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被人問過一次,既然親眼目睹了這麼多次門派的支離破碎,在千千萬萬次輪迴當中,為什麼不選擇去救?
謝初雪當然想救,然而他各種的方式都試過了,無論是率先帶長明宗所有人離開,亦或者提前將他們算計死,都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作為局中人,根本無用功。
不管用什麼辦法,撥亂反正的法則之下,他所有的掙扎就像是蚍蜉撼樹一樣可笑。
現在與前世有一點不同的是,長明宗內多了個葉翹。
於是他想也不想先將葉翹留下,專門將沐重晞帶走,避免這小兔崽子死於非命。
順帶的,將宗主令給了周行雲,把最能打的周行雲留下來給她用。
謝初雪只能祈禱,她是他等的救世主,那少女是他唯一一次輪迴當中的意外,他不得不抓住這次機會,想要以此改變些什麼。
他算的很好,但謝初雪低估了有些弟子根本不會按照他的計劃走,在薛璵和自己打了通訊消息後,謝初雪注意到他腰間掛着的令牌時,整個人麻了一瞬,指尖抓緊玉簡,聲音冷沉:「宗主令牌,為何在你手中?」
「周行雲呢?」
「大師兄下山了啊。」
「誰讓他下山的?」計劃被打亂,他整個人心亂如麻,聲音冷冷提高了幾分。
周行雲算是他留給葉翹的一層保障。
他若是下山,那麼長明宗的內亂怎麼辦?
薛璵不明白他反應為何如此之大:「好像是葉翹讓他下山去尋人了。」
謝初雪緊鎖着的眉頭一點點舒展,很快又擰緊,心底的疑惑更甚,他其實懷疑那小鬼知道些什麼,但葉翹嘴嚴實的很,根本試探不出來什麼。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尋誰?」
「葉清寒。說是有約定,一個月後見一面。」
謝初雪聽到這個名字,懸着的心微微放下,「她竟然能聯繫上葉清寒?」
要知道葉清寒此人謹慎的很,謝初雪也知道,這小鬼會一劍平定外亂。
然而這人死腦筋的很,謝初雪無論用什麼哄騙手段,都沒成功將他騙出來。
他一個符修又哪裏知道,葉清寒其實是個劍痴。
但凡謝初雪要是能和葉清寒打一場證明一下自己,或許葉清寒真的能不管不顧跟他出來,奈何謝初雪藏頭露尾,在葉清寒眼中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弱者。
他自然不會理會弱者的言論。
謝初雪深深吸了口氣,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鬆了口氣。
葉清寒若是能來,那真是太好了。
可宗內倘若沒了周行雲,內部只怕被屠殺的或許更狠。
迄今為止,謝初雪都不清楚宗門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不知道幕後到底是誰。
他唇角抿了抿,「小翹在你身邊嗎?」
「沒有。」
謝初雪長話短說:「現在門派什麼情況?」
「小師叔?」薛璵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
謝初雪意識到自己問早了,他當然是知道,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這種場景了,在他們離開後,門派便開啟了一輪又一輪的殺戮。
謝初雪儘量用歡快的語氣,道:「畢竟你沒事也不會想和我聊天的不是麼?」
薛璵訕訕。
那倒是。
誰敢和小師叔多交流啊。
他趕緊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講了出來,薛璵也沒見過這種詭異的景象,天邊青光,起初還有人想跑過去看個熱鬧,直到被漫天青光擊中的那一刻在眼前化為血霧,頃刻間整個宗門亂瘋了。
薛璵反覆觀察着那道詭異的青光,最後斷定,對方是個符道高手。
且絕非善類。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小師叔,問問看對方的想法。
謝初雪也清楚對方是個符修,或許不止是個符修,對方能力絕對很強,他沉默許久:「能堅持麼?」
他暫時也脫不開身。
前世他趕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死的死傷的傷了。
所以,他即便趕過去也無濟於事。
薛璵苦笑:「我儘量撐住。」
有這道青光在,他們出不去,外界的修士同樣進不來。
這種情況謝初雪早有預料,還是讓他心沉甸甸的,仿佛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了胸口,思緒也隨之變得混亂起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前世無數人撕心裂肺的喊叫,模糊的血肉,各種雜亂無章的畫面混在一起,讓他隱約有些反胃。
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內心的不安卻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心臟。
「你去找葉翹。」
「把小翹找過來。」
不用謝初雪說,薛璵自然也會去找她的,而且——「她就在我旁邊。」
葉翹本來也在宗門漫無目的找薛璵的蹤跡,準備把那個假令牌給薛璵來着,結果被一個熱心腸的弟子火急火燎叫着去了長老的跟前集合。
當葉翹困惑問為什麼的時候,得到了對方看傻子 一樣的眼神,「外面那個青光不知道什麼來頭,總之還是聚在一起安全一些,長老說現在情況不明,難保不會主動攻擊。」
僅一下,那個金丹期的內門弟子便毫無任何抵抗之力。
那殺他們不更是跟切菜一樣嗎?
葉翹轉頭,看着眼前烏泱泱的大部隊,不禁挑了挑眉,感嘆:「你人還怪好的。」
竟然還記得叫自己過去。
對方好脾氣朝她笑了笑。
沒辦法啊,誰讓她跟傻子一樣呆在那裏呢,五宗這麼多親傳,能力可謂是各有所長,各有千秋,唯獨出了她這個奇葩。
難得有人和自己聊天,葉翹指了指那些拿着玉簡的一行人,不懂就問:「他們在幹嘛?」
「在向外界求助。」
葉翹看着他們這番舉動,聳了聳肩,肯定是求助不成功的。
不然原著當中葉清寒也不會等到黃花菜都涼了後才趕到。
「他們找誰求助?」據她所知,修真界那些大能們,這個世界的和長明宗交情並不深,應當不會蹚渾水的。
「不是葉清寒就是雲鵲。」
這些年誰還不明白了?
雲鵲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道之女。
那才是救他們於水火的救星。
「你說我們能靠法器,硬生生頂着那道光逃出去嗎?」那弟子戳了戳葉翹,滿懷希冀地問。
葉翹搖頭,「可能性不大。」若是真的能跑,原著便也不會死這麼多人,這其必然是發生了什麼。
「跑什麼啊,正所謂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她勾了下唇角,往地上一躺,眯起眼睛,懶洋洋,「反正大家以後都會死的。」
那弟子都不禁沉默了。
從沒見過求生欲如此之低,且沒心沒肺的人。
趙長老耳聰目明,聽清楚她的話後,差點氣急敗壞的噴她一臉的口水,指着葉翹鼻子罵,恨鐵不成鋼:「你這個破孩子。你不走呆在這兒幹嘛?等會兒我再想辦法,試試看能不能送你和薛璵先離開。」
葉翹:「」
蕪湖。
她之前還是普普通通的熊孩子。
現在已經淪為破孩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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