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帶着阿軒離開,江慕青也放心了,這才想起要找顧長煙算賬。
但回頭已不見顧長煙蹤影,江慕青腿腳不便,昨晚崴到了。
也不知是誰在她房間門口放了一根釘子,幸虧她低頭看了地上,但也因為這一看,為了不被釘子扎,她把自己崴到了。
江慕青是知道顧長煙來洗衣服的,但等她追了過去,同樣沒看見顧長煙。
江慕青憋着一口怒氣,一定要找顧長煙討要說法,因此追到顧家。
顧長煙一路忐忑,越想越不對。
萬一江慕青要是大嘴巴的告訴宋錦,又會惹來許多麻煩,上次那女人的兇悍她已經見識過,想起來臉都在火辣辣的疼。
但想到晚上江慕青就要被個老鰥夫接走,以後為個滿口黃牙的老男人生兒育女,顧長煙心中的火氣便也散了。
且再忍她幾個時辰,江慕青最好不要跑到宋錦面前瞎逼逼。
不過,以江慕青跟宋錦的關係,江慕青腦袋進水才會上趕着告訴宋錦。
這麼一想,僅有的焦慮也悉數消散。
「顧長煙,你給我出來。」
已經知曉顧長煙的歹毒,江慕青說話也不客氣,顧家大門被她拍得砰砰響。
應該是從裏邊上了閂,否則一推就開的。
大白天的,也不知這顧家在做什麼勾當,竟然怎麼叫也不開門。
顧長煙當然是故意反鎖的,就是不想見江慕青。
「長煙,咋回事?」
大柳氏自從嫁給顧田,便不曾下地幹過活,自然的,顧長煙一回來她便知曉。
對於自己親娘,顧長煙雖有自己的主見,但眼下的事情自是沒必要瞞着,便簡單說了下。
「開門讓她進來說,她還能翻天不成?你也是,讓她在外面瞎嚷嚷才是下下策。」
顧長煙想想也是,「還是娘你說的對。」
不過,顧長煙來開門時,江慕青卻不進門了。
想起那次她差點跟顧長富成了事,如今想來那酒不簡單,定是顧長煙做了什麼手腳。
江慕青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孤身一人進狼窩。
「慕青姐?是你啊!快進來。」一臉溫柔的顧長煙,看上去無辜又善良,任是誰看了都忍不住想對她好。
若不是無意中聽到那些話,又正好撞見這個女人想砸死阿軒的話,江慕青也信了。
「還是不了,我怕我進去就被活埋你家院子出不來。」
顧長煙臉色一僵,稍許後又恢復那種笑來。
「慕青姐看來還是誤會我了,可我已經講過,我真的是怕那蛇去咬阿軒才去砸的,你咋不信我呢?」
「顧長煙,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這話你說出來不騷得慌嗎?虧你還是阿軒的親姑姑,竟是這般的惡毒無恥。」
顧長煙斂眉,一抹狠毒一閃而過。
她明白,這個江慕青是認定了她想砸死阿軒了。
那縱使她如何辯解她也不會信,那就只有
「慕青姐,你還是先進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我可沒那個膽量。」
「顧長煙,既然你不承認,那我也不勉強。」
「我問你,上次你約我來你家吃飯,為何我才沾了兩口酒就暈乎乎的,被你扶進你二哥房間差點出事,你是故意設計的吧?」
顧長煙一顆心狂跳,她沒想到江慕青會提那一茬,雖是事實,但她又怎麼會承認呢?
到底是白蓮,眼眶立馬就紅了,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慕青姐,你怎地這麼污衊我?我若真是那般歹毒,又怎會讓你離開,何不讓我二哥跟你生米煮成熟飯?」
「你還好意思說?那是我逃得快。」她砸窗逃出去的,當時只以為是自己走錯房間。
那等醜事,也不敢嚷嚷讓任何人知曉。
江慕青覺得,她來這一趟簡直就是笑話。
明明知道顧長煙這個女人不會承認,她還巴巴跑來。
不過也好,事實證實她沒有冤枉這個女人。
「江慕青,咱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別來挨我,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做的那些事抖出去。」
至於今晚會發生的事,江慕青還不想捅出來,她想看看她那些所謂的家人會做到哪一步。
阿軒這邊,睡床上眼睫微顫。
宋錦下午並沒有出去,就一直守在阿軒床邊。
小傢伙應該是嚇到了,宋錦學着余女士那套,抓了一把米撒向後山方向。
據說此為餵鬼招魂。
鬼魂吃飽,便不會吃阿軒的魂魄,及時放回來。
做媽的,只要孩子好,再離譜的事也願意去做。
「不怕不怕,娘親在。」宋錦見他眼睫輕顫,只以為他睡的不安穩,便輕輕拍着小被團溫柔安撫。
殊不知,被子底下的小身子僵硬,很想把她推開。
河邊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做了一個非常真實的夢。
夢裏他和弟弟以及小姑姑,都被這個壞女人給賣了。
十年後爹爹找到他們,姑姑已經死了,弟弟生不如死,而他也瘋了。
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他恨死這個女人了,差點跳起來殺了這個女人,這是夢裏的他多少次想做的事。
可另外一個聲音又拉住他,這個女人不是壞女人,她對他們溫柔,真心對他們好,她也沒有賣他們,他不能傷害她。
兩個聲音交織,讓阿軒矛盾不已,以至於乾脆裝睡。
宋錦不知道這些,在她的努力安撫下,床上的小人兒總算沉沉睡去。
宋錦守了一會,這才輕手輕腳出門,關好門後把門外守着阿泉拉到院子中。
「阿泉,你跟娘親說,你哥哥怎麼回事?」
阿泉眼淚汪汪,很擔心哥哥,此時看到娘親,眼淚嘩的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顯然嚇得不輕。
宋錦連忙把人抱過來好一陣哄。
「沒事,沒事了,你哥哥好好的。不過,保不齊有人使壞,你仔細跟娘說說你看到的聽到的。」
阿泉一聽,跟被摁了暫停鍵似的消了音。
宋錦很是心疼這娃子,拿出帕子仔細把他淚痕擦乾。
或許是媽媽的動作太溫柔,也或許是媽媽的眼神鼓勵到阿泉。
小阿泉像是找到了停靠的港灣,窩在宋錦懷裏,一五一十的把早上的事說了一遍。
「你是說有大石頭砸你哥哥?」
阿泉點頭,「是真的。那石頭老大了。」阿泉用小手比劃,宋錦的臉色卻難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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