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門:「他們要求保護皇后出宮。」
汪爾悍氣急,咬牙切齒:「哼,汪爾雷,你竟敢——」他復迴轉身坐到寶座上:「這樣吧,瑪麗,父皇今日開恩,赦免太子死罪。你們先回後宮給你母后請安,但你們誰都不得離開皇宮。」
瑪麗由悲轉喜:「謝父皇。」推開侍衛,扶着太子走出宮門。
汪爾悍下令:「命人與汪爾雷交涉,就說皇后平安無事,讓他進宮見駕。」
瑪麗攙着太子一步步走向後宮,不時警覺地左右觀看。
突然,從身側廂房窗口猛刺出一柄利劍。
瑪麗與太子趕忙閃避。
從廂房內霍地跳出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站住,瑪麗,你竟與仇人結伴,還有臉回來?」
瑪麗:「汪成西,不得無禮,這是你姐夫。」
汪成西:「姐,你的幕後老太婆馬上要被打進冷宮。不日父皇將立我為儲君,我看你還是回你的南詔國做你的太子妃,否則不日之後,這裏將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瑪麗:「阿弟,閃開。」推開汪成西向前走。
汪成西望着一瘸一拐的太子,發出一陣爆笑:「不是逞英雄嗎,打瘸了才好。」
皇后半臥在錦羅帳中,一臉憤恨。
一宮女見瑪麗扶着衣衫襤褸的太子蹣跚地走進院子。興奮地跪稟:「皇后,公主回來了。」
皇后從床上起來,迎出門去:「女兒,女兒啊,想死我了。」
瑪麗上前一步,跪拜:「女兒給母后請安。」
皇后未理會瑪麗,反倒去攙扶太子:「駙馬,我兒,啊呀呀,這天殺的竟把你打成這樣。」
太子在眾宮女的攙扶下進屋落座。
皇后先自抹淚:「兒啊,自聽說二皇叔戰死,為娘就成了奈妃的眼中釘。她自認為她兒子汪成西日後必登大寶,所以幾欲置我於死地。就她那個汪成西,才十四歲,心腸狠毒更勝其母,你們要加倍小心哪。」
太子:「孩兒明白。」
皇后:「想我皇后五個兄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五個兄弟全部為西遼國戰死疆場,否則就他汪爾悍哪有今天偌大的江山。瑪麗,汪爾雷呢?」
瑪麗:「我早已安排表弟在關鍵時刻發動兵變,保護母后出宮。」
皇后:「正是,我女兒想的周全。」
她們母女正說話間,突然,一支飛箭從外射進,直插入大堂邊的立柱上。
皇后嚇了一跳。
一個人影從後院牆頭掠過,是汪成西。
皇后咬牙切齒:「又是這個孽畜。我會殺了他。」
金秋時節。
正值趕集高峰,鬧市之中人來人往。
一陣急促的鑼鼓聲傳來,人們紛紛閃避。
一夥家丁打扮的人凶神惡煞般在前面驅趕人群,來不及跑的被鞭策,拳打腳踢。滿街雞飛蛋打,頓時亂成一團。
張肖偉騎着一頭大象,在眾家奴的簇擁下沿街而來。
鼓樂聲大作,張肖偉身後跟着許多彩禮車,雙人抬的箱子,箱子內裝滿珠寶首飾,琳琅滿目。
一干人狀若遊行,大搖大擺朝婆羅門神廟方向前進。
張肖偉下象,罕奇迎上前來。
張肖偉:「大舅哥!讓你久等啦。」
罕奇:「哪裏哪裏,應該應該。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氣。」
眾家奴忙着卸下彩禮珠寶,往神廟大殿上拜訪。
鼓樂聲不絕。
大殿上頓時一片喜慶。
單單坐在殿前生悶氣,對邱雲龍不理不睬。
鼓樂聲隱約傳來,單單愈加生氣,她從座位上跳將起來,欲將邱雲龍推出門外:「你出去,我恨死你了,我不想見到你。」
邱雲龍:「哎,哎,女兒,女兒,你聽我說——」
單單:「我不聽,我不想聽!」將邱雲龍推出門外,回身將門鎖上,重又憤憤地坐到座位前。
門外,邱雲龍的乾笑聲:「哎,女兒啊,父親這都是為你好,你不能整天就想着太子,他可能早死了。張肖偉有什麼不好,他現在是南詔城的西門統領,是張嗣最鍾愛的將軍,智慧遠在其他幾個統領之上,前程不可限量啊。你聽爹爹的。」
單單捂住耳朵,扯起嗓子尖叫:「我——不——聽——」
邱雲龍還在勸說:「女兒啊——女兒——」
單單從座位上蹦起,拉開門,直向門外沖了出去。
遠遠還能聽見邱雲龍的聲音:「女兒啊——」
歌舞昇平,張嗣與皇后在看眾宮女的舞蹈。
單單怒氣沖沖地跑進後花園,站到皇后身後。
宮女趕忙搬上來一把椅子。
單單賭氣站着。
皇后覺得單單的樣子很可笑:「孩子,你怎麼啦?」
張嗣:「是聖女啊?本王聽說今天是張肖偉給你下聘禮的日子,你不在廟上,跑宮裏來作甚?」
單單余怒未消:「張肖偉真不要臉,討厭。」
張嗣開懷大笑。
單單走到張嗣身後,輕輕為他捶背:「陛下,你別取笑我了。」她搖着張嗣的肩膀撒嬌:「父王——張嗣——,你就答應我,派兵護送我去西遼城吧。」
張嗣:「傻孩子,不是本王不允,是國師不准哪。本王也不敢擅自做主。」
單單大為失望,走到皇后面前,摟着皇后的脖子撒嬌:「母后,你就幫幫我吧,我心裏難受,苦死了。」
皇后:「孩子,假如母后能為你分擔點憂愁就好了,把你所有的苦都給我,我只求你一輩子快快樂樂就好。」
單單已流下淚來。她默默直起身,向內宮走去。
張嗣哀嘆了一聲:「嗨!這孩子,太重情。也不知以後如何是好?」
皇后:「她心裏只有太子。嗨,也不知道太子我兒現在怎樣了,這麼久了,也沒有個信。」
兩人黯然神傷。
張志光與志偉身着戎裝正在一個大沙盤上排兵佈陣。此時,張志光已被任命為南詔城南門守城統領,志偉則被任命為北門守城統領,與張肖偉和張嗣身邊的親兵郝治德分管四個城門。
單單抹着眼淚向這邊走來。
張志光看見,對志偉使了個眼色,兩人迎上前去。
張志光:「聖女。你怎麼?」
單單:「我找你們。你們看我傷心,看我孤苦無助,也不管我。」
志偉:「這,這,聖女,這事不好管。」
張志光:「父王都幫不了你,我們有什麼辦法呢?聖女,你以後心裏難受就來找我們玩。」
單單:「你們現在都已經是守城統領了,哪有工夫陪我啊?我在神廟住着,天天晚上做惡夢,總是夢見太子,全身都是血,我已經受不了了,我恨不得馬上去西遼。」
張志光:「可是——嗨!」
單單滿臉晶瑩淚珠,透出十分難過的表情。
早朝,眾臣禮畢。汪爾悍與眾文武商議朝政。
汪爾悍:「汪爾雷。」
汪爾雷出班:「兒臣在。」
汪爾悍:「當日你與二皇叔汪爾豪北伐南詔,如今雙方早已罷戰,你已回城多日,這調兵的印信虎符為何遲遲沒有上交兵部?難道你想謀反不成?」
汪爾雷:「啟奏父皇,臣兒回城之日,皇后曾逼迫臣兒將印信虎符給她,臣兒無奈只好上交。現如今十萬藤甲軍所有調兵遣將的信物都在皇后手中。望父皇明察。」
汪爾悍目露凶光:「汪爾雷,你好大的膽子!」
國舅韋一波出班:「啟稟陛下,如此大事,汪爾雷竟敢擅專,目無陛下。分明是他與皇后預謀良久,圖謀不軌。」
汪爾雷:「國舅真是明察秋毫啊,既然知道我與皇后圖謀不軌,何不請陛下下旨,將皇后與我梟首示眾,以絕後患?」
汪爾悍恨得牙痒痒,從寶座上站起,在朝堂上來回踱步,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坐回寶座。
皇后與瑪麗密議如何保住東宮之位。太子站在窗前,似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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