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嘴角抽動,一時無言以對,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何處露出的破綻。
他哪裏知道,當他胡謅張明是天機星轉世時,就已經露出了破綻。
畢竟張明自己清楚,屁的天機星,他就是個圖書館管理員,魂穿而來罷了。
此時擺在左慈面前的,其實就一個選擇。
不再擺弄自己的高人姿態,左慈微微躬身,賠笑道:「軍師神機妙算,一切都瞞不過軍師法眼,小老兒願意和軍師合作,請軍師吩咐。」
聽聞左慈之言,張明心中暗喜,臉上表情卻是依舊冷冰冰的,很是嚴肅。
葛玄的靈寶派教義中,有關勸善的部分非常好,但若是愚弄百姓就不好了。
偏偏這左慈所作所為,就是一種愚弄,然後通過這些方式,將自己捏造成神,作為靈寶派的精神象徵。
這一點,是張明無法接受的。
但是,左慈也有左慈的用處。
既然左慈願意合作,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張明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左慈落座,隨後目光如炬,直視對方的雙眼。
「左仙尊,合作之事,稍後再說。」
「有一件事我必須先給你說清楚,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原則。」
見張明說得認真,左慈也連忙正襟危坐,一絲不苟地聆聽。
很滿意左慈表現的態度,張明緩緩說道:
「百姓雖然愚昧,但他們的信仰與希望不可兒戲,我可以允許你賣弄你的這些術法,但我需要你是以為百姓指引正確的道路為目的,而非玩弄他們的信仰以滿足個人慾望。」
「你,可明白?」
左慈愣了愣,說實話,他不明白。
但是他可是一個老江湖了,沒有明白張明話的意思沒有關係,左慈只明白,以後只要以張明馬首是瞻,就絕對不會出問題。
想了想,左慈賠笑道:「小老兒有些明白了,總而言之,以後大人教小老兒用的時候,小老兒就是仙尊,大人不教小老兒用的時候,小老兒就是個凡夫俗子。」
此話一出,不禁讓張明另眼相待。
這左慈的思想覺悟相當可以!
「好好好。」張明笑道:「你這麼理解,倒是沒錯。」
「放心吧,只要你聽話,我會讓你成為萬民敬仰的仙尊。」
左慈大喜,立馬十分上道地說道:「大人永遠都是天尊。」
張明不禁莞爾,隨即問道:「那我主劉皇叔呢?又是什麼?」
左慈會心一笑,連忙說道:「皇叔當然是永遠的帝尊。」
張明笑了笑,隨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左慈會意,兩人相視一笑。
有關信仰的力量,張明很清楚,這種力量用之正則天下昌平,用之邪則危害世間。
左慈的這些手段,對古人來講,是殺傷力巨大的神跡,張明需要他這偽仙的力量,但必須要有所把控。
現在好了,左慈直接投誠,宣佈效忠,張明自然也欣然應允,還不忘給他一顆甜棗。
結果左慈果然上道,將他和劉備給抬得更高。
「好了,仙尊,此事望你銘記於心,細節之事我暫且不提。」
「現在,我有一件更為緊要的事,要問你。」
張明站起身來,表情嚴肅,卻帶着幾分莫測的笑意。
「哦?不知大人要問何事?」左慈有些詫異,他察覺到張明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些許興奮。
「我聽說你會煉丹?」
張明微微一笑,看着左慈,等待他的回應。
左慈一愣,隨後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笑容,「大人算是問對人了,當世修道之人,煉丹之術小老兒若說第二,恐怕就無人敢說第一!」
張明再笑,又問道:「炸過爐嗎?」
「哈?」
左慈的自信瞬間僵硬,愣了片刻,搖了搖頭,堅決道:「沒有,小老兒的煉丹術已臻化境,從來沒有炸爐。」
張明顯然不信,認真道:「誠實的說!」
左慈一時間神情變幻莫測,主要是他完全想不通張明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開始他以為張明是想要拜託他煉丹,但是緊接着竟然問他有沒有炸過爐,這對煉丹之人,既是短處,又是大忌,因此他才矢口否認。
可是現在,看張明的模樣,似乎隱約期望他炸過爐?
「額」
左慈額上冷汗岑岑,一閉眼,一咬牙。「炸過!」
張明微微一笑,再度問道:「多嗎?」
左慈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穩了穩心神,苦笑道:「多!」
本以為張明會失望,甚至會有所鄙夷。
不料張明眼中竟然閃過一抹精芒,朗聲笑道:「哈哈哈,好!」
「啊?」
左慈嘴巴張開,不敢相信,張明竟然說了個好。
他很確定,這不是諷刺,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這這這
左慈不理解,被煉丹之人視為不祥,視為技藝不精,視為不能降服的炸爐,竟然被當世智計無雙的人拍手稱好?
是這個世界顛了,還是張明顛了?
左慈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不過張明卻不管這些,反而饒有興致地問道:「仙尊,快坐,好好與我說說,那炸爐時,威力如何?」
「這」
左慈嘴角微抽,虧他以為揭傷疤已經結束,萬萬沒有想到這才剛剛開始。
但是他已經投誠效忠,這種自曝其短的做法正是最好的博取對方信任的方法,想了想,左慈下定決心,不再遮掩。
「既然大人如此感興趣,那小老兒就說道說道。」
「小老兒的煉丹之術,源自《九鼎神丹經訣》,其中記載的煉丹法多達十餘種,小老兒最擅長的一種,便是伏丹之法。」
「此法奧秘非凡,要求煉丹者體內真氣充沛、心神合一,方可施展其法。」
看着張明微揚的唇角,左慈頓了頓,重新組織了一下措辭,說道:「就是要求煉丹者吃好睡好,心無雜念,才能開始煉丹。」
張明點了點頭,隨後提醒道:「仙尊,講重點,炸爐的時候。」
左慈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頭應道:「就來,就來。」
咽了口吐沫,左慈連忙說道:「這伏丹法的關鍵,其實就是對于丹爐火候的精確把控,若是火候稍微有所偏差,就會導致炸爐!」
「這炸爐啊」
左慈突然打了一個寒顫,顯然想到了許多並不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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