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看着范忠,見他隱忍有笑,就知道不是什麼壞事。
「什麼事?」
范忠上前兩步,壓低聲音說:「我聽胡家小廝來找管家,說是胡大人讓管家去找一位道行高深的法師。」
顧蓉蓉微挑眉:「法師?」
「正是,我絕對沒有聽錯,就是法師。」范忠小聲說,「世子妃,會不會是他們以為,胡曉」
顧蓉蓉也想到這一層。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是。」
范忠退下,顧蓉蓉有點納悶,范忠只知道胡曉被調包,但不知道冷妙妙的真實身份,她是暗衛,聽令行事,最多就是不言不語,好端端的,怎麼會請什麼法師?
正想着,院子裏傳來老宰輔的聲音:「哎,你找誰?」
「我是來拜見世子妃的。」冷星赫暗自叫苦,怎麼一來就遇見這位老人家。
老宰輔打量他,見他身量高挑,一身勁裝,還挎着劍,英武不凡,琢磨着他的來意。
顧蓉蓉推開窗子,看到冷星赫正被老宰輔攔住盤問。
「怎麼了?」
老宰輔回頭說:「他,來找你。」
顧蓉蓉打量冷星赫,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原來面具底下,易容成了這樣。
「你是何人?」
顧蓉蓉明知故問。
「我姓金,」冷星赫說,「是個俠客。」
顧蓉蓉「恍然大悟」:「大俠?是你!」
顧蓉蓉出屋到院子裏,上下打量:「怎麼今日捨得摘面具了?」
冷星赫清清嗓子:「今日來拜見,自然要摘。」
不摘,遇見老宰輔或者冷知棠他們,更心存警惕。
「老人家,這是我的一位故人,救過我的命,放心吧,」顧蓉蓉把老宰輔打發走,對冷星赫低聲說,「有事?」
冷星赫點頭:「我聽見胡蘊城要讓管家刁難你,你留下的那個胡小姐,心中不忿,去把胡蘊城打了一頓。」
「胡蘊城現在以為她是中了邪,故而要找法師來治服她。」
顧蓉蓉:「」
她就說,為什麼胡蘊城會突然找法師!
沉默一瞬,本來想今天真胡曉應該就能醒,到時候人換回去,冷妙妙也就能替換出來。
「怎麼?」冷星赫有點心虛,現在也覺得有點過於衝動魯莽了。
「是不是給你找麻煩了?」
冷星赫握握劍柄:「沒事,你若覺得不好處理,我去辦。」
「別,」顧蓉蓉道,「要胡蘊城的命容易,可這背後牽扯太多,還是先看看再說。」
冷星赫點頭:「聽你的,你若想解決他,我去辦。」
反正他不怕,胡蘊城的作派,他早看不順眼了。
又不是一州刺史,有什麼動不得的,冷星赫之前沒想動,也是不想給顧蓉蓉惹麻煩,但胡蘊城幾次三番不識趣,他也不是好脾氣的。
「多謝大俠,」顧蓉蓉看看左右,王妃和冷知棠都沒在。
「還有別的事嗎?」
冷星赫來的時候早想好了,這次就用金麥郎的身份留下。
「世子妃,我想隨隊伍一同走,不知可行否?」
顧蓉蓉早料到,但臉上還是露出些驚訝:「同行?大俠你不是習慣仗劍天涯,獨來獨往嗎?」
「話是如此,但凡事總有變化。」
「什麼變化?」顧蓉蓉追問。
「我」冷星赫略一思索,「病了。」
顧蓉蓉詫異:「什麼病?」
「說不好,是一種怪病,有時候冷,有時候熱,有時候睡不着,有時候又睡不醒,你知道我這種身份,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所以我想治好,其實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找可靠的郎中,但始終沒遇見好的。」
「世子妃醫術頗佳,我早想請世子妃幫忙治治,但是之前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如今這些日子以來,情況越發嚴重,所以才求上門來。」
冷星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心砰砰跳。
顧蓉蓉一臉嚴肅地看着他胡說八道,心裏暗笑。
「大俠怎麼不早說?以你我的交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病要早治,方能早日康復,否則會越拖越重的。」
顧蓉蓉批評完,對他說:「伸出手來,我給你把把脈。」
「脈就不用了吧?我這病不急,反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先去看看胡家的事怎麼解決吧。」
冷星赫小聲:「你留下的那個小姑娘還在,說不定現在正被法師壓制。」
顧蓉蓉暗暗翻白眼,那還不是你竄掇的?
「行吧,那先去看看。」
顧蓉蓉先去看了看真胡曉。
胡曉還在昏迷中,但傷勢已沒什麼大礙,她的確傷得不輕,但顧蓉蓉的修復力治療起來也不在話下。
冷星赫守在門外,顧蓉蓉釋放修復力胡曉治療。
胡曉微微蹙眉,傷口癒合的速度快,她也是有感覺的。
半晌,胡曉慢慢睜開眼睛,顧蓉蓉手指一點,點在她額頭中間。
胡曉只覺得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似醒又非醒,眼前有人影晃動,但始終看不清長的什麼樣子。
「你是誰」
顧蓉蓉不答,問道:「我問你,是誰傷了你?」
胡曉皺眉,似乎是在回想當時的情況。
「我我不太清楚,沒有看清。」
「是正面襲擊的你,臉上有面具什麼的沒看清,還是連人都沒有看到?」
「兇手是從背後傷的我,所以我」
背後偷襲,所以什麼都沒看到。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當時,細微的也沒放過。」
胡曉思索片刻:「我記得好像有一股蘭花幽香,很淡,但可能是兇手在我身後揮手什麼的,所以聞到了。」
「我平時喜歡香,所以對香氣敏銳,那味道極淡,放在平時,若是不多加注意,是不會發現的。」
顧蓉蓉點頭:「還有嗎?」
胡曉想了想:「沒了。」
「你去大牢幹什麼?」
「我去去罵冷音音,」胡曉說,「如夫人那個賤人,不知道怎麼得了消息,知道冷音音在大牢,特意求我,求我去救冷音音,我怎麼會去救她?我罵她還來不及。」
胡曉現在是意識半模糊的狀態,說什麼也是下意識,不會摻假。
她最後說的這件事倒是讓她有點意外,竟然是如夫人求過胡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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