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爺孫都是一個為情所困的鬼樣子。
照他老金來看,怕個毛啊!
直接上!
獨腳金把自己聲音提高了幾個度:「哪裏不配了?我看可配了!」
獨腳金繼續說道:「你看啊,你條件多好啊!人民警察欸,又有編制又體面。長得又那麼好,個子也高,哪家丈母娘看着都喜歡啊!你與我說一說你和那姑娘怎麼認識的。」
「我和她在十年前就認識了」霍釗垂下頭去,他的眼神開始發散,被拉回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十七歲的少年與十歲的小女孩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分食了一塊奶油蛋糕。
那個時候的他只是覺得這個小女孩乖得可愛,隱隱有些哥哥的做派,照顧着這個遭遇不幸的小妹妹。
十七歲的少年哪裏會知道,他會在十年後對這個妹妹一見鍾情。
好骯髒的想法。
她都還叫着他「霍釗哥哥」,估計也是把他當做哥哥看待。
可她卻不知道,她所信賴的童年救星霍釗哥哥對她已經抱有了道不明的心思。
獨腳金聽了,只覺得無語。
這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愛戀,卻因為霍釗這人對自己的高標準道德要求而變成了「變態」。
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愛上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明明也算正常啊!
怎麼到了他嘴裏卻成了變態才會做的事情?
霍釗還救過那女孩,這分明是加分項,很拉女孩和丈母娘好感的事情。
在霍釗口中,就變成了他自己挾恩圖報。
獨腳金嘆息:「我現在倒慶幸你沒有去當兵了,也在後悔為什麼沒有阻止你當警察。」
獨腳金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卻想起了當年那個被他嚇出鼻涕泡的小男孩:「你的心太軟了。」
獨腳金不是沒有發現過,霍釗成為警察後的精神壓力一直就很大。
比起責怪他人,他尤其擅長責怪自己。
是不是自己判斷失誤才導致罪犯逃走?
是不是自己找錯了方向,才導致案件一直沒有偵破?
是不是自己沒有善後好,才會導致受害者自殺?
獨腳金不止一次看見霍釗晚上躲在槐樹下抽煙,也不止一次看見那煙霧繚繞中泛紅的眼睛。
或許是霍家那老爺子太過喜愛他了,霍釗的童年太過美好,電視機也播着正義者必勝的動畫片。
他似乎還停留在非黑即白的道德判斷上。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上有陰影。
他接受不了這個世界是可以讓非正義者逃脫制裁的事實。
他還抱有着看上去有些可笑的理想主義念頭。
獨腳金伸手拍了拍霍釗的腦袋:「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姑娘是怎麼想的?萬一人家對你也有意思呢?」
「她不會的。」他輕輕地說。
獨腳金翻了白眼:「你又不是她,你能知道她的想法。再說了,你也是做刑偵這方面的,也知道這世界壞人那麼多,你能保證那姑娘以後找的愛人是個好的嗎?」
「我」
「我什麼我,萬一那姑娘被人哄騙了呢?現在不是流行啥CPU還是啥APU的,萬一那姑娘被APU了呢?你也知道這世界是壞人多的,以後你就會發現你把她交付給誰,你都會不放心。這樣還不如你跟她在一塊呢!至少你可以保證你永遠不會傷害那姑娘。」
「霍釗,你會傷害她嗎?」
「即使以後你對她的愛消退了,你不愛她了,你會傷害她嗎?」
獨腳金往後靠在輪椅靠背上:「你不會的,霍釗。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小子什麼德行我也是一清二楚,跟你爺爺一個死板樣。在我老金看來,你真可以算是個值得託付的良人。如果那姑娘是我親孫女,我也會放心將她託付於你。」
「你和那姑娘之間的事,不是你單方面可以決定的。愛情是雙方的事,你怎麼能替她做了決定呢?」
老金拍了拍自己的獨腿,「那姑娘不是也要來帝都了嗎?好好去迎接她,帶她適應新環境,再尋個時間跟她好好訴說你自己的心思。她若是拒絕了,你就放下心思,暗中護着她就行。」
「她若是答應了,」獨腳金的眼睛浮現了笑意,「就帶她來這裏吧,我替你爺爺見一見他孫媳婦。」
杯子的熱茶已經冷卻了幾分,霍釗將其一飲而盡。
他也有些好奇:「金爺爺,你有喜歡的人嗎?」
在霍釗記憶中,獨腳金好像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些年也沒有去找個老伴。
獨腳金一愣,隨後笑了笑:「有啊,早些年遇到了個戰地小護士。她很有學問,說話也細聲細語的。我大老粗一個哪敢跟她湊一塊,就遠遠地看了幾眼。」
「然後呢?」霍釗追問,這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
「死了,被飛機投彈砸死的。我本來還說任務結束後,就回去找她說說話,結果連個屍體都沒找到。」霍釗看着獨腳金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所以啊,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慢吞吞的做派。喜歡就早點說,婆婆媽媽的。」
獨腳金又開始數落着霍釗和霍爺爺的各種不是,霍釗卻發現了他的眼睛裏似乎閃爍着淚花。
—
禹喬來帝都的那天,霍釗特意去請了假。
他穿上了新買的衣服,開着剛洗的車去了高鐵站,接到了禹喬那一家人。
他和李信負責跑上跑下,搬動行李。
禹喬就懶懶地趴在禹箐的肩膀上,跟禹箐撒着嬌。
霍釗正彎着腰,拿着抹布擦寢室床榻的木板,聽到禹喬拖着長長的尾調,嬌柔着嗓音,對着禹箐說着各種甜膩的話。
他只是聽着就很羨慕。
要是她撒嬌的對象是他
霍釗的耳朵悄悄地紅了,擦拭木板的力氣大了些。
禹箐與禹喬之間的母女羈絆明顯比尋常人要深。在那個昏暗的地下室里,她們彼此依賴了十年。從地下室出來後,也一直沒有分開過。
面對女兒的撒嬌,她也全然接受。
一切都收拾妥當後,霍釗帶着他們去了飯店吃飯。
一頓飯結束後,大家都知道要分離了。
禹箐忍不住泛紅了眼,絮絮叨叨着:「在學校住着,可不能像在家裏那樣懶惰了。學校可沒有爸媽慣着你。要是受什麼委屈就回家,不要自己一個人憋着,爸爸媽媽永遠在的」
李信一個中年男人也紅了眼眶。
「李叔箐姨,你們放心。有我在帝都,以後禹喬要是什麼,也可以來找我。」霍釗主動說道。
禹箐用紙巾壓了壓眼角:「之前是你救了我和喬喬,現在又要麻煩你了。」
「沒事,我最近工作也不是很多。」他說完就看見了坐在對面的禹喬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眼神,低頭解釋道。
在A市的時候,霍釗就有注意到禹喬的性子過於灑脫了。她好像也不在乎什麼,只要自己能活就行,吃穿都無所謂。
而且,他隱隱有種莫名的感覺,禹箐是牽引禹喬的線,一但這條線斷了,禹喬失去了牽引,就會徹底失去方向。
所以,他需要好好照顧禹喬。
—
「喬喬,去食堂吃晚飯嗎?」
禹喬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擺了擺手:「不用叫我。」
「哦~」室友沈月別的眼神微妙了起來,「差點忘了,某人已經有情況了。」
禹喬從被窩裏摸出了發亮的手機,只等了一分鐘,手機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她按了接通,手機傳出霍釗的聲音。
「吃了晚飯嗎?呃,我剛好從你們學校這裏經過,請你吃個飯吧,」通話中的聲音有些失真,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一下,立馬解釋,「我答應了你爸媽要好好照顧你。」
「我還沒吃,」禹喬拿着手機,從被窩爬起,「等我十分鐘。」
「那好,我開了車進來,在你們寢室樓下等你。」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帶上了喜悅,「等會見。」
「嗯。」禹喬掛斷電話,坐在床邊,換了雙平底鞋穿。
沈月別還沒離開,靠着衣柜上:「又是他的電話?哎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上室友男朋友請的奶茶?」
禹喬拿着梳子打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通過鏡子看了她一眼:「今天晚飯別吃太多了。」
「啊?」
「有奶茶喝。」
—
禹喬一跑到寢室門口,就看到了倚在車身的霍釗。
他裏面穿着白襯衫,外面套了一個寬鬆的黑色衛衣。一點也不像是二十七歲成熟男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大學生。
他正在低頭看着手機,沒有在意身邊經過了哪些人。
身為警察,敏銳的五感讓他察覺有一人一直盯着他看,他一抬頭就瞬間鎖定了那人的位置,然後就看到了穿着休閒裝的禹喬。
那麼簡單的穿搭,卻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所謂的高級感。她永遠都是人群中最為耀眼的存在。
霍釗原本有些冷漠的五官立馬暖和了下來,嘴角也噙滿笑意。
他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站在一旁等待禹喬的走近。
等禹喬坐好後,他才關好副駕駛的車門,從車頭繞到了主駕駛。
他帶着禹喬去了一家私房菜,點的都是禹喬愛吃的菜。
菜上齊的時間有些慢。
霍釗倒了一杯檸檬水,準備遞給禹喬。
他正在思考該撿些什麼話題來講,卻聽見坐在對面的禹喬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話。
「霍釗,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進攻打得個措手不及,杯里的檸檬水都有些傾斜出來,散發着檸檬清香的液體打濕了霍釗的衣袖。
他狼狽地收拾殘局,偷偷抬眼看了眼對面的女孩,就與她的那雙眼眸剛好對上。
她眼神澄明透徹,卻有一種看穿所有的神秘感。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霍釗聽見了自己可憐無比的試探聲。
「我入學已經有兩個月了,你請我吃了三十一次飯,次次都說是因為工作剛好路過學校。」她身體微微前傾,單手支着腦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耳垂紅透的霍釗,笑得就像只狡黠的狐狸,「我沒有那麼蠢,你真的太明顯了。「
她的話音剛落,霍釗只覺得一股熱浪直衝臉頰,他不會想也知道自己的臉此刻已經紅透了。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是一直盯着桌面上的那淌水漬,試圖狡辯:「我沒有天天請吃飯。」
「是的,你只是隔一天請。今天請了,後天再請。」
她對着他步步相逼,兩人的身形與氣場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霍釗的呼吸一緊,他原先分散的目光漸漸聚焦到了對面言笑晏晏的女孩身上。
「是的,我愛你。」他認真地看着女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着,等待她的裁決。
「我聽我爸說,你是和你父母那邊斷了聯繫?」禹喬沒有立馬對他吐露的愛意做出回應,轉而問出了這個問題。
霍釗有些摸不着頭腦,還是乖乖回答了:「是的。」
「能接受以後沒有孩子嗎?」
「能。」
「有沒有跟別的女生談過戀愛?我不喜歡髒男人。」
「沒有。」霍釗快速回答,還補了一句,「我很乾淨。」
禹喬點了點頭。
在霍釗不安地揣測她的想法時,服務員敲門來上菜了。
剛剛的氛圍被瞬間打破,霍釗正有些失望,卻聽到了禹喬的聲音。
她在說:「霍釗,我們結婚吧!」
上菜的服務員姐姐差點手抖。
霍釗的大腦一片空白,腦子裏好像有無數場煙火在燃放。
機械地吃完飯後,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還在不安地等待禹喬是否能與他戀愛的回覆,結果禹喬直接跳過戀愛,直奔結婚。
還是禹喬主動牽起了他的手。
「去買奶茶,我的那群室友還等着我男朋友的奶茶呢!」她晃了晃他的手。
霍釗回過神來,整顆心就好像是被一個巨大的棉花糖包裹着,輕柔甜蜜的愛意在裏面流轉。
他握緊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種:「好。」
他帶着她去買了六杯奶茶。
在等待奶茶的間隙,他還去買了一大束的玫瑰給禹喬。
奶茶做好後,禹喬就嚷嚷着要回去。
他開着車把禹喬送到了女寢樓下,六杯的奶茶拎着太重了。
要不是男生進不去,霍釗真的很想把她送到宿舍里。
禹喬的女寢門口有一個大鐵門,只是現在大門已經關了,只能從小門進去。
他兩隻手拎着奶茶,他喜歡的人抱着紅玫瑰走在前面哼着歌。
他聽着她輕快的歌聲,看着她歡快的腳步,自己仿佛踏進了輕飄飄的雲朵里。
走到了小門門口,霍釗就知道他該離開了。
但六杯奶茶太重了,他遲遲不想交到她的手裏,眼神也在貪婪地描繪她的五官。
「我」
他正要開口,卻被禹喬一臉神秘地叫住了。
他微微俯下身來,任身形嬌小的女孩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跟他「咬耳朵」。
「看到了那個快要過來的女生嗎?」
霍釗偏頭一看,就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穿着格子裙的女生正在往小門的方向走來。
「看到了。」他也學着她,壓低了聲音。
他很享受這種親密的耳鬢廝磨。
「哼,我之前晚上下來買夜宵,每次都碰上她和她男朋友在這裏卿卿我我的,把門堵住了,都不讓我進去。這次換我堵她。」
他還未做出反應,就感覺自己的唇上覆上了某種柔軟的觸感。
幾乎是男性的本能,他閉上眼,繼續加深了這個吻。
吻到最後,兩個人的唇上都覆上了輕薄的水漬。
「等我回寢後,會跟爸爸說結婚的事。」禹喬的餘光往那個女生的方向一瞥,又主動親了親霍釗的唇角,「路上小心。」
她衝着小門門口喊一句「出來」,霍釗就看到有五個帶着帽子口罩的女生鬼鬼祟祟地小門裏鑽了出來,接過了霍釗手拎着的奶茶後,又鑽了回去。
禹喬拿着的玫瑰因剛剛的親密接觸被壓扁了花苞,她也不在意,只是站在小門門口揮了揮花束:「路上小心,準備迎接我爸的電話轟炸吧!」
「好。」霍釗佯裝平靜。
當晚,霍釗就因為超速被扣了分。回到家後,也接到了李信的電話轟炸。
—
他們還是在寒假期間去領了證。
霍釗跟着禹喬回到了A市,一進門就看見了李信的臉完全耷拉了下來。還是霍釗主動去廚房打下手,李信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禹箐也把禹喬拉進了房間裏。
「你也真是胡來。才剛二十歲就說去結婚,我和你爸還想多留你幾年。你說實話,你們那麼急着拿證,是不是有了?」
禹喬蹭了蹭媽媽的臉:「沒有,霍釗都答應我不生孩子,去結紮了。」
「那你們怎麼那麼急着要結婚?」
「談戀愛過程太麻煩了,直接一步到位不好嗎?而且,霍釗條件不錯吧,大七歲也沒什麼。」
「是不錯。」禹箐嘆息。
禹喬知道她在想什麼,摟上了禹箐的肩膀:「爸不是正在努力往帝都這邊調嗎?霍釗說他手裏有兩套房子在同一個小區。到時候我們都住在同一個小區里,你也可以天天找我了。」
「而且吧,」禹喬說話有些慢吞,「我之前在學校闖了點禍,扣了點學分。咳咳咳,我聽說大學結婚能加學分」
禹箐的臉都要黑了:「所以,你是因為學分才想找小霍結婚?」
禹喬瞄着禹箐的臉色,小心地點了個頭。
「你真是胡來啊!你這不是玩弄人家感情嗎?」
禹喬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我這不是都跟他結婚了嗎?也不算玩弄吧!」
出了房間後,禹箐看霍釗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歉疚。
她這個女兒向來沒心沒肺的。
禹箐自然看得出來,霍釗明顯是被禹喬拿捏得死死的。
霍釗愛禹喬,但她家這個小混蛋只是把他當做保姆和工具。
但好在,霍釗本人看上去也挺樂在其中的。
禹箐為自己的女兒頭疼,但也不得不承認禹喬的確會看人。
拿了證後,禹喬也從寢室里搬了出來。
霍釗繼承了爺爺奶奶留下的遺產,名下有幾套房產。剛好有一套是在禹喬的大學附近,他就收拾好了東西,帶着禹喬搬了進去。
禹喬的一日三餐都被霍釗承包了,包括她的換洗的衣服也被霍釗包了。房子的衛生也不用她擔心。
因為霍釗工作的原因,有時候怕忙不過來,他還專門去請了保姆照顧禹喬。
有的時候,她要做的PPT作業也被她自己扔給了霍釗。
她本人就瀟瀟灑灑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時不時跟苦逼室友視頻感嘆「這才是生活」。
霍釗帶她去看了獨腳金。
獨腳金一看到他們倆就發笑。
獨腳金自然能看出霍釗滿心滿眼的愛意和禹喬平靜的眼神。
真是怪有趣的。
霍釗雖看上去很是冷漠無情,但實際上卻是個軟心腸,很是重感情,又有着很重的責任感,可以說是那個願意奉獻、有着大愛的人。
可這麼一個擁有熾熱感情的人卻愛上了一個冷心冷肺的,他們也倒是互補。
獨腳金摸着鬍子笑:「拿了證,那什麼時候準備舉辦婚禮啊?」
霍釗握着了禹喬的手,臉上的笑意加深:「等喬喬畢業後就辦婚禮了,到時候還要請金爺爺坐上席。」
「那好,我等着你們的喜酒。」
—
從獨腳金家中出來後,霍釗和禹喬走到了那棵國槐樹下。
霍釗聽見了飛鳥翅膀拍打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就看見了一對烏鴉立在了槐樹的枝幹上。
它們歪着腦袋,打量着樹下的戀侶。
霍釗眼睛微眯,好像透過那對烏鴉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到了和他一起躲在窗台後偷笑的爺爺,看到了拎着鍋鏟穿着碎花圍裙的奶奶。
他收回了目光,握緊了禹喬的手。
「怎麼了?」禹喬察覺到了霍釗突然的沉默。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他牽着禹喬的手,踏過了掉落一地的槐花,慢慢走遠。
他一直覺得自己行走在一條寂寥孤獨的路上,但他發現自己的身邊已經不知不覺中有了愛人、家人和朋友。
年少時無數次想中斷的路,他現在卻希望能越走越長。
「我今晚想吃可樂雞翅。」
霍釗的唇邊綻開了一抹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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