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中瀠湖的東面,有一片連綿的假山。
假山之上,除了奇峰怪石之外、還有異草松柏,翠翠然的將大半個假山給掩蓋住了。
若粗粗一看,只覺這不過是一處假山之景,誰也不會料到在這假山之中,竟隱藏着一個兵刃之房。
徐紫走至假山之處,身形一晃,幾個錯步,便掠入了假山中一彎曲橋之下,再提氣騰轉,幾個轉側,便來到了一處假山壁前。
此處壁上,若以目視,並無異樣,但見徐紫右手疾出,五指在那壁上瞬息滑動一番,便聽輕微的石頭移動之聲。再看眼前石壁,竟然洞開。
徐紫邁了進去,將左手邊一個把手用力一推,又聽移石之響,那門,已關上了。
眼前是一空空的圓形石屋,石屋正中間,一盞油燈瑩瑩閃亮。
徐紫走至屋中一處,將一鐵環往上一拉。
一個梯級便出現在面前。
她順着梯級走下去。
走至最下面,豁然洞開。
眼前是一個極大的房間,房間之上,掛一匾額「燃雪台」。房中有一圓台,台上滿布的都是架子,架子上面全擺滿了兵刃。
是的,這裏,就是燃雪台了。
燃雪台這個名字是烏廷淵起的。他覺這些刀劍等兵刃,大多是經鍛造而成。每一柄,都是自燃燒的烈火中涅槃而來的,且各刃雪白,皆有沁心的寒意和寒光,就如同在寒冷的雪地中一般,這一熱一冷,既截然不同,又渾然相成。這便取了「燃雪台」之名。
每當徐紫想到這個名字,便覺得確是沸騰之意和冷寒之意並存。也正如殺手之性,將沸騰之血,融入在冷酷冰寒的形態之中。
這二者,既矛盾,又契合。
而烏廷淵,他是培養訓練他們的人,她卻看不出他的血性,而只感冷酷,甚至是漠然。
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烏廷淵像是有兩個自己,一個是她們見到的他,冷靜冷酷,漠然決然,而另一個,卻被他隱藏在深處,不為人知。
想到這裏,徐紫搖了搖頭。這種感覺甚是無稽,而且,這可不是她需要關心的事情,如今,關鍵之事,是要把自己管好再說。
這麼想着,徐紫便開始挑選準備明日之物。
在這燃雪台的架子上,各式兵刃,自是不缺。
大刀、長劍、矛刺這些大件,多用於夜襲,能一刀結果,且萬一有救援的人,也能以一敵多,全身而退。
而短刀、短劍、飛刀、飛鏢等,這些各種情況下都可使用,故更為常用,因着其靈活性,攜帶起來方便,且若運用得好,不比大件的威力小。
而靠牆那一排的木筒,大的是箭弩,小的是暗器機關。若是發動機關,裏面的銀針利箭金鏢,便會疾速飛出,命中目標。
還有一排瓶子,是各種毒藥毒水,有毒的昆蟲等。
徐紫在那些架子前停留了一會兒,拿了四把匕首、一個金針木筒、一小瓶毒水。
明日還是着男裝罷,女裝雖也是特製的,但始終不是那麼方便。
兩把匕首佩在腿部,腳踝處兩把匕首,毒水在袖中,就這樣了。
帶的東西不在多,而在乎運用在關鍵的部位和時刻。
挑選好了,徐紫將它們佩好,然後在台子的正中間盤腿坐了下來。
每次任務之前,她都會在這裏靜坐一段時間,或長或短。
就如同這裏的「燃雪台」之名,徐紫覺得,這兵刃聚集之地,有的,是殺氣。
那種流轉在鋒利之刃上的殺氣。
在殺氣之中閉眼靜坐,她卻是更加清醒,更加靜然。
而隨之而來的,是那種素日埋藏着的血性一點一點的激發出來,直至爆發的臨界。
也就是到了如此狀態,她才到了,自己最安靜的狀態。
這種安靜,像是進入了一個極度黑暗的深淵。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了。腦子異常的敏感、活躍,而任務目的,也被深深刻在腦中。
她會讓自己保持這種狀態,直到任務完成才會解除。
所以今夜,註定是少眠的一夜。
但無論有多難熬,明日,必將到來。
不是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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