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的官兵滿面猶豫與慌張,他們有心上前護駕,可…
看着一旁的莫愉,當真是不敢動作!
連皇室暗衛都被一招殺死,他們上前,豈非更是送死!
這時,蘇輕默緩緩向前幾步,冷聲道:「你們本是揚州兵將,只因指揮使徐簡助寧毓造反才會入京,寧毓本就是謀逆之人,眼下北祈大軍就在城外,你們可要為了這名存實亡的燕寧皇室,丟了性命?」
眾人一聽,皆是互相看看,滿面猶豫。
陛下那斷手赫然在目,燕寧皇室…
實則已然完了!
蘇輕默昂首道:「只要燕寧的軍隊不戰,北祈大軍就絕不會入城,絕不會傷及百姓!」
蘇輕默一字一句道:「我蘇輕默以性命擔保,所言皆可代表北祈!定保燕寧百姓,保你們的家人,安然無恙!」
蘇輕默看向他們,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片刻,不只是誰,『咣當』一聲扔下手中的劍,喊道:「我不想禦敵,我想回家!」
蘇輕默心下一動,霎時便紅了眼眶。
誰,想殺人呢!
「無論是誰,無論家在何處」,蘇輕默說道:「放下兵器者,即刻回家!」
蘇輕默看着這些兵將,這些保家衛國,以身守衛百姓之人,一字一句道:「小女現在,便與你們一同出城!」
此話一出,『咣當…咣當…」一聲聲兵器落地的聲音傳來,這二百人全部扔下長劍,再無任何猶豫。
蘇輕默轉身,看向了與寧毓打在一起的槿夏。
槿夏,殺了寧毓,你這些年來的恐懼與恨意,便可以散去了吧。
若在往常,槿夏想來不是寧毓的對手,可眼下寧毓少了一隻手,單手對抗槿夏,又是滿心惶恐不安,錯處百出,眼下,已多處是傷了。
槿夏殺了寧毓,不過是時間問題。
更何況莫愉還在,她並不擔心,便直接轉身,想城外走去了。
倒是莫愉,那臉上笑意濃的…
瘮人!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槿夏,那俊逸的臉上滿是探究。
這小丫頭武功不俗,想來是皇室暗衛出身,眼下已能殺了寧毓,卻非要貓逗老鼠般,一劍一劍都不刺在要害上,顯然是…
仇恨至深啊!
倒是與他一般,喜歡看獵物垂死掙扎。
真有趣!
許久,直至寧毓渾身是傷,竟是站立不得,到底』咣』地一聲倒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槿夏才停下站在了一旁。
就那般冷眼看着。
卻在這時…
身後內力襲來,槿夏猛然轉身,竟是莫愉向自己打來。
槿夏緊忙躲開,與這人打在了一起。
卻是…
氣個半死!
她根本打不過莫愉,可這人也不用全力,始終保持與自己差不多的內力和路數,竟是…
幾次將自己攬在了懷裏!
「莫愉!」槿夏咬牙道:「你這是瘋了麼!」
不回去復命,卻在這裏打着她玩?
玄王爺身邊這人,什麼毛病?
莫愉卻是心情大好一般,稍一用力抓住槿夏的手腕,槿夏霎時無力的掉了軟劍,剛要怒罵出聲…
這人一帶,便將她扣到了懷裏。
「槿夏…」莫愉含笑道:「這招太弱,應該這般!」
說完他竟是握住槿夏的手,向前一掌…
槿夏一怔。
這人…
在教她武功?
心裏一喜,已然忘記了,自己還在人家懷裏。
莫愉見此笑意更濃,暗道她家王妃那般深沉聰慧,身邊這丫鬟倒是…
笨的有趣!
一個時辰後,仇墓樓。
「跑了?」
寧可瑤震驚地看着蘇輕默,不明所以道:「寧毓為何跑了?」
此時,蘇輕默剛剛將那些官兵送出城外,韓銳正率軍駐守在城外,見蘇輕默而來,恭恭敬敬的一聲王妃,到現在都讓蘇輕默心神微亂。
而那些官兵見北祈大軍當真未動,皆感激的向蘇輕默行了一禮,便離開了京城。
它們的家,大部分都在揚州。
而此時,蕭暮堯正在宮中,徐簡被抓,那八萬大軍,已束手就擒了。
可這些,不能對寧可瑤說!
「豫州傳來的消息,北祈大軍已佔燕寧大半疆土,七日內必入京城!」蘇輕默說起謊來,不慌不忙。
北祈軍隊的確是已佔燕寧大半疆土,可這入京…
想來根本不必了。
畢竟燕寧內已無人抵抗,已然沒有打起來的必要。
「你說的可是真的?」寧可瑤震驚道:「怎麼會這樣?」
此時徐勇不在,正在二層包紮傷口,仇墓樓卻是在的。
他坐在一旁,到底有些擔心的寧可瑤,生怕她會接受不了這等打擊。
蘇輕默面上卻無過多神色,點點頭道:「寧毓自知敵不過北祈,又擔心皇城大亂,所以並未將消息外傳,便孤身逃跑了」。
蘇輕默垂眸道:「燕寧…要亡了」。
寧可瑤一震:「可…默兒,你是如何知道的?」
蘇輕默有些悲涼道:「是夏宗書信告訴我的」。
寧可瑤恍然大悟!
怪不得!
寧國公是怕默兒出事,才書信提醒她的。
那眼下離開京城…可還來得及?
蘇輕默小心瞧着寧可瑤的臉色,試探道:「瑤兒,你可還好?」
「嗯?」寧可瑤疑惑一怔。
而後明白過來,蘇輕默這是在擔心她呢。
寧可瑤苦笑道:「默兒不必擔心,這江山是燕寧的,還是北祈的,與我何干?」
皇帝是誰,皇室是誰,本就與她沒這麼沒關係的。
這回是蘇輕默震驚的看着寧可瑤了。
寧可瑤瞧出她的疑惑,強擠出一抹笑意道:「默兒,父皇被寧毓所殺,母后瘋癲,皇兄已死,那皇宮於我,不過是一座牢籠罷了」。
「而這四公主的身份…」寧可瑤冷笑一聲道:「若非身不由己,我早便不想要了!」
蘇輕默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她當真怕瑤兒傷心欲絕,要與燕寧皇室共存亡!
「默兒」,寧可瑤擔憂道:「北祈大軍入京,該當如何?」
蘇輕默卻是說道:「夏宗信上所言,北祈軍隊所及之處,僅是攻佔了城門,百姓還如從前一般,北祈甚至還免了賦稅…」
「是這般麼?」寧可瑤驚訝道:「不是傳言北祈那玄王爺殘忍嗜血,殺人屠城麼?」
「咳」,蘇輕默面上一僵,隨意道:「想來..也不全然是傳言那般吧」。
寧可瑤點點頭,左右都是傳言,真真假假倒的確不好判斷。
「瑤兒」,蘇輕默卻是話鋒一轉,試探道:「徐將軍他真心待你…」
「默兒!」寧可瑤卻是打斷道:「默兒,我心意如何,你又不是不知!」
她不着痕跡的看了看雲仇墓,垂首道:「這仇墓樓中休憩雅致,我…十分喜歡…」
寧可瑤越說聲音越小,意思卻很明顯了。
若能陪在雲仇墓身邊,其他…
都無所謂!
蘇輕默倒是放下心來,只要瑤兒不會因亡國而傷心,她便少些內疚了。
至於兄長…
蘇輕默眸光看向門外,拍了拍寧可瑤的手,柔聲道:「瑤兒,你休息一下吧」。
總要給她與兄長一個獨處的時間。
寧可瑤哪裏不懂,點點頭,便垂首『乖巧』的坐在了那裏。
餘光,卻始終不離一旁的雲仇墓。
而蘇輕默走出房間,關好房門,便淡聲道:「徐將軍可願一談?」
徐勇從轉角走出,眸中是說不出的心痛。
寧可瑤所說,他已聽了個清清楚楚,寧可瑤是那般愛着那位沈公子,便是國破家亡,與那沈公子比之,也不算什麼!
這是…要多愛!
徐勇只感覺心裏像有刀子在剜,將那一顆愛着寧可瑤的心,剜的鮮血淋漓,剜的破碎不堪。
也終於…
徹底剜走了那本就不存在的希望。
許久,那心如死灰的眸子終於緩緩睜開,看向蘇輕默道:「蘇小姐請」。
蘇輕默所說的那些…
他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二層。
徐勇開門見山道:「寧毓在哪?蘇小姐與北祈,有何關係?」
登基大典剛過,寧毓今日出宮本就蹊蹺的很,眼下看來,是與蘇輕默有關了。
蘇輕默淡聲道:「寧毓已死,燕寧已亡,北祈大軍現在城外,因怕驚擾百姓,所以遲遲未動」。
一字一句,問無不答。
「蘇小姐神通廣大,卑職佩服!」
徐勇說道:「你救下四公主卑職明白,可將我帶來這裏,是為什麼?」
是為了他手中那七萬大軍?
怕是在北祈的精兵面前,不值一提吧。
蘇輕默無奈一笑。
她本是希望徐勇若能帶走寧可瑤,遠走高飛,也是好事。
可瑤兒…
倒也是在意料之內。
所以她早便交代莫淺,若寧可瑤不出宮,便告訴她,兄長在宮外等她。
對於瑤兒,兄長倒當真是好用得很。
此時,蘇輕默看向徐勇,問道:「徐將軍認為,燕寧皇室如何?」
徐勇眸光一動。
如何?他只是個臣子,君如何令,他如何做罷了,縱使他心裏清楚,燕寧皇室污濁不堪,可他…
只想守護寧可瑤!
也只有寧可瑤,讓他動過奪嫡的心思。
卻聽蘇輕默說道:「徐將軍,你守護皇室,守護江山,無非是守護百姓罷了!」
將軍,不過是為百姓而戰。
「那麼…」蘇輕默淡聲道:「守護誰的江山,不是守護呢」。
徐勇震驚的看向蘇輕默,不明所以道:「蘇小姐的意思是…」
「北祈的大將軍,也並不辱沒徐將軍這一身榮光!」
蘇輕默說道:「難道瑤兒不在宮中,徐將軍便不做這將軍了麼?」
男兒志在四方,一身戎裝,自當保家衛國!
徐勇渾身一震,看着蘇輕默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寧可瑤不會屬於他了!他已經清清楚楚。
他本就從來未奢望過得到寧可瑤,也不曾想過寧可瑤會有意於他,他在意的,是寧可瑤的安危及喜樂。
而眼下…
他護不住寧可瑤的安危,也給不了寧可瑤喜樂。
而那人,能護,也能給!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該回到,屬於他的位置上。
遠離寧可瑤,甚至…
忘了寧可瑤。
只要她,快樂便好!
徐勇苦笑,那眸中越發堅定,蘇輕默卻看得出,那澄澈的眸中,分明失去了什麼。
許久,徐勇終於抬眸看向蘇輕默,帶着些許疑慮。
歷來吞併,皆會斬殺將領,他身為燕寧的輔國將軍,有兩條路可走。
要麼率兵拼死抵抗,守衛皇城!
要麼連夜逃跑,離開京都!
可寧毓已死,他守護皇城,有何用處?
可若讓他逃跑…
將京城百姓置於危險之地,可對得起這一身戎裝?
「蘇小姐…」徐勇說道:「北祈玄王,向來心狠手辣!怎可能在城外暫不發兵?」
輕默所言真假,還未可知!
誰知,蘇輕默卻道:「夜遷沉之所以殺人屠城,是因東蜀幾國主動招惹,舉兵來犯!燕寧並無主動挑釁,北祈自然不會屠殺百姓」。
「那北祈又為何發兵吞併燕寧?」徐勇看着蘇輕默問道。
「若小女說,是為沈府報仇…」
蘇輕默看向徐勇,一字一句道:「徐將軍可信?」
徐勇霎時睜大了眸子。
沈府!
那一年,寧可瑤正是因為沈府求情,才入了他的心。
而眼下,蘇輕默告訴他,北祈是為了給沈府報仇,才滅了燕寧皇室!
「你…到底是誰!」徐勇震驚不已。
蘇輕默卻道:「徐將軍只要告訴小女,你願不願意,繼續守護京城百姓!哪怕,這些百姓,是北祈的百姓!」
蘇輕默此話說的清清楚楚。
北祈不會傷害百姓,徐勇,仍是將軍!
徐勇卻是震驚的看着蘇輕默,久久不能平息。
許久,才緩緩道:「蘇小姐的話,可能代表北祈?」
北祈,憑什麼留下自己!
「小女的意思」,蘇輕默一字一句道:「便是夜遷沉的意思!」
徐勇心頭一震。
蘇輕默…
直呼玄王名諱!
三層。
此時,寧可瑤雙眸含淚,纖細的手微微顫抖,竟是放在了雲仇墓那面具之上。
雲仇墓抬手,便握住了寧可瑤的手腕。
「別摘」,雲仇墓說道:「莫要嚇到你」。
燕寧帝已死,他已然是清白之身,倒不介意將這臉示於人前,可的確沒必要驚嚇到寧可瑤。
寧可瑤雙眸微紅,卻是哽咽道:「沈公子,瑤兒不怕…」
雲仇墓聽後眸光微晃,片刻,到底是放下了手。
她若要看,便隨她去吧。
也好,寧可瑤看了,也就死心了。
免得整日裏念着自己。
而寧可瑤緩緩摘下那張面具,霎時,便愣住了。
只見雲仇墓那左側下半張臉與唇下,那肌膚層層疊疊,疤痕交錯,一眼便能看出是燙傷所致。
雲仇墓見寧可瑤這般,垂眸去拿她手中的面具,無奈道:「叫你別看…」
話音剛落,卻是身子一晃。
竟是寧可瑤撲了過來,抱住了他。
「疼不疼…你疼不疼…」寧可瑤抑制不住的大哭出聲,邊哭邊問,她滿心心疼,幾乎快要窒息。
這臉…
是因自己的父皇與皇兄啊!
「對不起…對不起…」寧可瑤哭泣道:「沈公子,疼不疼…疼不疼…」
一定很疼!
他當時一定很疼!
寧可瑤撕心裂肺的難受着,恨不得感受那灼燒疼痛的人是自己。
她不停的問着雲仇墓,哭的泣不成聲。
雲仇墓卻是,愣住了。
其實他臉上所傷並不太大,只有左臉下方與下顎處,其他地方完好無損,僅看側顏,當真是翩翩俊美,尤其鼻唇,竟有三分像蘇輕默。
可雖面積不大,那疤痕卻到底嚇人,為了不引人注目,雲仇墓便帶上了面具。
可他從未想過,寧可瑤會是這般反應。
許久,他只覺衣衫都被寧可瑤的眼淚浸濕,便緩緩推開寧可瑤,看着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也不免心下一疼。
「不疼…」雲仇墓說道:「你不必這般」。
他又有什麼資格怪寧可瑤呢。
寧可瑤的親人…
也是默兒所殺啊。
寧可瑤並不明白雲仇墓的意思,她哭的難以自控,抽泣搖頭道:「怎麼可能不疼,那是要多疼啊!」
說着,寧可瑤竟是抬手,覆上了那片疤痕。
雲仇墓渾身一震。
這些年來,便是他自己也從未去觸碰過這些疤痕,他帶慣了面具,也很少去想這些傷疤。
這區區燙傷,與沈府的人命,與他心裏的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可眼下,肌膚相觸,柔軟溫暖的感覺傳來,足矣讓雲仇墓震驚。
寧可瑤並不知這些,她輕輕撫摸着那片傷痕,感受着雲仇墓的痛,哭的不能自拔。
丞相府。
當蘇輕默回去丞相府時,寧毓早已斷了氣。
蘇遠鶴倒是還未死,廢人一個無人理會,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倒是…
蘇輕默站在碧空院門前,是做夢也沒想到,看到的是這副畫面。
此時,莫愉正與槿夏打得不可開交,可說是打…
蘇輕默歪着腦袋,有些…奇怪。
那莫愉一會摟住槿夏腰身,一會握住槿夏手腕的,更甚竟是將她攬腰抱起?!
這是…切磋武藝?
還是…
占槿夏便宜呢?
槿夏見蘇輕默回來,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喊道:「小姐!救我!」
起初這人還好,教了她不少招式路數,可槿夏越學越瞧着不對。
教她就教她,可為何…
每每自己都會被莫愉圈在懷裏呢?
這下槿夏忍不了了!
便怒氣沖沖地與他打他了一起。
可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槿夏眼下快累死了,體力都快透支,更是只能任人『擺佈』。
她可憐楚楚的看着蘇輕默,誰知…
蘇輕默理都未理槿夏,而是走到了蘇遠鶴身邊。
「蘇遠鶴」。
在蘇遠鶴瞪大的眸子下,蘇輕默撿起地上的劍,冷聲道:「你該去向娘認罪了」。
說完,沒有理會蘇遠鶴眼裏的驚悚與乞求,蘇輕默便一劍刺入了他的心口!
蘇遠鶴在這遭了兩個時辰的罪,也夠了。
而後,蘇輕默看向莫愉,淡聲道:「那是槿夏的房間」。
差不多算了,沒瞧槿夏都累的氣喘吁吁了麼。
說完,蘇輕默便走了出去。
莫愉一怔,笑意濃濃道:「是,王妃」。
說完,一招過去,竟是直接抱起了槿夏。
「莫愉!你做什麼!」槿夏咬牙道。
還有她家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告訴莫愉她房間在哪做甚!
誰知,莫愉卻是向房間走去,笑道:「自然是抱你去…就寢!」
槿夏已經有些脫力,的確該休息了。
槿夏眸子瞪大,想都未想,便一掌拍了過去。
卻被莫愉輕鬆化解,又是緊緊將她裹在了懷中。
那笑意…
當真是濃的瘮人!
槿夏打個寒戰,暗道這人怎麼看也不是好笑,只得拼命掙扎,誰知下一刻,就被點了穴道。
「莫愉!」槿夏怒喊道。
而莫愉大步走進房間,將槿夏放在了床塌後,便坐在她身邊笑眼彎彎的看着她。
「你要做什麼!」槿夏氣的咬牙切齒,無奈沖不開這穴道,只得躺在床塌上怒視着莫愉。
左右…
是比在外面打着舒服多了。
莫愉卻是心情大好一般,饒有興趣道:「你叫槿夏」。
槿夏沒給氣死,咬牙道:「廢話!」
莫愉也不惱,笑道:「皇室暗衛出身?」
若非動不了,便是明知打不過,槿夏也定要一掌拍過去的。
「不行麼!」槿夏咬牙道。
誰知,莫愉竟是抬手覆上了槿夏的右眼。
拇指輕輕摩擦着那疤痕,含笑道:「誰弄的?」
槿夏真想給莫愉一腳,咬牙道:「寧毓的暗衛!」
這人到底是有什麼毛病?今夜這般閒麼?還有空在這裏折磨自己?
他莫不是敵我不分?
真是氣死她了。
誰知,這人聽後笑意更濃,卻是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槿夏一急,喊道:「喂喂!你…你幹什麼去!給我解開啊!」
這人說走就走,她怎麼辦?
誰知,莫愉腳步一頓,竟是低下身子靠近槿夏,含笑道:「捨不得我走?」
槿夏給氣無語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剛要破口大罵,卻聽見莫愉含笑道:「入宮,殺了寧毓那些暗衛」。
槿夏一怔,有些恍惚。
這人是要…為自己報仇?
其實…大可不必的。
這些年來,那些人的面孔在她記憶里早已模糊,唯獨寧毓的聲音,讓她記憶猶新,不寒而慄。
眼下,殺了寧毓,她已然放下了。
可還未等反應過來,莫愉卻已經起身,含笑道:「你那穴道不出一刻鐘便會解開,睡吧」。
說完,莫愉便大步走了出去。
昏暗的房間內,槿夏一動也不能動,心裏卻不知是何滋味。
莫愉武功高強,她並不擔心,可…
他為何要這般呢?
為何要刻意給自己報仇呢?
本是疲乏睏倦的身子,可眼下躺在床塌上,槿夏卻是半點困意也無了。
清風饜。
這漫長的一夜終於安靜下來,此時,蘇輕默將自己泡在浴桶中,外間傳來開門的聲音,蘇輕默微微疑惑,槿夏竟沒在碧空院休息麼?
側頭,卻是暮然瞪大了眸子。
只見夜遷沉一襲黑衣緩緩走來,手中竟是拿着她的衣衫!
霎時,蘇輕默顏如染脂。
夜遷沉也是呼吸一滯。
只見蘇輕默的嬌軀浸在水中,如羊脂玉般細膩的肩頭露在外面,燭光下,一層細密的水霧泛着清瑩,愈顯無暇。
水滴順勢而下,落到如意般的鎖骨上,霧氣繚繞間,潔白嬌嫩的肌膚赫然在目。
走近蘇輕默,夜遷沉眸光一晃,緩緩俯下身子,水下,蘇輕默的冰肌玉膚若隱若現,引人發狂。
撩起蘇輕默浸濕的髮絲,夜遷沉俯身於那晶瑩的耳側,低語輕喃道:「可要本王幫你?」
蘇輕默早已怔在那裏不知所措,那兩頰緋紅的快要滴出血來,水霧氤氳中,更是悶熱的難以呼吸。
那人微寒的唇傾近耳側,蘇輕默這才回神,誰知低沉的聲音傳來,更是讓她亂了心緒。
許久,心神微定,蘇輕默又將身子向水下進了進,垂首道:「多謝師叔,不必…」
誰知話說一半,這人竟是突然將手伸進水中,將她抱了出來!
「夜遷沉!」蘇輕默驚呼,緊忙拽了一旁的衣衫擋在身上,誰知這一看,更是面色殷紅。
拽個什麼不好,竟是這輕紗外衫!
白色輕紗擋在身上,那肌膚若隱若現,更是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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