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鄭親王,明軍用挖地道埋火藥的方式炸塌了松山城的南城牆!隨後順着城牆塌陷處攻入城中,現已攻佔了松山城的南城,西城和東城,正集結兵力向北城進攻!多羅貝勒屯齊正在北城門一帶指揮作戰!」
松山城北,探馬將消息匯報給濟爾哈朗。
嘩啦!
濟爾哈朗又失手摔碎了一個茶杯。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濟爾哈朗站了起來。
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本想以松山城為誘餌,通過內外夾擊的方式大量殺傷明軍的有生力量。
結果明軍給他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表面上在城外攻城,實則在地下挖地道,埋火藥,炸城牆。
毫無防備的守軍直接被炸敗了。
想到這,濟爾哈朗嘆了口氣,「哎!」
他還是太大意了。
明知道松山城沒有護城河,而明軍陣中有不少擅長挖地道的流賊降將。
就應該安排一些聽力好的士兵守在城牆腳認真聽地底下是否動靜。
即便無法找到地道的準確位置,也可以讓守軍提前得到消息有所防備,不至於兵敗如山。
「王爺,接下來該怎麼辦?」正藍旗的博洛在旁邊詢問。
濟爾哈朗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
根據太陽的方位,他估算出此時已經將近正午時分。
認真思考後,濟爾哈朗吩咐道:「傳令屯齊,命他率領餘部立刻後退與本王匯合。」
「傳令錦州和南山的八旗兵,讓他們所有人立刻趕往松山城北。」
「啊?」博洛頓時愣住了,「不妥啊王爺!」
「有何不妥?」濟爾哈朗白了他一眼。
「王爺剛才說要把錦州和南山的八旗兵全都調到松山城北,此舉顯然是要和明軍決戰。松山一帶本就無險可守,現在松山城也即將落入明軍之手,我軍士氣大減,明軍士氣大振!此時和明軍決戰,顯然...並非上策!」
「誰說本王要和明軍決戰了?」濟爾哈朗反問。
博洛被問的張口結舌:「這...可是...王爺您親口說要把錦州和南山的所有八旗兵都調過來...」
「都調過來就是決戰?」
「王爺的意思是?」
「車輪戰!」濟爾哈朗抬頭看向遠方的天空,目光無比堅定。
松山城距離南山只有五六里,距離錦州也只有十幾里。
傳令兵用了不到兩刻鐘,便將消息送到了錦州。
「各部聽令,鄭親王急調爾等前往松山前線!所有人立刻出發,不得有誤!」
正在吃飯的八旗兵們直接把飯倒進了嗓子眼,放下碗拿起武器翻身上馬,「走!」
片刻後,數不清的八旗兵浩浩蕩蕩地沖向松山。
此時松山城外的戰事已經打了半天。
從明軍炸城前就開始打,一直打到了現在。
雙方都很疲憊。
鐺鐺鐺!
八旗兵後面傳出了清脆的銅鑼聲。
這是收兵的信號。
「步營和火器營後退五步!」
「車營後退五步!」
「步營和火器營再退五步...」
八旗兵在將領的指揮下,保持作戰的陣型緩緩後退。
明軍沒有追擊,而是在八旗兵退遠後原地休整。
退出二里後,各部忽然接到了一個命令:「車營把戰車留在原地,其餘人迅速後退!」
「這是什麼命令?」車營的士兵很是疑惑,「戰車不要了?」
「不能啊,好好的戰車憑什麼不要?再說了,就算不要也不能留在原地呀!明軍就在遠處虎視眈眈,留在原地等於留給明軍,是資敵的行為!」
「都別瞎琢磨了!咱們執行命令就行了,想多了沒用!」
「也對!」
車營士兵們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轉身跟上了大部隊。
不等他們走遠,迎面衝過來無數結陣行軍的八旗兵。
這些人或騎馬,或奔跑,用最快的速度衝到戰車附近。
車營,步營和火器營同時結陣完成。
嗚!
衝鋒的號角聲陡然響起。
「殺!」
集結完畢的八旗兵沖向了明軍。
此時明軍已經徹底佔領了松山城,城內外的明軍正在休息。
「抓緊時間吃行軍糧喝水,建奴隨時會發起反攻!」黃得功老練的說道,「想上茅房的原地解決,小的直接尿地上,大的挖個坑掩蓋氣味!」
聽着遠處的號角聲,黃得功臉色驟變:「建奴要反攻了,結陣迎敵!」
唰唰唰!
這些明軍精銳放下吃喝,提起褲子進入了戰鬥狀態。
「總督大人,」吳三桂站在王永吉身邊問:「士兵們剛吃了兩口飯,根本沒吃飽!聽說冰糖抗解,什麼時候給士兵們發冰糖?」
「不急。」
「還不急?」吳三桂眼睛瞪得溜圓,「建奴馬上要攻過來了,再不發可就沒機會發了!」
「冰糖已經發到了伍長手裏,機會有的是。」王永吉淡淡回答。
說話間,兩軍再次交戰。
放完數輪火器後,雙方開始短兵相接。
肉搏戰既考驗軍隊的士氣,也對士兵的配合能力和單兵戰力有着極高的要求。
除此之外,士兵的體力也與勝敗息息相關。
現在與明軍交戰的八旗兵都是從錦州和南山調來的精銳。
他們體力充沛。
反觀明軍。
連續作戰之下不但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就連飯都沒吃幾口。
已是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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