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沒有注意到錢秧秧眼底的那一抹狐疑,此刻他的目光早已經落在了劍侍身上,確切說是落在了對方腹部那幾乎沒柄的匕首,那一刻的他止不住目呲欲裂,緊接着身子不過一晃之間,就已經出現在了劍侍身邊,一把扶住幾乎搖搖欲墜的劍侍,聲音幾乎氣急敗壞的道:「是誰幹的。」
靠到近處,錢秧秧原本迷糊的眼神在這一刻止不住一亮,接着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個傢伙。
雖然這個傢伙聲音似乎有些嘶啞陌生,但是一個人可以改變聲音,卻無法改變他那種身體熟悉的氣味兒,她怎麼可能還認不出來?
蘇燦!眼前這個傢伙居然是蘇燦!
錢秧秧激動,直到這一刻,她整個人才真正的鬆懈了下來,而聽到蘇燦近乎咆哮的聲音,她也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一雙眼睛憤怒的看向那個曾經算是自己貼身人的李媛方向:「是李媛這個內鬼乾的。」
蘇燦眼神瞬間冷冽如刀一般的射向那個此時正狼狽的從徐進中身上爬起來的女人,在此之前,他雖然對這個女人有過懷疑,但是因為並沒有證據,也就沒有在放在心上,沒想到真的着了這個女人的道。
不過現在他還沒有那個時間找這個女人清算,看着劍侍臉色煞白,整個人虛弱至極,不由手忙腳亂的從身上摸出一節不過只有指頭般粗細的透明玻璃罐,罐內正是最高濃度的生命元液,閃動着宛若藍鑽一般深邃通透的藍色。
這是他離開白雲觀時帶出來的,給了關山幾人之後,剛好還剩下這一瓶。
「忍着點。」蘇燦伸手抓住了劍侍腹部的刀柄,接着不待劍侍反應過來,就飛快的拔出刀刃,幾乎同時一股黑血夾雜着刺鼻的腥臭從傷口湧出,更是讓蘇燦雙目噴火,沒想到這匕首居然還淬毒!
不過想想也就瞭然,如果不是中了毒,先前那一刀雖然傷的厲害,但是並不是要害,以劍侍的能耐也不至於直接失去戰鬥力。
蘇燦沒有再猶豫,飛快的打開瓶蓋,將那近乎粘稠的元液倒在傷口上。
在落到傷口上的一瞬間,那原本冰冷的液體宛若液體生命一般蠕動着沒入那看着可怖的傷口之中,不過眨眼之間,原本咕咕冒血的傷口涌血的速度就明顯減弱,甚至那原本惡臭近乎漆黑的血液也變成了正常的鮮紅,而那一刻,原本滿目灰敗的劍侍臉上也多了一絲健康的暈紅。
而前後不過半分鐘,再看那刀傷,錢秧秧更是鼓大了眼睛,因為那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原本緊張的她完全一副見鬼了似的表情,這怎麼可能?
蘇燦沒有在意錢秧秧那震驚的神情,此時看着劍侍的傷口在慢慢的恢復,心中也是鬆一口氣,這丫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師父還不得找自己拼命?
而一想到這一切都是那個內鬼所為,蘇燦心頭一股怒火騰起,不過也在這時,一個緊張嘶啞的聲音低吼出聲:「小心!」
蘇燦眉頭一挑,凜然的扭頭就看到那個姓李的女人正面目猙獰的端着一把沙漠之鷹對準了自己,而刺耳的槍聲中,金屬子彈在虛空劃出一道烈焰,向着自己這邊而來,也幾乎同時,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自己和那個女人的中間,擋住了那枚子彈的去路。
噗……
子彈沉悶入體的聲音,他甚至看到那個突兀的擋下子彈的身影背後炸出一抹血光,整個身子在那股巨力之下,倒飛而起,如同敗絮一般狠狠的砸在甲板之上,那一刻,蘇燦的目光也第一次落到了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是張國勝!
錢秧秧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先前冒充蘇燦來救她們的人,原先因為被李媛擋着,他並沒有看到對方的相貌,之後又被李媛帶來的人一群胖揍,而再之後就是蘇燦的出現,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她沒有想到這個李媛口中的姓張的居然是徐灣分局的張國勝!
而他居然為了蘇燦,用身子擋下了子彈。
「你該死!」蘇燦止不住紅了眼,看着那個女人正臉帶着慌張,轉身就跑,蘇燦如同一個受傷的猛獸一般低吼出聲,接着一隻手只是一拍劍侍身邊那個古拙的劍匣,那古拙的青銅劍匣一顫,幾道刺目的光霞鑽出,向着逃竄的李媛背影而去。
光華穿透李媛身體而過,而後繞轉而回,沒入劍匣之中,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只是原本幾乎要逃出甲板的李媛身子卻是僵硬在那裏,緊接着整個身子轟然倒地,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森冷的鋼鐵甲板。
看着這一幕,原先準備逃竄的那幾個兇徒都是面現驚恐,而蘇燦並沒有看那個李媛身影一眼,一個跨步就出現在了張國勝的身邊,看着張國勝幾乎被轟的前後通透的傷口,想要救,可是自己帶來的最後一瓶元液已經用在了劍侍身上……
張國勝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慄着,一張嘴中不受控制的噴涌着鮮血,而一雙眼睛就這樣直直的盯着蘇燦,眼底似乎透着一抹解脫之色。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做……」
蘇燦不知道此刻該用什麼表情,該痛苦,還是該冷漠,他曾經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在明珠的一次次所作所為都讓自己失望,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這裏用身子替自己擋下子彈,其實那枚子彈根本傷不到自己。
「我……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還是那個張國勝,還是那個可以為兄弟擋子彈的張國勝。」張國勝口鼻冒血,臉上卻綻放出一絲笑容,聲音虛弱的道。
張國勝努力的抬起手,伸向蘇燦這邊。
蘇燦沒有猶豫,一把握住了那已經開始慢慢冰冷的手,眼底也湧起一抹痛苦之色。
是啊,他們是兄弟,是可以為彼此擋子彈的生死兄弟,說實話,當初第一次在熒屏上見到功成名就的張國勝,他確實憤怒,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可是之後他心中隱隱卻又有些開心,畢竟他的兄弟不多,當年都死在了那個混亂之中,現在有一個兄弟不僅僅活着,而且還混得不賴,他也替對方開心。
而之後,張國勝的所作所為,甚至其間明顯針對自己的小手段,又讓他心涼,直到最後的形同陌路,不過他也並沒有對他過於怨恨,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自己也沒有權利要求對方給自己開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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