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殺奪予的感覺讓人沉淪。
無數次看到稻草人在神兵的神威下化作碎片,也不及這一次看到一條條人命被神兵剝奪的場面。
周圍的弩兵和守城兵卒見到以後皆是興奮高呼。
「灶王萬歲!神兵無敵!」
「灶王萬歲!神兵無敵!」
有這等神兵在,千軍萬馬又有何妨!
且殺之便是!
「突突突!」
馬克沁機槍噴吐着火舌,十二挺馬克沁機槍每分每秒都在收割這些明軍的生命。
陳奇瑜是知曉灶王這等神兵的。
他已經將死囚派了出去,眼下,被灶王神兵收割性命的應當是那些本就該死的死囚才是。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他的主攻方向上,死囚們面帶恐懼的向前沖。
不沖也沒有辦法啊,後面的人明晃晃的槍頭在呢,停下來腳步就是死路一條,前沖不僅有活的可能,而且還可能有榮華富貴在等着他們。
最前排的死囚割麥子一樣倒在地上,後面的人不知情的悶着頭往前沖。
形勢一片大好,陳奇瑜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他的死囚計劃還是可行的,雖然在守城的時候折戟沉沙了,但是陳奇瑜已經知曉為何會失敗。
灶王那遠程攻城的兵器,狙殺極為精準,他能夠挑選着人去殺,故而,守城的時候,死囚計劃失敗了。
但是,進攻的時候就不一樣了,灶王用於防守的神兵,可是敵我不分的,而且極為不精確。
故而,死囚能夠發揮出最大的作用,灶王即便是想要避開也沒有辦法,這裏的主攻壓力最為龐大,灶王不可能將神兵調集到其他方向,除非灶王那神兵不止一把。
但是怎麼可能呢,灶王的神兵若是不止一把,早就該拿出來了,當初守城也不見到灶王用到。
而且此等神兵利器,豈非是路邊上的大白菜。
陳奇瑜這樣想着。
「報!」
就在陳奇瑜感覺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其他三個方向上的令兵前後來到他的面前,將前線的消息匯報。
「一個個說,」陳奇諭看着這些令兵,他目光微動,難不成是其他方向上已經將爬上城頭了?
灶王的主力乃至於決定勝負的神兵都在這個方向上,以灶王的人手,分攤到其他城牆上的人數說不定還不超過兩千人,而其他幾路大軍至少有一萬五千人,打起來佔據極大的優勢,故而,陳奇瑜認為,應當是其他方向傳來了捷報。
是哪一方,河山?湖川?
他一定上書皇上,對其嘉獎。
「啟稟總督,城北發現灶王神兵!我等將士奮勇向前卻依舊不敵!眼下還未靠近城頭五百步,就已經折損五百多人!」
陳奇瑜心頭一顫,還未靠近五百步,那可是一里的距離啊,就這已經死了五百人?
灶王神兵威力強大他知曉,但是灶王的神兵射距有那麼遠?
而且,灶王的神兵,不是就在正面嗎,突突突的聲音到現在還沒有停止,為何其他方向上也有!
「你們兩個呢,說!」
他轉頭看向其他方向上的兩人,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又有個聲音告訴陳奇瑜,不可能,不可能,灶王不可能在四個方向上都有神兵吧。
一個方向上一把,那也是四把了!
「啟稟總督,我等方向上,情況亦是如此啊!」
兩人同時說道。
他們方向上的情況也是如此,只見城頭上有突突之聲傳來,他們的袍澤就跟割麥子一樣倒下。
他們甚至還沒有看清楚對方城牆上的士兵,他們的戰友就那麼死了。
死亡的速度乃是他們平生所見的,這灶王果真是可怕。
「這」
陳奇瑜結結巴巴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着實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情況。
誰知道灶王的神兵竟然有這麼多把,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那灶王有分身術不成,每一把神兵都能使用?
他們的那些手下也可以輕而易舉的使用神兵,不該越強大的武器,使用條件就越是苛刻嗎?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也怪崇禎,將一些情報藏着掖着,除了朝廷內部的人,誰也不知道,崇禎皇帝還有一子安插在灶王身邊。
獲取了灶王的不少情報,關於神兵可以被凡人使用的。
若是陳奇瑜知曉,恐怕直接會換個策略了。
「繼續攻城!繼續!不要怕!」
陳奇瑜眼睛紅了,眼下是非成敗就在這了,六萬多七萬的大軍啊!
就算是用屍體鋪也要往前鋪上去!
「灶王的武器撐不了多久!和弩箭一樣,很快就會打完!」
這句話是陳奇瑜安慰手下兵卒的說法,誰也不知道灶王的神兵究竟是個什麼玩意,竟然能夠有如此威力。
它是否像是火銃一樣,需要裝填呢,是否像是弓箭那樣,使用一段時間以後就會有磨損呢。
不過卻被他蒙對了。
馬克沁機槍雖然威力強大,但是需要換彈,而且,槍管會過熱。
雖然說有着水冷系統,但是注水也需要時間,並且不能夠一直水冷,槍管是擁有壽命的。
當壽命達到極限,雖然說還可以使用吧,但是精度和射擊距離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是!」
三個傳令兵能說什麼,只能硬着頭皮將這個消息帶回去。
只希望總督說的都是真的。
邱兆麟已經不復剛才的淡定,他面色鐵青的聽着前面傳來的消息,從他這個位置也依稀可以看到些東西。
他的士兵,他從河南帶出來的精銳,還未靠近城門就已經損失無數。
陳總督說的灶王主要兵力都在正面,那為何側面還會有如此強大的東西在。
那玩意究竟是什麼東西。
邱兆麟雖然不知道灶王的神兵是什麼,但是知曉,讓他士兵死亡的便是傳說中的神兵。
耿章光和耿如杞也是第一次看到灶王神兵發威。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一抹無奈,灶王太強大了。
這才過去了多久,前線戰報,已經死去了將近六百人。
六百人啊!灶王甚至還沒有出城!
連灶王的兵都沒有見到。
以這種死亡的速度,難以想像,衝到城門前的時候,該會死多少人!
恐怕不下三千吧。
「巡撫大人!總督有令,繼續衝鋒!不要停下腳步,灶王的神兵有缺,堅持不了太久!」
去正面戰場匯報的兵卒將消息帶了回來。
邱兆麟臉色變了變,不過,凡事無十全十美,或許總督說的是真的。
灶王的神兵怎麼可能一點缺點都沒有。
「沖!繼續沖!奪城!」
邱兆麟咬牙說道,多少年,他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見到過如此硬着頭皮攻城的。
就連兵書上都很少提及。
一般攻城,皆是圍而不攻,使其不戰而敗,要麼就是逼迫其出城應敵,除了邊關那些遼人,幾乎很少有兵馬會這樣干,硬攻。
頂着如此大的傷亡進攻。
對於士兵的士氣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很容易就會出現潰逃。
不過眼下總督已經下令。
唯有攻城一路可走。
只希望,付出巨大代價以後,可以拿下城池。
「殺!」
正面戰場上,死囚們已經紅了眼,死的人太多了。
他們呼吸噴涌之間,就有人死去。
腳下的泥土已經被血水泡的泥濘。
腳踩下去一腳血,一腳泥。
甚至還夾雜着一些炸碎的血肉。
原本千多的死囚,眼下已經死去了過半。
這個死亡數量,還在不斷的上加。
不過,他們也在不斷地靠近那城牆。
爬上城牆,就意味着一線生機,那不是城牆,而是一扇龍門!
翻過則生,並且一躍成龍!
「殺!」
死囚們雖然手無寸鐵,但卻有悍不畏死之志。
不過,悍不畏死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有什麼用處。
死囚們幾乎是閉着眼睛前沖的。
「調轉槍口,射擊敵方中斷。」
劉振華將命令下達。
這些死囚已經進入了火銃的射界內,再往前又是弓弩的射擊範圍,沒有必要再為這些人浪費子彈。
一些死囚只感覺頭皮被東西擦着過去,摸了摸腦袋似乎有些涼,他們來不及多想,繼續朝着城牆衝去。
一些死囚左右看了看,頓時有些欣喜的發現,周圍的臨時戰友,似乎沒有人再死去了。
他們頓時面露欣喜之色,果然,前沖是對的。
唯有前沖才有一線生機。
還未來得及多想,遠處就又有其他聲響傳了出來。
一些前沖的死囚身上頓時冒出血花。
火銃的威力,在這個距離上已經不算大,甚至打不死人。
但是能夠讓人受傷倒地已經是足夠。
受傷倒在地上以後,面臨的就是無數人的踩踏。
那下場,還不如直接死掉。
靠後一些的步兵軍卒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一排排兵卒死去。
「盾手!盾手!」
百夫長和千夫長連忙指揮道。
一排排步兵將盾牌拿出,構成了一個盾陣。
這些盾陣足以抵抗弓弩的射擊,甚至是遠程的火銃射擊!
盾牌下,士兵們的面容帶着些許緊張之色,他們背後的兵卒亦是如此,不過心中多少鬆快了一些。
畢竟這些堅固的盾牌已經在無數次的戰鬥之中拯救了他們的生命。
可是,下一秒。
子彈裹挾着致命的威勢,瞬間打在盾牌之上。
看起來堅固的盾牌在子彈命中以後瞬間被撕碎。
子彈餘威不減的朝着士兵們的胸膛射去,轉瞬之間一排士兵便倒在地上,哀嚎慘叫不止。
夫長們面露驚愕之色,盾牌宛如紙糊的一樣。
這灶王的神兵當真是厲害。
「快,快,不想死的快衝!」
夫長們對於戰場局勢有着一定的了解。
知曉眼下在城外拖得越久,死的就越多。
士兵們不顧一切的往前衝鋒。
終於是來到了城頭前兩百步,前面的死囚幾乎死傷殆盡,只剩下數十人靠近了城牆根兒下。
由於這些死囚們沒有任何武器,沒有攻城之器械。
眼下雖然到了城牆根下,卻只能夠朝着城頭上謾罵,一切人拿着拳頭朝着城牆上砸着。
城頭上,劉振華將眼睛從狙擊鏡上挪開,朝着城下看了一眼,那些死囚們只能無能狂怒。
「來些弩手,殺了。」
這些死囚對於城頭沒有絲毫威脅,但若是後續兵馬上來,這些死囚就會成為攻城之軍的一部分。
「嗖嗖嗖。」
箭矢瞬間沒入這些人的身體。
城下頓時慘叫聲一片。
遠處兵卒已經靠近城前百步。
「萬人敵準備!」
其他方向上的情況劉振華也知曉,比這裏好上不少,畢竟這大明死囚也有限。
不可能調集那麼多死士衝鋒。
劉振華心中嘆息一聲,三台馬克沁機槍幾乎沒有停下的時候,槍管子滋滋冒着煙。
打出去的子彈已經有十多個基數。
殺死的人已經超過兩千。
幾乎每兩發子彈就能打死一人。
這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換做是其他一戰二戰的戰場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情況。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古代軍陣,太密了。
正面戰場幾乎快要有兩萬人了,死去的不過是十分之一。
還未能夠達到讓對方潰敗的程度。
眼下城前之戰,才是一場惡戰。
不過城牆上的守軍絲毫不懼,對方四個方向上估計已經死了六七千人。
而他們,身上甚至連根毛都沒有掉。
自古以來,誰聽說過打仗還可以這樣打。
數百步開外將敵人摧枯拉朽一般的殺死。
他們難以現象這點,就像是當初所有國家不相信老鷹某海戰爭能夠在四十多天以一個誇張的戰損比打完一樣。
甚至還要更甚。
城前的士兵們心中頂着巨大的壓力。
身邊袍澤每分每秒都在以一個慘烈的方式死去,不過好在,他們馬上就要開始登城了!
先登之功就在眼前。
「稍微散開些,稍微散開!」
夫長們大喊道,眼下被被殺死了不少人,他們終於可以排布開來。
差不多四五步隔着一個人。
總督叮囑過,攻城的路上,和靠近城牆以後,都要儘可能的散開。
靠近城牆以後,就要面對萬人敵的威脅。
高呼之間,頭頂有火被飄散,火焰如同柳絮紛飛,帶着一股死亡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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