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和許安裝模作樣的搜了幾個房間之後,進了鳳姐的房間,杜蘅拿手扇了扇前面的空氣,問道:「這誰的房間?」
「我的。怎樣?」鳳姐道。
「好騷啊。」
鳳姐:「」你特麼故意的吧?
老娘現在雖然已經不接客了,但房間每天都有薰香,你竟然說騷?
杜蘅招呼從花滿樓跟來的幾個客人:「大家幫忙找找,說不定禁書就藏在隱秘的角落。」
一群人湧入鳳姐的房間,開始翻箱倒櫃,床上的被褥也被扯開,綿絮飛舞。
鳳姐臉色很是難看:「你們夠了吧?過來拆家的是吧?」
「剛才在花滿樓,你們不也像是拆家的嗎?現在換到你們鳳來閣,你就受不了了?」杜蘅調侃的道。
雷振羽冷冷的道:「這個房間剛才我們都搜過了,什麼都沒有,杜蘅,如果你是為了拖延時間,我看大可不必,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看在你是定遠將軍的份上,大理寺對你也不會太苛刻。」
「呵,雷寺正,不是我懷疑你,而是你跟鳳來閣的關係,存在諸多貓膩,誰知道你會不會仔細搜查?」
「哼,好,本官給你時間,看你能搜出什麼來!」雷振羽不忿的道。
鳳姐立即表態:「行,既然雷寺正說了,那就讓你們搜,要是搜不出來,按照反坐的條例,你們都得進大理寺!」
「進大理寺的只怕不會是我。」
「哼,不是你難道是我?我自己的房間,有沒有藏禁書我會不清楚?」
話音剛落,忽然角落傳來王方的聲音:「快看,花盆底下壓着什麼?」
眾人目光投了過去。
一個客人直接搬開了花盆,盆底赫然出現一本線裝的書。
雖然這個世界的時間,對應杜蘅前世的盛唐,但線裝書已經很普及了。
「真的是《江都志》!」王方拿起書籍一看,封面赫然寫着「江都志」三個漆黑的大字。
雷振羽一時眼睛都瞪大了,怔怔的看着鳳姐:「你房間裏怎麼會有《江都志》?」
鳳姐整個人都傻了,甚至身子有些發軟。
哪怕是朝廷命官,家裏藏有《江都志》,都會被處以極刑。
何況她只是青樓的一個老鴇。
「冤枉啊,不可能,我沒有私藏禁書。」
「證據確鑿,你還狡辯?」王方把書丟到桌上。
鳳姐手指顫抖的指着杜蘅,嘶聲道:「你你陷害我,這本書是你你藏到我房間的,一定是你陷害我的!」
「這幾天我可都沒來過你們鳳來閣,我怎麼陷害你?」杜蘅好笑的道。
隨即扭頭看向雷振羽:「雷寺正,現在證據擺在眼前,你該不會偏袒鳳姐吧?」
眾目睽睽之下,又有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場,雷振羽就算有心偏袒,他也不敢偏袒。
他一個大理寺從五品下的官員,絕對不會為了一個老鴇,犧牲自己的仕途。
哪怕是他妻子都不行!
「來啊,把鳳姐拿下!」
大理寺的官差上前一把就將鳳姐按住。
鳳姐眼含熱淚,驚恐的看着雷振羽:「雷寺正,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可是給了你不少好處,你可不能可不能不管我啊!」
啪!
雷振羽抬手一個耳光,將鳳姐嘴角頓時抽出了血絲,他冷冷的道:「你少攀附本官,本官乃大理寺寺正,一向秉公辦案,別說你跟本官只是泛泛之交,即便是我親人犯案,本官也會大義滅親!」
「帶走!」
官差拖着鳳姐就走。
經過杜蘅身前的時候,鳳姐分明聽到杜蘅微小的聲音傳來:「我說過,我身邊的人是不可能被你買通的。」
鳳姐錯愕的回頭看着杜蘅翕動的嘴唇,以及他那一雙深邃暗藏心機的眼睛,她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高聲大叫:「猢猻!挨千刀的猢猻!你們合夥給我下套,杜蘅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鳳來閣突遭變故,樓上樓下騷動不安。
尤其樓里的工作人員,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群龍無首,又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鬧哄哄的。
只有鳳杼秋很是平靜,她站在閨房的門口,目送着鳳姐被大理寺的官差拖下樓去。
至於過來消費的客人,也只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情,儘管他們之前經常到鳳來閣來捧場,與鳳姐說說笑笑。
但此刻不會有人伸出援手。
大家都是逢場作戲,跟鳳姐也不存在什麼真心實意。
何況鳳姐犯的事太大,就連胡學士這種級別,也不敢輕易求情,誰都怕惹火上身。
「諸位,鳳來閣今天恐怕沒法經營了,如若不棄,請移步到花滿樓,花滿樓的白琉璃酒和味精菜,還有姑娘美妙的舞姿,都在等着大家。」
杜蘅走出房間,對着正在議論紛紛的客人說道。
鳳來閣的客人瞬間作鳥獸散,都往花滿樓那邊跑去,生怕去晚了沒位置。
杜蘅回頭看了看鳳杼秋,笑道:「杼秋姑娘艷冠群芳,若有興趣,花滿樓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
這是給鳳杼秋拋去橄欖枝。
相比花滿樓的姑娘,鳳杼秋是真正的才藝雙絕。
網紅和明星,明星和藝術家,始終都是有區別的,而且存在的鴻溝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
鳳杼秋是經過專業的才藝培養,她的素質要比一般的庸脂俗粉強太多了。
「杜公子好手段。」鳳杼秋沒有直接答應杜蘅,也沒有拒絕,只是說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話。
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杜蘅給鳳來閣做的局。
哪怕鳳姐只是把她當成一棵搖錢樹,沒有給她應有的尊重,但客觀上鳳來閣給了她無與倫比的榮耀。
這次鳳姐被大理寺帶走,凶多吉少,鳳來閣大概率也保不住了。
回想起來,鳳杼秋內心竟有一些失落。
「走吧。」
杜蘅招呼許安離去,出了鳳來閣的大門,杜蘅深深呼吸了一口夜裏略帶寒意的空氣,笑道:「許兄,這次多虧了你幫忙,徹底將鳳來閣打垮了!」
許安淡然一笑:「小意思。」
在滿姑房間發現被褥之中有異常,杜蘅出去拖延時間,穩住雷振羽,許安則是撕開被褥,確定被中所藏就是《江都志》,隨即打開窗口往下看去,等到沒人的時候,抓着被褥,就如降落傘似的跳下。
接着再帶着《江都志》,從外牆攀爬進入了鳳姐的房間。
鳳姐當時正在花滿樓,準備跟隨雷振羽拿下杜蘅和滿姑,自然不會知道許安的行動。
只能說她害人害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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