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裏,德妃早已用過午膳,本是和閨女一起擺弄幾件首飾,但小宸兒犯困,枕在額娘膝頭睡着了,德妃沒捨得挪動,召喚宮女拿毯子來,小心給公主蓋上。
環春跟着進來,見這光景,極小聲地說:「讓奴婢抱去吧,一會兒您的腿該麻了。」
德妃搖頭:「不妨事,睡不了多久,你們也歇着去吧。」
環春則朝着景陽宮的方向比劃了幾下,德妃會意,輕聲道:「若是找我,就來傳話,沒事便罷了,這會子關心也成了看笑話。」
環春領命退下,屋子裏只留母女二人,小宸兒枕着額娘睡得很香,德妃則安安靜靜地看幾本內務府送來的清單。
清單上,皆是六宮入夏後的用度所需,今年比前幾年都要豐足,自然是因為朝廷更好了。
想到慶功宴上,胤祥和胤禵問的那一場場戰役里排兵佈陣的學問,一晃而過的幾十年,是皇帝沖齡踐祚至今,所有的心血和辛勞。
攘外安內、農耕水利、賑災除役,一樁樁一件件,箇中的辛苦艱難,只有乾清宮樑柱上的盤龍雕花知道了。
到如今,兒子們大了,本該多些臂膀分擔重任,偏偏新的煩惱和威脅,也跟着來了。
「唔……」
德妃心中正感慨皇帝的不易,聽見閨女在夢裏喃喃囈語,丫頭忽地一哆嗦,腦袋從膝頭滑落,把她自己驚醒了。
睡懵了的人,還沒醒過神,抬頭見額娘,就爬上來撒嬌,德妃摟着閨女,溫柔地拍哄,小宸兒迷迷糊糊的,在額娘懷裏很舒坦,就又睡着了。
「這麼大了,還撒嬌。」話雖如此,卻是輕柔地抱着女兒,生怕她睡得不舒服,看着懷裏的小人兒睡得臉蛋紅撲撲,忍不住親了一口。
閨女的臉上,還有出痘的疤痕,雖然不好看,可用這些疤痕換一條命,怎麼都值得了。
「額娘得好好的,才能護着你們,四哥他們若不好,你們姐妹也會受牽連。」德妃說着,又親了女兒一口,輕輕拍哄着說,「額娘一定會給四哥和弟弟們,掙下好前程,好讓你和姐姐將來,過得安逸富足,永無煩惱。」
此刻,毓溪和溫憲正彼此依偎着,說些不能對外人道的悄悄話,姑嫂親昵如姐妹般,也算是烏拉那拉家傳下的家風,毓溪曾經在家時,就得嫂嫂們疼愛,如今自己做嫂嫂,公主們如此善良可愛,就沒有不親厚的道理。
「他在溫泉行宮對我說,眼下一言一行里所有的克制,都是為了能有一天正大光明地牽我的手,嫂嫂,我都不敢信,這話居然是他說的。」
「看得出來,舜安顏是個情深意重的人。」
溫憲正經問:「可我這樣霸道蠻橫,莫說宗親里的長輩同輩不喜歡我,兄弟裏頭也有不待見我的,只是他們不敢說罷了,您說,舜安顏到底喜歡我什麼?」
毓溪很認真地想了想,笑道:「作為世家子弟,舜安顏的經歷,也是從小就遭人側目的,可五公主對他就不一樣了,不捧着他也不欺負他,拿他當個尋常人,我覺着,多多少少有這個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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