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完了,一點線索都沒了。」楊玄辰苦笑一聲,嘆了一口氣。
沈青雲放聲大笑,「那三人是靠着後槽牙里的毒自縊的吧?」
楊玄辰嗯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大人是官而我是匪,江湖中的事,我可比大人知道得多。」
「這七人是斷魂樓的人,一行十人,另外三人已被我拿下,大人可以隨時拷問!」
沈青雲拋出的消息宛如驚雷,在楊玄辰的心中炸開。
一直對這個時代的江湖有所嚮往,想不到自己未曾入江湖,但江湖上已掛上了自己的名號。
只不過楊玄辰這三個字卻是掛在了殺手組織的名單上。
「敢問沈公子,這斷魂樓在江湖上排名第幾?」
又是幾聲大笑,「還排名第幾?別看名字取得霸氣,只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罷了。」
「為了略表敬意,我已經着人準備剷除了。」
「不過大人難道不想知道真正的幕後指使者是誰嗎?」
楊玄辰不喜被人牽着鼻子走,手指在桌上來回敲擊。
上一世的商海沉浮,也經歷過競爭對手的暗害,對此他一直深有防備。
「是誰不重要,就像公子所言,跳樑小丑罷了。」
「有公子坐鎮清水縣,本官相信今後縣裏的治安不成問題。」
乾笑了兩聲,言語中又把包袱拋給了沈青雲。
「難道大人不怕我沈某成為欺行霸市的一方黑惡勢力?」他反問了一句。
「哈哈,沈公子說笑了,世人都知我楊玄辰疾惡如仇,公正嚴明。」
「若是清水縣又有了黑惡勢力,那衙門裏的狗頭鍘難道是擺來唬人的?」
在笑聲中,楊玄辰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
沈青雲眼珠一轉,看來眼前二十不到的縣令真如那位所說,才智過人且吃軟不吃硬。
涼山經營多年為何突然選擇洗白,這和清水縣的富足離不開關係。
無論哪個時代,為非作歹永遠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真正能賺錢的產業一定是陽光下的產物。
海鹽、神仙居、琉璃廠,光這三個產業來看,清水縣的收成就會超過臨江城所有的收入。
那位在書信中提到,交好楊玄辰,唯命是從,竭盡所能輔佐他。
起初沈青雲不屑一顧,可是隨着探子不斷回報的消息來看。
若是涼山繼續存在,必然會遭到言承海的無情打擊。
無論是青州還是大炎,都不會允許清水縣的地界出現威脅行商的勢力。
想到這,沈青雲放下了身段,低聲說道:「大人說笑了,沈某既然選擇了洗白,定當以大人馬首是瞻。」
楊玄辰很滿意沈青雲目前的態度,笑道:「什麼馬首是瞻,沈公子說笑了。」
「我們這叫合作共贏。」
「從今往後,清水縣地界的白天是我的,而晚上就靠沈公子費心了。」
沈青雲雙眼微眯,臉上帶笑,「哈哈,大人言重了,無論白天和黑夜,都是大人的。」
此言一出,兩人同時放聲大笑,默契之中再次碰杯。
「沈公子,本官估計開春時,各地的商行又會進駐一批。」
「這些人不僅會帶來商機,更會帶來更多的人口。」
「縣裏已經在不停地擴建了,將來有鳳樓和友朋閣所在的夢花街勢必會再次擴建。」
「光有一家有鳳樓也不足以應付爆發式增長的需求。」
「不知有沒有興趣多開幾家像模像樣的娛樂場所?」
順着楊玄辰起的話題,沈青雲思索了一會問道:「大人是指再開幾家青樓?或是賭坊?」
楊玄辰搖了搖頭,沒有同意他的觀點。
「青樓賭坊是銷金窟,三四萬人的縣城規模還不足以支撐兩家以上的青樓。」
「賭坊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有了賭坊,勢必會讓百姓們的錢袋子變小。」
「會滋生很多的民生問題。」
「本官半年前就同你說過,我希望清水縣的百姓能安居樂業。」
「所以賭坊和青樓言之尚早,本官有另外的點子供你參考。」
沈青雲狐疑的眼神望着他,希望能聽到點不一樣的看法。
「清水縣往後是行商者的天下,商人遠道而來是求財而不是銷金。」
「所以,我們得以服務商人為核心,尋求利益點。」
沈青雲聽得連連點頭。
雖然他被世人稱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那也只是江湖上的美譽。
並不代表着他有多大的學問或者是有治國之能。
而且江湖之人對士農工商這種自古以來的階級本就嗤之以鼻,所以楊玄辰提到服務商人為核心並沒有引起他的反感。
「我們可以開幾家會所!讓舟車勞頓的商賈們得到極大的放鬆。」
說到這,沈青雲不禁提出了疑問,「何謂會所?」
接下來楊玄辰為他解釋了一番,兩人臉上的笑意慢慢從微笑變成了淫蕩,又從淫蕩變成了放蕩。
「哈哈,楊大人真乃妙人,在下佩服,佩服!」沈青雲恭維了一句。
「沈公子,今後這些會所的治安問題就交給你啦。」
「本官還是那句話,切莫逼良為娼,這世道女子都不容易。」
「能好好過上日子的女人不會選擇從事這個行業的,請善待她們。」
楊玄辰鄭重地提了提這一點,沈青雲嘆了口氣,認真地點了點頭。
想不到這一本正經卻胡說八道的楊玄辰真的會重視如同工具般的女人。
兩人再聊了一會,沈青雲話鋒一轉,「楊大人,那位讓在下給你傳個話。」
「嗯?但說無妨。」
沈青雲湊到楊玄辰耳邊,輕聲低語:「斷魂樓的幕後主子是宋廣新!」
「不過這次幕後的指使者卻是另有其人!」
楊玄辰劍眉一挑,疑惑道:「是誰?」
「謝天華的長兄,謝天傑!」
「那日謝天華光着頭回到上京城,被世家子弟當做了笑柄。」
「謝天傑是出了名的寵胞弟,他可是懸賞了五千兩白銀要那六水長流的項上人頭。」
「大人是順帶上了斷魂樓的暗殺名單中。」
聽了沈青雲的話,口中的茶水差點一口噴了出來。
楊玄辰嗆了幾聲,笑罵道:「謝天華被她剃了光頭?」
「可不是嘛,據說他是離開清水縣的第一晚就被剃了頭,夜色鎮的客棧牆上還留着那行小字呢。」沈青雲笑道。
接着沈青雲把謝天華回到上京城後,一系列狼狽不堪和尷尬至極的故事與楊玄辰說了一說。
兩人捧腹大笑。
「想不到她還有這可愛的一面。」
「不過話說回來,還不如當時就一劍砍了呢!」
「真是婦人之仁。」
楊玄辰吐槽了兩句,而沈青雲卻是雙眼含笑,「大人已經知道這青山不改六水長流是誰了?」
「哈哈,不知沈公子能否割愛,把她讓與我?」楊玄辰問道。
「半年前沈某就說過,她不是我的人。」
「大人若是有本事降服這匹胭脂馬,沈某佩服還來不及」
楊玄辰道了一句「那就好」,再聊了一些合作的細節便起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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