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訪問團的前期工作比較重要,持續籌備差不多要一個月,不過好在德意志的地方州也有自主權,u15聯盟對優質預科非常感興趣,所以先行傳真到建康這邊的,是fsp考試章程。
之後就是德意志松江領事館的人到建康來訪問,主要是高校圈,然後就是一個國慶節期間的「中德文化周」,事情有點急,但只要肯加錢,這事兒都是小意思。
其中重點介紹的文化娛樂企業,就是「嘁哩喀喳」,然後「嘁哩喀喳」的展位上,主要介紹的就是「熊貓大陸」、「熊貓對戰平台」、「魔幻三國」以及正在開發的遊戲引擎。
這方面德意志領事館的人沒啥興趣,但是過來湊熱鬧的孛烈兒領事館人員很有興趣,其中一個是克拉科夫人,但是在華沙上大學時,學的是新聞傳播,在冷戰結束之後,便留在華沙廝混,竟是不小心混入了外交部門。
可見文化混子扎堆某些部門,多少也不是特色問題,算是普世問題。
對「嘁哩喀喳」產品感興趣的孛烈兒外交官叫博爾科夫斯基,他原本就打算明年從商,原本打算做展台佈置生意,這也是為什麼會流竄到建康來逛「中德文化周」,就是想積累經驗,長長見識。
但是當他看到「熊貓對戰平台」的時候,頓時大感興趣,並且了解到這玩意兒居然能夠將幾百公里之外的兩個人拉進同一個平台進行對戰的時候,他興奮了。
隨後他了解到國際上已經有了battle,博爾科夫斯基對遊戲並不懂,但是他願意嘗試新東西,實際上在孛烈兒的時候,他唯一玩過的電子遊戲就是八位機上的《羅斯方塊》,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他隱隱感覺這裏面有生意可以做,但不是經營battle那種對戰平台,那不是他能接觸的,因為涉及到帶寬、穩定等等東西,他資金不夠。
博爾科夫斯基感覺要多了解幾天。
於是他花了一筆錢,通過勃烈兒領事館,提出了要訪問「嘁哩喀喳」及其創始人的母校兩江工業大學。
雖說「涉外無小事」還是個教條,不過建康本地的外交人員,可不敢拿這個帽子扣張浩南,這鳥人根本不甩洋鬼子,所以兩江工業大學的政工人員,在這方面的成績是負的。
倒欠校方「國際化」成績不少。
「這什麼來頭?勃烈兒?東歐國家對『嘁哩喀喳』感興趣?他們有病吧?不去看看『紫金科技』的電瓶三輪車,跑來玩電子遊戲?玩物喪志,難怪打不過西歐。」
「……」
校方一聽到張浩南的聲音就背皮發麻,政教處的人趕緊語重心長地說道:「張同學,這也是為了國際上的聲譽嘛……」
「你腦子進水了?拍這種傻卵國家的馬屁能有什麼聲譽?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中央多要點政策,一天天的想什麼呢?聲譽能當飯吃?典型的主次不分。」
「張同學,算我求你了,求你了……」
「等我看看時間,明天我要去姑孰一趟,後天吧。」
既然政教處的人都開口求饒了,那就勉為其難的高抬貴手,畢竟自己還是學生,要對學校的領導予以一定的尊重。
但要說熱烈歡迎,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嘁哩喀喳」也就是準備了一條橫幅外加一些西瓜葡萄就完事了。
這讓訪問的博爾科夫斯基有點意外,他本以為會跟別處一樣受到隆重對待的,結果到了「嘁哩喀喳」的新總部大樓之後,郭威都沒出來迎接,更別說張浩南了。
兩江工業大學的隨行人員臉都綠了,然而又無可奈何,只能介紹「嘁哩喀喳」多麼多麼牛逼,多麼多麼叼。
然後博爾科夫斯基頓時恍然大悟,這一定是中國的「怪咖」企業,有技術有實力有底氣。
肅然起敬。
兩江工業大學的人直接麻了,這他媽洋鬼子真是賤。
其實張浩南打算今天過來見個面的,但沈錦蠻要撒嬌,挺着個肚子讓張浩南陪她逛小吃街,於是就沒去。
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孛烈兒這個國家連歐元區都不是,又地處中東歐,張老闆罐頭賣瘋了也賺不了幾個錢,委實沒興趣瞎折騰。
索性在姑孰陪沈錦蠻的七大姑八大姨搓麻將,有一說一,這淮西女人打牌是真的猛,而且很敢玩大的。
可惜張浩南很克制,大的直接不玩,沈錦蠻也知道張浩南老家情況,所以怕張浩南翻臉,也就只是陪着玩小的。
這些多少年沒見的親戚從哪兒冒出來的也不好說,不過沈錦蠻都有印象,且都叫得上來,還有嫡親的姑姑在,張浩南也就沒有把人轟走。
只是他也感慨,沈錦蠻倒霉就倒霉在父親走得早,沒有老沈坐鎮,一個女人持家,在這地界……挺難的。
不過現在沈錦蠻有了男人,親戚朋友也不敢放肆,再加上張浩南那模樣就不像是可以好商量的,所以都當他是姑蘇做見不得光生意的大老闆。
也怪張浩南回來之後就又沒刮鬍子,形象粗陋了一些,沈錦蠻的嫡親姑姑猜他今年四十整。
沈錦蠻私底下紅着臉承認了,這讓她姑姑頗為得意,認為吃了這麼多年鹽不是白吃的,都是眼力。
「拖油瓶」蘇姜全程跟着,差點沒因為憋笑而憋死……
最離譜的是,沈錦蠻有些常年不走動的親戚,居然以為蘇姜是張浩南前妻的女兒。
對,這幫傻鳥親戚,腦補出了諸多人設,蘇姜甚至想要作怪在大庭廣眾之下喊爸爸,若非沈錦蠻手腳快捂嘴捂得熟練,大抵上她的風評就是找了個四十歲二婚帶十來歲「拖油瓶」女兒的姑蘇土老闆。
橫豎也不知道哪個風評被害就是了。
「老闆,這孛烈兒人有點情況。」
跟沈錦蠻在外面嗦面的時候,郭威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那個叫博爾科夫斯基的傢伙,整了點活兒。
「他幹嘛了?」
「也不是幹嘛了,他看了咱們高校杯的資料片之後,突然說想要合作,承辦『熊貓對戰平台』在歐洲的線下會展。」
「啥玩意兒?我怎麼沒聽懂呢?」
吃了一塊牛肉,張浩南咀嚼了一會兒,就聽郭威接着道,「他說他能從華沙的兩家銀行搞錢,大概換算下來有兩三百萬歐元,然後他去歐洲的一些城市舉辦遊戲推廣會,以『magictkshow』為主題。這『magictkshow』呢,就是魔幻三國秀場。」
「啊?」
「反正我沒看出來有啥能盈利的地方,不過他說可以先試試,全部策劃交給他,他做承包商。」
「如果是承包商的話,不是應該我們支付佣金嗎?」
「我也是這麼說,但聽他的意思是,他是打算借用遊戲對戰的氛圍,然後搞個娛樂文化秀場。他還帶來了一份計劃書草案,老闆,要不要您看看?」
「這傻鳥看上去正常嗎?」
「他現在還挺激動的,說是能賺到年輕人的錢。並且他說咱們那個高校杯設置獎金的方案非常合理,他甚至打算跟博彩公司合作,弄個總冠軍獎金池……然後,咳嗯,剛才建康這邊濠鏡澳辦公室的人過來,問問看是什麼情況。」
「??????」
張老闆感覺嘴裏的牛肉都在異變。
什麼鳥東西?
賭城消息有這麼靈通?
他不信。
九成九是這個孛烈兒人放出去的消息,又或者建康這邊某些部門想要刷政績想瘋了,逮着個洋蛤蟆就想看看是公還是母。
「這幫孛烈兒人還在總部?」
「總得管一頓飯吧,不然多不好意思。」
「有說以後還來嗎?」
「說是明天還來。」
「明天再說,伱先應付應付,然後跟文化局的人溝通一下。」
「好。那……老闆,您覺得有搞頭嗎?」
「我覺得有鳥用?正好建康有個城市訪問團,先去法蘭克福,再去萊比錫,等回來了,多少也能考察到點東西。」
「那我先給這個孛烈兒人上上強度。」
「悠着點,別把人灌酒灌死了。」
「放心放心,點到為止。」
應酬這種事情,張浩南可以無所謂,郭威不行,郭威該喝的時候還是得喝,不過他「陪酒專員」多,隨時可以搖人過來助拳。
像孫十萬那裏,除開跟他出來混的,後來拼酒的下屬,都是「吾家農機」的金牌業務員。
特長就是特能喝。
「酒桌文化」這玩意兒,同樣不是中國特有的,博爾科夫斯基老家克拉科夫照樣烈酒一股腦兒上。
只是商業氣氛跟中國有着比較大的區別,再加上洋酒洋人在某些人眼裏自帶濾鏡,也就變了味兒。
實際上商業酒席中,你要是激將洋鬼子酒量不行,他當場要表演一個狂吸太平洋。
郭威也是見過太多,應付起來也是有數。
電話掛斷之後,郭威就讓秘書去整了兩壇六十度,給洋鬼子開開葷,順便上上強度。
「這麼忙啊?」
用筷子繞着麵條小口小口吃的沈錦蠻確實秀氣端莊,這九十月份的陽光,只要不是特別辣,照她臉上簡直就是最上等的濾鏡,整個人都散發着慈母賢妻的光輝。
就是「未亡人」小喬的感覺委實太過濃烈,還好自己不是周公瑾……
「不然你以為呢,錢從天上掉下來啊。」
「我店裏也能賺幾十萬呢。」
沈錦蠻紅着臉,有些高興,但又有些難為情。
「沒人罩着,你那店也守不住,早晚是別人的。我不趁着現在多搞錢,怎麼養活你?」
說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肉肉的,還挺有彈性。
「哎呀你幹嘛啊。」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抱着你當街就啃。」
「……」
然後兩人就安安靜靜吃麵,奈何張浩南唏哩呼嚕動靜不小,雖說咀嚼的時候並沒有吧唧嘴,可吸面一下子就干去一大口,連端盤子的麵館老闆娘都覺得神奇。
之前老闆娘還想整個吃麵挑戰活動來着,張浩南一出沒,她直接打消了這個無稽的念頭。
老老實實做生意,挺好。
現在沈錦蠻身體只是略微有些圓潤,並不發福,就是逐漸有點趙黛的那種感覺,氣質雖然沒變,但豐腴的感覺越趨相同。
「吃不下了。」
「我來。」
牛肉麵幹完正喝湯呢,一聽沈錦蠻吃不下,張浩南直接端過來就是一陣猛吸,青菜雞蛋面而已,不在話下。
吃完之後,擦了擦嘴,就繼續小街上溜達,臨近國慶節,明顯小店鋪都在佈置起來,還有一些「清倉大甩賣」「最後三天」「跳樓價」等等橫幅,但基本上最後三天跟最後三十天沒有區別。
沈錦蠻帶他逛了一會兒以前的小學,還有小學旁邊的一些小店,裏面賣的都是頭繩、小飾品什麼的,文具也有,都很便宜,畢竟就是一元店兩元店。
挑了一些好看的發卡,幾塊錢花得宛如賭石,張浩南看着看着就笑了,他其實看的不是沈錦蠻,大約是過去的自己。
前幾年為了一張浮網或者沉網甚至是泡沫板泡沫球,張浩南也會在漁具店跟人磨很久,是討價還價,也是精打細算。
窮有窮的過法,也是一種生存原則,甚至上升到哲學層面……似乎也不成問題。
兩人手牽手就這麼瞎逛,買了一些瓜子花生小零食,還買了點紫皮葡萄,最後就這麼溜達回去。
原本沒覺得走了多少路,但沈錦蠻坐下來之後,就開始覺得腿酸,張浩南給她按了好一會兒,這才舒舒服服地哼哼唧唧,最後上樓來了點孕婦·play的節目,輕手輕腳,純粹是是因為這階段的感覺尤為強烈,張浩南算是給沈錦蠻提供一點特殊服務。
「你說會不會變黑啊?」
沈錦蠻捂着被子,拍了拍蓋在自己胸口的大手。
「我說句煞風景的話,這個問題……我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
沈錦蠻頓時臉紅得能掐出水來,憋悶又好奇地問道:「飛燕和趙黛也問過啊?」
「嗯,不騙你,真問過。是不是女人都挺在意的?」
「黑了不好看啊。」
「我又不介意,我看着可以就可以。」
「……」
「再說了,孩子斷奶之後,還是會粉回來的。」
「真的假的?」
「不信你問飛燕啊,她現在跟以前一樣了。」
「這怎麼好意思問……」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只要敢問,她肯定會跟你說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這些奇葩問題,從顏色到形狀到大小,到底什麼才是好,竟是聊得張浩南都快迷茫了,自己不是只要人美胸大就行了嗎?
計較這些細節幹什麼?
然後內心默默提醒自己,切勿太過挑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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