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只覺心中驚跳,眼前一切陡然化作一片黑色霧氣。
那張同她一模一樣的臉也漸漸遠去,沉入霧氣之中。
她喘息着清醒過來,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玉兒見她身子一震,手忽然離開了帕子,趕緊急急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沈姝搖了搖頭。
「小姐,你怎會這麼定定的坐着,叫也叫不醒。我都害怕死了。」玉兒眼中閃亮,只說道。
沈姝道:「不要擔心,沒事的,我不過是在查案。」
「這樣也能查案?」玉兒只知沈姝的預知之力,並不知沈姝能進入他人記憶的事,只覺極是疑惑。
沈姝點點頭,接着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玉兒,你可曾聽說過,我有無雙胞姐妹?」
「雙胞姐妹?」玉兒一愣,想了想,道:「從沒聽說過。小姐,你怎會這麼問?」
沈姝搖頭道:「一言難盡,待方便時再說罷。」
「那案子查得如何了?」玉兒問道。
「有一點眉目了,我們先出去吧。」沈姝道。
「好。」玉兒扶起沈姝,收了帕子,又將凳子歸位。接着二人便走出門去。
張知府正等在外頭,心中焦急,見二人邁出,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臉上露出期待之色,問道:「如何了?」
沈姝緩道:「那屍身果然是他人轉移至那石後的。那二人,身着黑衣,一人為女子,另一人,應為男子。」
身負黑袋的那個黑衣人,身形較高,且負一屍身完全不吃力,故此沈姝認為,那人是男子。
張知府一愣,這消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進展,可不是一點點。
「可知那二人長相?若是能畫出像來,定是有助。」愣了半晌,張知府終於說道。
沈姝猶豫了一下,接着搖了搖頭。
「那,可還有其他所知?」張知府又問道。
「在那巷中,有否找到過幾枚黑色飛鏢?」
張知府想了想,道:「沒聽楊捕頭說過,應是沒有。」說罷臉露疑惑的道:「這飛鏢是?」
沈姝點了點頭:「那飛鏢之人應是黑衣人的對頭。不知能否通過飛鏢,查到黑衣人。」
張知府恍然道:「好,我會派人再去那附近看看,有無飛鏢之跡。」
「好的。」沈姝頓了頓,又道:「大人,今日就查到這麼多。若無他事,我們便回去休息了。」
張知府見她似是有些疲憊之色,點頭便道:「好,那你們先回去吧。」
「是,大人。」
二人緩緩離開了。
張知府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眼光怔怔,似是在想着些什麼。
過一會兒,他忽的轉身,只叫道:「允鏞——」便邁入門去。
……
夜一點點黑了。
沈姝坐於鏡湖前,只覺心中澎湃。
雖然她只在玉兒的記憶中見過自己的模樣,但那模樣,早已刻在她心中,是怎麼也忘不了的。
而在張允鏞的記憶之中看到的那張黑衣人的臉,怎會同她一模一樣?
那女子,究竟是誰?
難道,是她的雙胞姐妹?
可她自小就未聽說過雙胞姐妹之事,連玉兒也沒有聽說過。
又怎會憑空出現一個雙胞姐妹?
況且,若真是雙胞姐妹,那為何她不在沈府之中居住成長?
……
她正心思繁雜中,不遠處卻響起兩個丫鬟的聲音。
「詠兒,今日這星星真美啊。」
「是啊,這秋日中,這麼美的星空倒是少見了。」
……
聲音漸漸遠去了。
星空,是的,星空。
她們抬頭就能見的,星空。
而她呢?即使是在腦中的影像,也只是倏忽來去,不由她控制。她看不到當下的景色,也發不出如此的感慨。
她忽然好羨慕那個同她一個模樣的人。
她和自己,是同樣的容顏。
可她,不僅能夠看到當下的天空、雲彩、月兒,抬手便能觸摸到一切想觸摸的東西,甚至於,她還可以自由來去,瞬息穿梭於各處。
那些她即使想去,也去不了、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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