男人抽了口煙,輕輕吐出煙霧,深諱的目光一直落在武安身上,卻始終沒有隻字片語······
巨大的壓迫感,令武安全身發麻。
久久等不到男人的回音。
他只能邊磕頭邊求,「禛哥,求你,真的求你,我知道雅意犯了不可饒恕的錯,但她畢竟是個女人,求你放過她,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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