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藥酒樓。
經過杜蘅的一番試吃操作,現在味精菜的名聲已經響徹姑蘇整個飲食圈。
本來味精菜做的是主要是富人生意,平頭百姓不大可能花幾百文錢去吃一頓飯,但試吃的時候,很多平常不下館子的人,也滿足了一下口舌之欲。
因此味精菜在底層人民之中也流傳開來,街頭巷尾都在說着味精菜的美味。
生意自然極其爆火。
杜蘅來到酒樓,巡視一下工作,畢竟剛剛開張,酒樓還有很多事宜需要處理。
到了廚房,交代周老八,要嚴格控制味精的用量,做多少菜,用多少味精,結算的時候不能有太多的耗損。
味精雖然可以提鮮,但放多了也確實不好吃,還有重要一點,杜蘅擔心味精外流,眼下他沒有出賣味精的打算,所以別的酒樓不能出現味精菜。
否則他們將會失去核心競爭能力。
周老八笑道:「東家,你放心吧,廚房由我看着,誰要敢把味精帶出廚房,一定嚴懲不貸。」
「八叔,現在酒樓暫時沒有掌柜,我也不經常在店裏,很多事需要你多操心一點。」
「哎喲東家,你說這話就生分了,什麼操不操心的,你能請我到酒樓掌勺,那就是看得起我。」
周老八一副率直的樣子,滿面笑容:「雖說我老八以前也學過十幾年的炒菜,但沒人請我啊,我只能在街邊支攤賣羊雜湯。」
「現在有了你的味精,做出的菜備受好評,現在整個姑蘇的廚藝界,誰不知道我周老八?」說起來,周老八還有一些得意。
當初趙管家挑選庖廚,也親自嘗過周老八的手藝。
確實屬於大廚的水平,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再好的手藝,沒有平台也白搭。
現在加上杜蘅的味精,正好能讓周老八一展身手。
「你是廚房的一把手,採買的事全權交由你來負責,廚房缺什麼需要什麼,你儘管到櫃枱上支錢。」這是杜蘅給周老八的權力,眾所周知,採買的油水很多。
周老八也知道杜蘅的厚愛,拱了拱手,笑道:「多謝東家了。其他的倒沒怎麼缺,就是現在酒水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
「酒水銷量很大,上次趙管家送來的上等酒,現在都售罄了,今天我去官酒庫準備進一批酒,但沒有上等酒了,只有次等酒。」
「官酒庫的上等酒售罄了?」這一點着實讓杜蘅懷疑。
周老八湊近一步,低聲道:「小人打聽過了,周邊幾家酒樓聯合將上等酒買進,這是想讓咱們無酒可賣啊。」
但凡來到酒樓消費,都得來點小酒。
而且紅藥酒樓屬於高檔酒樓,酒肯定不能太次了,否則搭不上昂貴的味精菜。
這樣顧客的體驗就會很不好。
這些天杜蘅不停的到官酒庫進酒,上等酒進到酒樓售賣,次等酒被拉到了寒山別墅做蒸餾酒,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對家竟然會把所有的上等酒買光。
「他們買光了官酒庫的上等酒,那些酒夠他們用一年的吧?其他酒樓呢,也沒有上等酒?」
「現在一些腳店,都到金雞樓買酒,唯獨不賣給我們紅藥酒樓。」
大梁的酒樓分為正店和腳店,正店可以自行釀酒,腳店沒有這個資格,只能從正店買酒,而從官酒庫買酒的,稱為拍戶。
金雞樓本身就有釀酒權,但他依舊從官酒庫進那麼多酒,顯然就是為了對付紅藥酒樓。
讓紅藥酒樓沒有上等酒出售。
「東家,這酒要是不行,菜做的再好,生意也會大打折扣啊。」周老八無不憂心的道,「要不咱們找找酒行?」
「酒行是不是要交行例錢?」
「這自然是要交的,你一個外地人要在姑蘇做生意,這些行會必須加入,否則生意很難長久。」
杜蘅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已經讓人去進酒了,保證比姑蘇的上等酒要強。」
姑蘇沒有酒食行。
廣陵的酒食行,是當年花雨庭統一了食行和酒行創立的結果,姑蘇則是分開的,酒行是酒行,食行是食行。
同時食行還細分為很多團體,賣餅的是餅行,賣魚的是魚行。
但杜蘅沒打算加入酒行。
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酒行一定是為當地勢力所把持,金雞樓、菊蟹園在酒行中的分量肯定比他重,甚至江家在姑蘇商業圈的地位,也有可能干涉酒行。
即便他加入酒行,除了交一大筆錢之外,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甚至,還會要求他分享他的一些商業秘方。
好在他早有準備,提前蒸餾了一批白琉璃,已讓趙管家上山取酒去了。
說話之間,一個夥計着急忙慌的進了廚房,說道:「東家,不好了,樓上有人鬧事。」
「誰人?」
「張市令。」
杜蘅一愣:「張旭?」
當即跟隨夥計去了二樓。
包廂之內,一個六七十歲的禿頂老頭,正在大發雷霆。
杜蘅一進包廂,就見一隻酒壺摔在他的跟前。
「我是酒樓的東家,張市令何故如此?」
「這就是你們酒樓的酒?」張旭撇了撇嘴,十分不滿的道,「這酒是餵豬的吧?」
旁邊一個老者站了起來:「杜蘅,原來這酒樓是你的啊,呵呵,你跑到我們姑蘇來做生意,就是為了糊弄我們姑蘇人?」
杜蘅一看,這人正是黃學正,之前在胥江樓鬧過一些不愉快。
「喲,黃學正,想不到像你這麼清高的人,也會來我們酒樓。」
「哼,我要是知道這酒樓是你的,我打死也不來!」黃學正冷冷的道。
同時朱甘蓮也跟着黃學正一起來了,煽風點火的道:「張市令何等身份,你就拿次等的松醪酒來糊弄他,你看不起誰呢?怕我們給不起錢嗎?」
「對不住張市令,上等酒剛好賣完了,要不你先對付對付這松醪酒?」
張市令正色道:「飲酒之事豈能對付?我要桂香酒,你們現在就給我去買!」
「官酒庫的上等酒已經售罄了。」
「什麼?」張旭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官酒庫的酒也能售罄。
朱甘蓮冷笑道:「官酒庫沒酒了,你不會去別的酒樓去買?你拿次等酒招待張市令,這就是大不敬。」
還真是喜歡給人扣帽子呢。
動不動就是大不敬。
但開門做生意,杜蘅沒有跟他一般見識,即便要跟他一般見識,也不能在自己酒樓跟他一般見識。
否則影響的是自家酒樓。
當即微微一笑:「我有比桂香酒更好的酒,不知張市令願不願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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