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韞繼續說着,目光不自覺的看向裴璟,不曉得到底是要禍水東引,還是這就是最真實的真相。
她母親確實冤枉,從裴璟認為當年救命恩人是莊媛開始,紀桑晚就已經知道了。
她定定心心,往下聽。
「其實,梁子尋這個人,從來都是狼子野心,在京城貴族裏面,極有名望,甚至說服了不少世家大族,為他效力。
所以陸家的事情,那是早晚得事情。
陸家儘管之後有皇后撐腰,不過鬥不過梁子尋的!」
紀桑晚的目光淡然,半晌才淡淡開口。
「父親知道的,我想要聽的並不是這些。
這區區的事情,沈哥哥已經一早告訴我了,我能未雨綢繆,解決了梁子尋,其中也有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的功勞!」
此時,紀韞臉上多了幾分難堪。
「我母親是否被梁子尋或者莊家的人害死,我小時候又為何會中毒。
梁子尋和莊媛對莊家懷恨在心,必然是不能放過我母親的。
我母親尋求了你的幫助,到底還是沒辦法逃脫他們的陷害,這邊是侯府的責任了!」
紀桑晚的聲音淡淡,說起這件事情卻是一字一句,十分的鏗鏘有力。
小姑娘的區區幾句話,字字珠璣,早就問的眼前紀韞冷汗直流。
紀韞從進門,就開始試探紀桑晚的底線。
有些事情之所以能成為秘密,便是因為不會有任何人主動說起,不管因為什麼理由,都不可能主動提起的。
所以,紀桑晚不想要浪費時間。
紀韞想要用小恩小惠讓自己幫助永安侯府,紀桑晚那麼精明,怎麼可能會上當呢。
「這」
「父親不想要保全侯府了嗎?不管梁子尋的勢力如何,事到如今,都已經是強弩之末,做不了什麼事情了。
若是可以,我甚至可以讓他回不來,哪怕就是這樣,你甘願同流合污,看着永安侯府落寞,也不願意說出真相,大家都相安無事嗎?」
紀桑晚只是說了區區幾句話,眼前的紀韞便感覺恍若隔世。
紀桑晚長大了,越發有當年洛清媛的樣子了。
說起洛清媛,洛家嫡長女,還真的不負洛家的名聲,是京城名門人人都想要娶到的姑娘。
紀韞甚至還記得,當年見到洛清媛時候的悸動。
只是見一面,便一發不可收拾,更加不要說是娶洛清媛回去。
彼時的紀韞,或許也配不上那樣的洛清媛。
世人都知道,永安侯愛妻如命,再沒有成婚之前,便是洛清媛最狂熱的傾慕者之一,能夠娶到自己心間上的姑娘,也成為許多人羨慕的對象。
加官進爵,升官發財,一切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紀韞開始回憶,便也能夠感覺得到,現在的紀桑晚與過去的洛清媛十分相似,個性甚至說一模一樣。
她分明就是個姑娘,卻能獨當一面。
是啊,當初紀韞怎麼沒想到,紀桑晚是洛清媛的女兒,又這樣的母親,女兒一定不會太差的。
所以,紀韞說了。
他決定坦白,不是害怕講完這區區小姑娘。
而是想起了之前的洛清媛。
紀韞頓了頓,緩緩開口。
「我說,沈妄就在你身邊,我瞞着你也沒有用!
你母親嫁給我,就是因為當年莊家的事情。如今的戰王妾氏就是當年的莊家嫡次女莊媛,她不是丞相嫡出,不過是庶出扶正而已。
莊家的嫡女莊貴妃,便是那個生出公主想要偷換皇子的妃子。
當年這事情甚至鬧得很大。
你母親是貴妃的手帕交,交淺言深。而莊媛比貴妃漂亮,豁得出去,有心計。
她本是看上了洛家嫡子,卻不想洛家嫡子對她沒有意思,在莊媛的糾纏之後,甚至傳出了他不是洛家嫡子而是養子的事情,這一切才開始改變。」
紀桑晚靜靜聽着,果然一切與莊媛有關。
「我不知道怎麼說,梁子尋還是個少將軍的時候,便喜歡莊媛,將莊媛放在心尖尖上疼愛。
莊媛一心想要與嫡姐一樣攀高枝,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
而洛家,是最大的阻礙。
甚至說莊貴妃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便是莊媛曝光給皇后的,卻不想這件事情鬧大,皇后和陸家的勢力,讓所有相關人等都受到了牽連。
而負責那件事情的大夫」
此時,紀韞看向裴璟。
「我以前不知道,為何你母親會看上這樣一個脾氣怪異的男人,甚至說得上兩情相悅。
卻也不知為何後來你母親懷有身孕,而他又不管不顧。
你母親從未過過你的身世,不過我也能夠猜的出來,當年能讓整個京城男子心碎的事情,莫過於你母親成親。當年我也是真心喜歡你母親,意外得知這件事情,才提出與你母親成親的!」
雖然這件事情,只是紀韞的一面之詞,紀桑晚卻也把事情理清楚了。
只是紀桑晚不明白,莊貴妃的事情還有什麼隱情,能在事後很多年,害死了自己的母親,能讓梁子尋在長大之後,還想辦法對付自己。
此時的紀韞深吸一口氣,就像是沉寂了許多年的心事,終於爆發了一樣。
而紀桑晚只是靜靜消化這件事情。
「桑晚,你不相信我嗎?」
紀韞看樣子,真的很擔心。
紀桑晚只是平靜望向紀韞。
「你說的大概沒有什麼問題,細枝末節,我現在追究也是浪費時間,總而言之我知道今日你沒騙我了。
我也很高興,你養育我多年,曾幾何時我也覺得,我是侯府被捧在心上的嫡女。
若是沒有紀雲柔的事情,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說起這件事情,眼前的紀韞眼中很後悔。
要說洛清媛死了,卻留下不少財產,死前也讓自己好好照顧紀桑晚。
若是他守着紀桑晚,侯府本來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
可惜,紀韞也是因為當年憋着一口氣,一時之間鬼迷心竅,覺得紀桑晚只是一個孽種,配不上這樣好的東西。
如今後悔,也來不及。
「那我母親和梁子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紀桑晚提問,再次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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