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台之上,月光之下,瑩瑩有綠色光芒。
原本白色石頭的井台,現在如同上好玉石,光芒流轉,令人驚嘆。
冷星赫微訝:之前還沒有這樣,怎麼忽然之間?
他轉頭看顧蓉蓉,顧蓉蓉對他笑笑,一副瞭然於胸,絲毫不意外的樣子。
與此同時,顧文樓一行人也發現了井台。
「大人,您看!那井台!」
顧文樓撐起上半身,聲音難掩激動:「快,過去看看!」
吳差官加快腳步,把他抬到井前。
流轉的瑩光,繁複的古樸圖案,都給井台添加幾分神秘之感。
顧文樓伸手輕撫,石頭微涼,圖案雕刻部分經過時間洗禮,早已經被磨得圓潤。
顧婷婷也很激動,俯身輕撫,想看清上面究竟刻的是什麼,腕間繩上石頭墜下,「叮」地一聲和井台輕輕一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連聲音都似清脆悅耳。
顧婷婷抽抽鼻子:「你們聞到沒有?似乎有淡淡的香氣。」
顧文樓對香味不如她敏感,現在經她提醒,細聞之下,也聞到了。
「好像是有,」他往井裏看一眼,「像是從這井裏傳出來的。」
顧婷婷興奮:「看來,我們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我們一來,這井也發生異樣了。」
顧文樓也露出笑意:「如此,最好,走,先去小廟。」
冷速速心中驚訝,也不知道這井是怎麼回事——是世子弄的嗎?是怎麼弄的?忽然泛光,還有香氣。世子什麼時候學會這種古怪手段的?不會是
他暗暗抽一口氣,不會是世子妃教的吧?那這就是妖法啊!
他正遲愣,顧文樓催促他,讓他帶路。
冷速速回神,恭維幾句,在前面帶路。
他們一走,冷星赫和顧蓉蓉也從樹上躍下,去小廟附近。
顧蓉蓉邊走邊問:「其它人都準備好了吧?」
「你放心,一切準備就緒,保證萬無一失,」冷星赫看向村中的屋舍。
此時還是沉睡的時刻,很快,村子裏所有一切都會驚醒。
顧蓉蓉滿意點頭,冷星赫的手下辦事還很靠譜的。
「方才那井台,因何為會泛光?」
冷星赫還是忍不住問,有香氣他知道,那是因為顧蓉蓉給的香料,塗抹在井壁之上。
可光
「那個呀,」顧蓉蓉手指在腰帶間一摸,隨即一揚,一串流光自她指尖飛揚而起,在月光下極美。
「這是?」
「這是一種藥粉,用一種特殊的草藥製成,磨成粉,放質片刻,尤其是在光下,就會泛光。」
「因為井台上用得多,鋪得厚,需要一段時間才行,我算好時間,灑在上面,等顧婷婷了們到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泛光了,」顧蓉蓉手指輕捻,「像手指上這點,就不用,隨時有效。」
冷星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顧蓉蓉淺笑:「你還以為什麼?妖法?」
冷星赫想起自己糟心的侍衛冷速速,啞然失笑。
「倒也不是,只是覺得很神奇。」
「走吧,更神奇的還在等着他們。」
冷速速站在小廟前,想起之前在小廟中被鬼嚇得暈倒,心跳有點加速。
醒來之後冷慢慢告訴他,是他看錯眼花,世上根本沒有鬼。
但他總覺得,看到的很真實。
不過,轉念又一想,他看到的那個鬼,很像世子妃,當時世子妃還在村外營地,不會到這裏來才對。
但是,他又否定自己,萬一,世子妃真的是妖精呢?來去自如,還不是一瞬間的事兒?
他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世子,就是怕鬼。
心裏正天人交戰,顧文樓問道:「就是這裏?」
吳差官催促:「大人在問你話!」
冷速速暗暗翻個白眼:「沒錯,大人,就是這裏。我命小福薄,不能進去,就送大人到這裏吧。」
顧文樓本來也沒打算讓他進去,便點頭同意,顧婷婷又補充說:「在外面等着,不許離開。」
冷速速:這女人真討厭。
四周安靜,除了風聲,沒有其它的聲響,廟門關閉,隱約有燭光從門縫裏投射出來,襯着周圍越發黑暗。
顧婷婷低聲問:「幾時了?」
「馬上子時。」
顧婷婷摒住呼吸,輕步上前,到門前,撫着腕間細繩和那塊石頭。
從這廟中得來的祥物,再由她戴着進去,祭祀一定會成功,神明也會降祥瑞在她身上。
想的一切,將會唾手可得。
手按上門板,「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淡淡香氣,淺淺撲來。
這味道,和井中的味道有點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她顧不上分辨,目光在廟內流轉。
廟的確破舊,年久失修,但是,還算是乾淨,供桌上也燃着香燭,可見還是有人經常打掃。
她剛要邁步進去,顧文樓叫住她:「等一等。」
「我們一同進去。」
顧文樓被抬到門口,強撐着咬牙站起,為表示心誠,就算腿上傷口再痛,也要自己邁進去。
等祭祀成,井水再現,他喝到第一口井水,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和顧蓉蓉一同進去,走到供桌前。
兩人抬頭細看,見這神像只有身體沒有頭,露着白茬,幽暗中乍一看讓人心頭難免一跳,有點慌亂。
但兩人誰也沒說話,拿起桌上的香,恭敬地上炷香。
兩人動作同步,神情虔誠,連鞠躬三下,才雙手把香插入香爐中。
香入香爐,顧蓉蓉雙手合十,小聲道:「神明在上,信女祈求神明保佑,將來若能得償所願,信女定當為神明塑金身,絕不失言。」
說罷,她閉着眼睛又鞠躬三次,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睜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這一深吸氣,感覺不是剛剛聞到的香氣了,好像有點變化。
有一丟丟的臭。
這個念頭剛一閃念的同時,她下意識抬頭看神像。
剛才還沒頭的神像,突然多出一個頭來。
她嚇了一跳,這一下來得太突然,完全沒有防備,不由自主往後退。
「啊!」她驚呼一聲,伸手抓住顧文樓。
顧文樓正強忍疼痛,本來就站得艱難,被她突出其來的一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幹什麼?」他惱怒問道。
顧婷婷指着神像,嘴唇顫抖:「頭神像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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