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亭內,氣氛有些緊張。
豪格指責多爾袞龜縮在蓋州,怯敵不前。
他兵退寧遠,多爾袞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多爾袞指責豪格沒給他下達命令,且退兵的時候沒告訴他。
二人開始打口水仗。
「肅靜!」索尼見事態愈演愈烈,出聲阻止。
豪格和多爾袞同時看向索尼,露出殺人般的目光。
索尼被嚇得縮了下脖子:「兩位王爺先別吵了,還是聽聽皇上怎麼說吧。」
豪格和多爾袞對着索尼冷哼一聲,同時看向福臨並說道:「請皇上聖裁!」
福臨看了一眼豪格,又盯着多爾袞看了一會,開口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二人都覺得自己沒責任?」
「皇上,」豪格朝着福臨施禮:「臣有責任,但主要責任不在臣的身上。如果真的要深究,多爾袞責任最大。」
「哦。」福臨點點頭看向多爾袞:「睿親王,你覺得自己有責任嗎?」
「臣...不但有責任,還有罪!」多爾袞說話時臉上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容。
嘶——
在場的人其他人同時露出驚詫的表情。
多爾袞今天這是怎麼了?
喝多了還沒醒酒呢?
皇上問他有沒有責任,他不但說自己有責任,還說自己有罪。
其他人都巴不得往外推卸責任呢,哪有主動擔罪的?
福臨也被多爾袞的舉動搞蒙了,他皺着眉不確定的問道:「多...多爾袞,你剛才說自己有罪?」
「是,」多爾袞對着福臨重重磕了一個頭:「臣的水師打了敗仗,無論如何狡辯也無法擺脫罪責。臣坦然承認,望皇上從輕發落。」
這...
福臨右手環抱在胸前,左手拄着下巴擺出一副深思的模樣。
他本以為多爾袞會百般狡辯,試圖脫罪。
結果卻截然相反。
他到底要幹什麼?
想了片刻,還是毫無頭緒。
無奈之下,福臨只能在十王亭內尋找援助。
僅一眼,他就看到了鄭親王濟爾哈朗。
這廝要腦子有腦子,要實力有實力,用他對付多爾袞再合適不過。
想到這,福臨笑着朝濟爾哈朗說道:「鄭親王。」
「臣在。」
「你覺得肅親王和睿親王有罪嗎?」
「臣以為他們二人都有罪!」濟爾哈朗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蔑視着豪格:「豪格從寧遠退兵,犯有丟城失地之罪,此罪一也!」
「在寧遠期間和明軍大小近百戰,勝少敗多!根據他自己的統計,前後損失兵馬超過兩萬,犯有損兵折將之罪,此罪二也!」
「寧遠是遼東門戶,丟掉寧遠導致遼東門戶大開!此後,我軍再也無法用少量兵力牽制明軍主力,對後續的戰略規劃影響極大,此罪三也!」
「這三條罪相加,便是一等一的重罪!」
濟爾哈朗每說一句,豪格的臉色就白上幾分。
說到最後。
豪格的臉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然而濟爾哈朗並沒有打算放過他,而是繼續說道:「俗話說賞罰不明,百事不成;賞罰若明,四方可行。既然豪格有罪,就應該嚴懲。」
濟爾哈朗頓了頓,將目光轉移到多爾袞身上。
「睿親王多爾袞率領水師支援寧遠,結果被明軍水師打了個落花流水,龜縮在蓋州一帶停滯不前!我大清花重金打造的水師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多爾袞身為水師總兵負有首要責任。」
「此等誤國誤君的人,也應該受到嚴懲!」
「請皇上明察!」濟爾哈朗說完這些,朝着福臨深施一禮。
「這...」福臨比之前更加為難。
濟爾哈朗雖然說了他們有罪,但是沒說如何處置他們。
把這種難題留給他這個十幾歲的小皇帝顯然很不地道。
福臨追問道:「鄭親王,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他們?」
「臣以為應該將他們奪職下獄,給死去的將士們一個交代!」濟爾哈朗回答。
「這...」福臨簡直是為難他媽給為難開門,為難到家了。
濟爾哈朗太狠了!
要他一次性處置兩個親王。
消息若是傳出去,他這個皇帝還當不當了?
眼見福臨有些為難,豫親王多鐸站了出來。
他對着福臨說道:「皇上,臣有本奏。」
「講。」
得到福臨的允許後,多鐸快速說道:「臣以為大清能有今天,離不開八旗內部的賞罰分明。」
「臣以為肅親王豪格指揮失當,輕敵冒進,不但丟城失地還損失了兩萬兵馬!應該奪去他一切爵位和職位,下獄問罪!」
「但是...」多鐸話鋒一轉:「和碩肅親王的爵位乃先皇所賜,大清以孝治國,為彰顯孝道,可以像當初處置睿親王那樣只奪旗主和其他所有職位,保留碩肅親王的爵位。」
「至於睿親王,」多鐸看着自己的兄長,不露聲色的說道:「罷免其水師總兵一職,也保留親王爵位。」
「這是臣的建議,請皇上聖裁!」多鐸說完後退到了一旁。
福臨皺着眉,目光從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
正黃和鑲黃兩旗的將領都用眼神表示支持。
鑲紅旗的羅洛渾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滿達海將表態的權力委託給了羅洛渾,也就是說正紅旗也不反對。
多鐸是正白和鑲白兩旗旗主,他自然不會反對自己提來的建議。
此時,八旗裏面已經有六旗同意。
只有鑲藍旗的濟爾哈朗以及當事人豪格態度不明。
「鄭親王,」福臨問:「你覺得豫親王的建議怎麼樣?」
「臣...附議。」
有了濟爾哈朗的表態,福臨鬆了口氣。
他看向豪格:「肅親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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