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這回來,是想,同漢王說些話。」沈姝緩緩答道。
說些話?沈姝的答話,倒是出乎漢王的意料。他本以為,沈姝會直接問他,皇太孫的事情。
「那你說吧,是什麼話?」漢王莽然問道。
「漢王可記得,上次我離開漢王府之前,在屋中,同漢王說過的話?」沈姝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沈姝這次便是來告知漢王,那次的預知有誤,實際上……是反的。」
聽得此話,漢王一怔。沈姝逃走那日,她說了什麼?
那日他極是酒醉,但腦子,並未醉到完全不清醒的程度。他回想着,那夜,沈姝似是說了什麼,惹怒了他,他急起來,差點要殺了她。
她說的,究竟是什麼?
似乎是——預知他並非是登位之人,登位之人,另有其人!
漢王似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跳了起來。
他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情。
或者說,是他故意的忘記了這件事情。
他不相信,這不可能!難道,無論他怎麼努力,登位之人,都不是他?
什麼勞什子的預知之力!他想要知道的,她偏不給說,不想要知道的,最怕知道的,她竟然,說出口來!
不,他不能受她的影響,盛怒之後,他選擇了,將它忘記。
說來,他忘記的事情還算少嗎?
只要他願意,所有不利於他自己的事情,他都可以忘記。
只要記得,他的追求,和他的美夢,便罷了。
如今,沈姝竟然又提起此事,她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不,慢着。剛才,沈姝說,那日說的話,是反的!也就是說,當日她是故意反着說的,她預知到的登位之人,其實就是他!
她知道建文帝的下落,卻不告訴他,那麼,她自然也可以,將預知登位之人之事反着說,讓他,死了這條心!
對了,一定是這樣!
漢王只覺腦中陰霾一掃,心中悅然。
真的,是他嗎?
就是他嗎?
他鬆一口氣,心中卻又突突的跳了起來。血液一波一波的湧上心頭,他,狂喜不已。
他就知,登位之人,定然是他!
就算是父皇,對於他的認可,也遠在皇兄之上!
不過是要立嫡,立嫡。
立那勞什子的嫡,有什麼好的!不如擇優而立,保江山無憂!
漢王心中澎湃,意氣風發,他抬起頭來,看着沈姝,一時之間,竟覺得她也沒那麼可恨了。
可是,此意一上心頭,卻又湧上一股警覺之心來。
不,不能被她所迷惑了。
她當時不說,如今又告訴他此事,究竟是為何?她的目的是什麼?
想着,他粗聲問道:「你此次來,便是想同本王說這個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沈姝微微一笑,道:「漢王果然是敏銳。沈姝此次前來,除了告知漢王此事,還有一事,也想同漢王商量。」
「什麼事?」
「皇太孫的事。」
果然,提到皇太孫了。之後,是不是要說,要將她換太孫了?漢王心中譏笑,臉上卻未露出來,只道:「皇太孫什麼事?」
沈姝道:「皇太孫此時,是在漢王處。——漢王別問我為何知道的,我便是知道。今日我來,告訴漢王,那件事是反的。也想告訴漢王,我已然預知到,如何才能實現那件事情。實現之法,並不需要將皇太孫殺死。我如今來此,便是想以此,來換取皇太孫的一命。」
「只是留一命嗎?你不會想要,本王放了他吧?」漢王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姝緩緩搖了搖頭。
「如此就簡單了,本王應你就是。不過,你現在,就告訴本王,應該如何做,才能達到本王心愿。」
「好。」沈姝說道。
站在漢王面前,沈姝細細道來。
漢王臉上風雲變幻,待沈姝說完,他神色驚異,卻似有瞭然之色。
「便是如此?」漢王緩緩問道。
「不錯,便是如此。」沈姝回道。
驀然,漢王臉色陡變,他厲聲說道:「沈姝,你可別把本王當傻子,你說的這些,哪能有那麼容易做到!」
「事情確是不易,但若非不易,又如何能翻轉局勢?」
漢王一冷笑,叫道:「胡言亂語,來人,把沈姝帶下去!」
門外應聲來了二人,一左一右將沈姝架起,拉了出去。
漢王陰鷙着臉,坐在椅上。
忽然,一股笑意,卻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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