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慕容安冉攥了攥帕子。
她低聲道:「皇兄,安然從來都不敢忘。只是陳若風官職不高,他也沒有參與任何機密要是安然本想着,等他參與了機密要是,再稟告二皇兄的。」
慕容文鐸聽後有一些滿意,臉上的溫柔更甚了。
「安然,那陳若風雖然如今官職不高,但因為還年輕,蕭景奕讓你嫁給他,他肯定也會是蕭景奕的心腹,你一定要盯緊了。」
「是。」
看着十分乖順的妹妹,慕容文鐸心情好了幾分。
他突然想起來,這些時日,找人給自己換壽的不順。
他想了想,就從懷中拿出了幾張泛黃的紙,上面謄寫着一些經文。
慕容文鐸:「知道你嫁到陳家後,每日十分乏味枯燥,也沒有什麼人來往,那就找時間謄寫這些經文,安然字寫得怎麼樣?」
慕容安冉:「還可以,暫且能看。」
慕容文鐸:「妹妹別妄自菲薄,只是謄寫經文,可以為我跟隴西祈福。對了,切記要連續謄寫七七四十九天,並且將血滴入墨中。」
那經文中有沈愈白的生辰八字,這個妹妹看樣子很好拿捏,到時候肯定會誠信給他祈福。
雖然比不上那些鍾情於他的女子,但萬一有用了呢?
至於慕容安冉能活多久,慕容文鐸根本不在乎。
等打起仗來,作為隴西國公主的她,在大周的處境,只會越來越尷尬。
早死早超生。
慕容安冉不知道她的這位兄長心中,是如何冷酷的想法,她只是都乖順地應承了下來。
慕容文鐸本想跟她說中秋宮宴的事情。
後來想了想,等臨近都安排好了再說。
等到慕容文鐸離開後,慕容安冉發現自己掌心都被指甲摳破了。
她當初本不想來大周和親。
說是和親,其實在兩國相爭的情況下,她就是送過來做炮灰的。
大周皇帝不要她,把她賜給了戶部侍郎陳若風,慕容安冉惶恐難安過。
可婚後,陳若風對她極好,陳府人又簡單,她這段時日過得竟然比之前在隴西,要舒心安然不少。
可今日二哥前來提醒自己,頓時讓她這段時間以來的美好成了泡影。
倘若,她真的做了細作,陳若風必然不會原諒她。
但倘若不做,母妃那邊該如何?
如此糾結,慕容安冉當天晚上,就沒有胃口,沒有用晚膳。
等到陳若風回來後,問過下人,知道是隴西那位二殿下來過了。
但他沒有問慕容安冉關於慕容文鐸的事情,而是細心地喊來府醫,給夫人診治。
確定沒有大礙後,還又吩咐了小廚房,熬了可食用的羹粥。
「夫人,你多少用一些,不然你又會餓得不舒服了。」
慕容安冉年幼時候在隴西皇宮中過得不好,曾經有一段時間,甚至有了上頓沒有下頓。
畢竟,不受寵的公主,其實跟宮中的奴婢,沒有什麼區別。
也就落下了病根,受不得餓。
陳若風在知道夫人有這個病根的時候,就十分細心地督促她一定要按時用膳,餓不得。
可他越是這樣關心自己,慕容安冉越是難受。
「我不餓的 」
「我知道你有心事,你什麼心事,我也不窺探。只是不管是天大的事情還是要吃飯的。」陳若風溫柔地看着她。
慕容安冉的淚,頓時就落了下來。
她這一哭,陳若風頓時手忙腳亂的,哄了好一會兒,才把人給哄好。
隨後,夫婦倆一起用了飯。
等到了晚上洗漱過後,滅了蠟燭,夫婦倆放下帷帳就寢。
只是各自都有心事,並沒有睡着。
陛下讓陳若風自然是要盯着一點這個隴西公主,但相處下來,他也對公主有了真情。
說實話,陳若風真的不希望夫人跟那個二皇子一般。
而慕容安冉更是失眠了,她想起來被自己藏起來的那幾頁經文,心中煩亂。
她擔憂母妃,但又不想背叛陳若風
這樣糾結的情緒,持續了幾日,還是慕容安冉在將獻血滴入了墨中,謄抄那些經文的時候,被陳若風給撞了一個正着。
陳若風雖然年輕,但能夠被宴辭看重,必然是十分聰慧機敏之人。
他得知這東西是那慕容文鐸給的後,立刻趁着慕容安冉休息的時候,悄然換了一張,拿到了宴辭跟前。
陳若風:「陛下,公主她自從跟臣成親後,本本分分,但前些日子,那慕容文鐸來看過她,還讓她謄抄這經文。本來臣沒多想,只是,公主每次竟然要將鮮血融入墨中!」
本是虔誠之物,但卻用了鮮血,陳若風越想越不對勁兒。
宴辭看着那熟悉的經文,冷笑出聲。
這東西他可太熟悉了!
宴辭:「這慕容文鐸可真是喪心病狂,連自己親妹妹的性命都不在乎了。」
不對,或許對沈愈白來說,慕容文鐸的親妹妹,也不算是他的親妹妹。
而且宴辭熟悉這人的自私冷酷,就算是親妹妹的性命,可能沈愈白也會眼也不眨地去犧牲。
陳若風頓時緊張了起來,「陛下,這是何物?」
宴辭:「這東西有一些邪性,大約是換命之說。」 陳若風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頓時臉色一白。
他喃喃道:「莫非是他見公主一直沒有給他有用的消息」
宴辭看了看他,就知道人家小夫婦倆是有感情的,他也不着急,而是將這件事如何處理,交給陳若風。
能夠說動安然公主為他們所用最好不過,倘若不能,就只能用另外的法子了。
但陳若風自然是想要把夫人,徹底從隴西那邊拉到這邊陣營里。
等到晚上去坤寧宮用膳,宴辭把這件事跟林晚意一說。
「我本以為之前是亂點鴛鴦,誰想到,小兩口其實一直感情很好。」
林晚意:「人心都是肉長的,日久生情,只要不是沈愈白那種狼子野心的,肯定都會動容的。這件事,你真的交給陳若風自己去決定了?」
「嗯。」宴辭給林晚意的碗中,夾了一隻蝦仁,認真道:「婠婠有沒有感覺,我愈發心善了?」
倘若是往常,他才不會顧忌這些細微的情感,早就直接果決處置了。
當年的九千歲,手上最不缺的就是鮮血。
林晚意也夾了一塊蒜香排骨給他,「不同時期,不同處境,不同對待罷了,說不上對與錯,你都是我的夫君。」
這話宴辭愛聽,所以沒忍住,湊過來親了親自家皇后娘娘。
周圍宮人們都已經習以為常,該幹嘛幹嘛,非禮勿視。
倒是林晚意有一些無語,這人怎麼一點都不顧忌場合呢。
而這邊的陳若風回了府中,一直不動聲色,等用完晚膳的時候,喊了安然公主,邀她一起去書房。
「夫人,我有事情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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