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白是會一點拳腳功夫的。
但這一刻,他完全愣住了,根本想不通,為何這麼大的馬蜂窩,會出現在這裏?
而就是這一個恍惚的愣神,讓他沒有第一時間躲閃開,那馬蜂窩直直地砸到了他的臉上!
「啊!」
無數隻馬蜂飛了出來,都朝沈愈白跟他的小廝憤怒地攻擊了過去。
倆人後知後覺,四處逃竄,最後整條街都鬧得沸沸揚揚。
而這邊茯苓等人早就關好了門窗,齊刷刷地趴在門口看熱鬧,時不時還品頭論足,笑話沈愈白的反應竟然那般遲鈍。
林晚意被吵到後走了過來,她皺眉道:「你們在幹什麼?好端端的,怎麼把門窗都關上了?」
茯苓等人立刻都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林晚意走到那,看着窗外的景象,頓時沉默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沈愈白狼狽在地上爬的樣子
林晚意想到剛才茯苓幾個人的心虛表情,就知道跟他們有關,只是她剛轉過身的時候,那幾個人都跑得無影無蹤了,就剩下一臉無辜的銀翹。
銀翹小心翼翼道:「郡主,怎麼了?」
林晚意嘴角微揚,「你待會去讓茯苓帶人,把剩餘的馬蜂都趕走,可別驚擾了周圍的其他商戶。」
「哦。」
銀翹雖然不明白這麼多馬蜂是怎麼來的,但主子說讓趕走,那就一定要趕走。
茯苓天璣等人也心虛,立刻帶人把剩餘的馬蜂都趕走了,幸而除了沈愈白那對倒霉主僕外,並沒有其他人受傷。
這些馬蜂不錯。
等到把馬蜂清理乾淨後,茯苓主動到林晚意跟前請罪,「郡主,是奴婢錯了,不過那馬蜂窩是天璣從兵部尚書家後院弄來的!」
林晚意驚訝,「天璣怎麼知道兵部尚書家後院有馬蜂窩?」
「天璣輕功好,有時候會四處踩踩點。」
「」這個愛好真的挺別致的,林晚意輕咳一聲道:「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就說沈世子被兵部尚書家的馬蜂窩給蟄了。」
茯苓聽後眼睛頓時一亮!郡主好壞呀!
不過
「郡主,您不生氣我們收拾瀋世子啦?」
林晚意道:「我生氣的不是你們對他下手,而是擔心你們傷到周圍無辜百姓。下次收拾他可以,但不要傷及無辜,懂嗎?」
「懂!奴婢這就讓人去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看着歡快離開的茯苓,林晚意無奈地笑了笑,她看了看窗外天空,眼看着黃昏就要來臨,她已經三日沒有見到宴辭了。
之前婉盈在這裏,每日都要纏着她,那丫頭美其名曰說要跟她學習,取取經,甚至晚上睡覺都纏着她,再加上宴辭忙工部的事情,就一直沒有來。
「竟然有點想他了啊。」
林晚意揉了揉眉心,無奈一笑。
現在一天比一天冷了,之前一直沒有時間去郊外莊子上看看,是時候過去了。
她剛要去喊朝顏,準備明日出城去郊外莊子上的事情,結果就撞入一個帶着檀香的懷抱,這個懷抱還帶着絲絲涼氣,很顯然是剛從外邊趕回來。
「宴辭,你來了?」她的聲音中氤氳着一抹驚喜。
宴辭身上還穿着黑紅相間的官服,頭戴官帽,乍一看還是那個讓全京城聞風喪膽的九千歲。
不過此時他雙目溫柔含情,伸手挑起林晚意的下巴,「婠婠剛才說想誰了?」
「你很早就回來了?」
「不,就是剛剛進來,就聽到婠婠說想誰了呢?」
林晚意看着男人故意這樣說,捏着她下巴的拇指,還輕輕摩挲一下,痒痒的,也惹得人心亂亂的。
她無奈道:「我說我想九千歲了,不行麼?」
宴辭嘴角一揚,笑得如沐春風,他勾起林晚意的下巴,就落下一個吻,認真道:「這是作為你想九千歲的獎勵。」
林晚意都氣笑了,「宴都督可真是不吃虧,里里外外都是佔便宜。」
「婠婠這是暗示我,裏面的便宜也要佔麼?」
「」
林晚意無奈地推了推他,認真說道:「這幾日都沒見你,是工部那件事,波及到你了麼?」
「那雨神廟倒塌的事情,板上釘釘,只不過就是需要查的時間久一些,畢竟貪銀兩的事情,都是拔出蘿蔔帶出泥。皇帝不想連累哪個皇子,所以會給他們摘乾淨的時間。」
「工部尚書是九皇子的人?」
「對。」宴辭眯了眯眼,拉着她坐在榻上,誇獎道:「我家婠婠真聰明。」
這人每次都是毫不吝嗇誇獎她,讓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林晚意無語道:「宴都督慎言,我還不是你家的!」
宴辭捏着她的手指,漫不經心道:「快了,陛下這幾日心情不好,連帶着對容城王府也沒有多少耐心了。三日後,他會讓三皇子舉辦一場蹴鞠比賽,到時候會讓京城之中的貴族子弟都來參加,哦,也就是變相地讓你選夫。」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都是殺意。
那位可真是越活越膩歪了。
林晚意疑惑地抬起頭,「三皇子不是有腿疾嗎?」
如今皇帝的兒子中,還活着的只有四個。除了十一皇子還年幼外,就剩下了三皇子,七皇子以及九皇子。
那為什麼三皇子明明年長,但卻一直十分低調呢?
他的生母其實是一個浣衣局的宮女,當年因為一場宮宴,意外被皇帝臨幸,但卻是一個福薄的,剛生下三皇子就撒手人寰。
當時皇后還在,仁慈地將孩子帶回自己宮中撫養,可沒過幾年,皇后病逝,三皇子就又成了無人在乎的小可憐。
他在七歲那年,被五歲的七皇子推入冰窟窿中,凍傷了腿,至此落下了殘疾。
後來還是太后不忍心,看不下去,將三皇子接入慈寧宮給養着,一直到他過了十三歲,住進皇子所。
不過,三皇子能夠安穩長大,也可能是因為很早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帝位無緣。
宴辭輕蔑道:「咱們這位陛下,最喜歡往人的傷口上撒鹽了,他讓三皇子主持這場蹴鞠,其實還在提醒有一些人,不要肖想自己根本不配得到的東西。」
林晚意左右看了看,低聲道:「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可真討厭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宴辭看着她神神秘秘的樣子,突然忍俊不禁,「哦?我還以為,你跟其他人想法一樣,都認為他是一個明君。」
「是不是明君我不知道,但之前看他故意包庇嘉柔公主,還寵着七皇子跟九皇子這種人,就對他印象很差!」
哦,還有嬌蠻的廣寧公主!
林晚意有點憤憤地說道:「看看他寵的都是些什麼人!」
宴辭聽後直接笑出了聲。
他一手搭在眼上,笑了一會兒,才溫柔道:「婠婠,你在我跟前說這些,是否忘記了,外界傳聞,我可是他最忠實的狗啊,你就不擔心,我將你說的稟告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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