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她的心中,依然是空空落落的疼?
她攥緊了手中握着的東西,卻沒有勇氣將它拿出來。
人已將死,萬事將滅,又何必,要如此執念?
可是,她坐了許久,苦苦糾結中,卻還是不能放下。
她這一生中唯一見過的一絲光明……
終於,她緩緩的,緩緩的將手自袖中,拿了出來。
她招了招手,一個小二行了上來。
她將手中的東西,連着兩錠銀子,放在了小二手上。
小二會意,唯諾而去。
看着小二的背影,她的心中,竟然輕了。
就在這瞬間,她放下了。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將歸於沉寂。
她閉上了眼睛。
……
舌下壓着的,是要她命的東西。
她輕舞起來,旋轉起來,如同一根羽毛。
那是用生命在舞動着的,她的謝幕之舞。
她在她的夏日消逝,但她卻舞出了她生命中的四季,便是,不枉來此世上一遭。
春的秀美、夏的絢爛、秋的傷悲、冬的凋零……
她蜷下身去,將那東西咬破。
無色無味的液體流入了她的咽喉去。
妹妹,你可要,好好活着。
姐姐能幫你的,就是這麼多了。
她流下最後一滴眼淚。
然後,一切停止……
……
沈姝忽的鬆開芸兒的手,重重喘息着。
齊隴娘臨死前的那種絕望,如海一般湮沒了她。
她的眼中,竟流下淚來,心頭壓着的,是那極度壓抑着的痛苦,就如墜入一個無底的黑暗漩渦,驚怖,難以形容。
正在痛苦之時,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是烏廷淵。她搖了搖頭,那淚水,卻越滴越多。
烏廷淵有些無措,默然了一會兒,卻又不得不問出聲來:「可是已有線索?時間太長,只恐有變。」
沈姝知如今不是傷心的時候,任那淚水滴落,只低聲嗚咽道:「好了,走罷。」
烏廷淵帶她走出牢門去。將那門鎖住,又讓那獄卒回位,趴在那桌上。
他抓住她,騰空而起,到了那房梁之處,便帶着她騰轉前行。她身體很輕,又對他極是信任,二人一同潛行,竟聽不到半點聲音。
幾番陷入險境,又逃脫開來,終於離了那東廠監牢之處。
烏廷淵帶沈姝上了馬,馬兒得得,朝着皇太孫府急急前行而去。
……
皇太孫、徐紫、玉兒,還有兩個近身侍衛都未休息,只在那廳中焦急等待。
卻聽得篤篤兩聲門響。
皇太孫道:「進來罷。」
門被推開了,果是烏廷淵和沈姝二人。
「太好了,你二人平安無事。」皇太孫臉上一喜,道:「如何?可有進展?」
烏廷淵並未回答,卻朝沈姝看去。
這一路疾奔,二人都未說話,他並不知沈姝那邊的確切情況,只是知道,她一開始很是有些情緒激動,甚至還發了幾句囈語,但到得後來,在那凌晨的一路寒風呼嘯之中,她似乎是腦子漸漸清醒了過來。
如今看她臉上,果然恢復了以往平靜無波的神情。
聽得皇太孫問話,沈姝點了點頭,道:「有線索了。」
「是什麼?」皇太孫心中急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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