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西安府城內風聲鶴唳,那些也參與了偷稅漏稅的世家大族差點沒嚇尿了!
雖然他們犯得事情比較起被抄家滅門的那三家而言輕了一些,但也是在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之後,才堪堪躲過了這一劫!
沒辦法,不想死,那就只能破財消災了!
而魏家、馮家和張家的下場,便是最好的榜樣,漢王朱櫟的這一手殺雞儆猴,也可以說讓所有西安府的世家大族全都嚇破了膽!
但很快,又一個勁爆的消息傳出,直接將所有世家大族給嚇尿了!
因為漢王的軍隊,居然從魏家、馮家和張家搜出來不少的甲冑!
這些都是做工精良的甲冑,也驚呆了所有人!
這特麼確定是從三個世家當中搜出來的甲冑?
要知道,在大明朝,你私藏點兵器之類的玩意,其實還算不上什麼特別大的罪過,但私藏甲冑那就是重罪了,砍頭都是輕的,沒準還得按上一個造反的罪名,要株連九族的!
哪怕是在大明之前,歷朝歷代的朝廷對於甲冑的管控那都是相當嚴格的!
因為這玩意,只有正規軍才能有!
你要是私人敢藏,那就妥妥的是找死了!
而西安府的這些世家大族都清楚,這些甲冑不可能是那三個家族的東西,但漢王朱櫟卻一口咬定,這些玩意就是從這三家當中搜出來的!
這下子褲襠里掉進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漢王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一時間,所有西安府的世家大族全都靜若寒蟬,哪怕大家心裏門清,也不敢有任何質疑的聲音,生怕自己家裏莫名其妙的也藏了甲冑!
實際上,朱櫟這樣的做法,也算不上是有多麼的高明,可以說栽贓嫁禍毫不掩飾了!
他也就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所有人,在這西北之地,從現在開始,他漢王朱櫟說什麼就是什麼!
沒有人能有那個資格,敢違抗他的命令!
當然,你如果足夠頭鐵,也可以試試看!
「殿下,我們這樣做,那些世家大族就算暫時偃旗息鼓了,但怕是不會服氣!」
眼看着一切似乎塵埃落定了,趙堅卻在朱櫟身邊輕聲地提醒道。
「不服氣?」
「他們有膽子倒是可以去告本王啊!」
朱櫟聞言,卻是不以為然地冷笑道。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栽贓嫁禍又如何?
難道那些人不該死麼?
這些世家大族,有幾個敢進京告御狀的?
就算是真的去告了又能如何呢?
他朱櫟分分鐘就能連夜給老爺子上書寫一封請罪的摺子,積極的主動認錯!
老爺子還真能把他給廢了還是如何?
更何況老爺子如果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沒準殺的比自己還要狠呢!
他們敢麼?
真當洪武爺是什麼善男信女,還能給他們做主啊?
就這樣,在朱櫟的強勢鎮壓之下,有關於西安府世家豪族偷稅漏稅的事情,總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而且在朱櫟的淫威之下,那些世家大族不光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才得以保全,還不得不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陪着笑臉答應以後絕對配合漢王朱櫟的任何政令!
五天之後。
朱櫟直接把秦武從漢中府給調了過來,接手了西安城的城防工作!
既然來了西安府,他自然也不能只辦抄家這一件事情!
該做的工作,順帶着也必須給落實下去才行!
包括西安府的駐防,必須要掌控在自己人的手裏,才能讓朱櫟安心!
另外他還讓人去勘察了一下西安府附近的煤礦,雖然陝西這邊的煤礦儲量遠不如山西那邊,但也絕對不少!
自己想要在漢中發展工業,今後絕對要用得到煤礦資源!
雖然大明朝的時候,陝西這邊的煤礦基本沒多少被挖掘開採的,甚至大部分誰都不知道,但是朱櫟有後世的礦產分佈圖,想要找到煤礦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既然來都來了,自然不能就這樣回去!
把這些煤礦所在的地方全部找到之後,就可以安排底下人開始接手,不管用怎樣的方法,這些煤礦肯定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行!
另外關於西安府今後的發展計劃,朱櫟也給出了一份計劃書。
有了這份計劃書,只要秦武能夠在西安府這邊幫着他執行就可以了!
畢竟,他的道場還在漢中定軍山,也不可能一隻留在西安這邊!
不過總的來說,西安府和漢中府距離如此之近,快馬也只需要一天多的時間而已,這倒也算是比較方便的!
等把西安府這邊該安排的事情全都安排妥當了之後,朱櫟這才帶着人返回了漢中府!
回到漢王府的時候,正是晚上的時候。
這個時辰,王府內的晚膳也早就已經用過了,只不過朱櫟回來晚了而已!
「去準備晚膳!」
朱櫟剛進門,就對着底下人吩咐了一聲。
家裏人肯定都吃過了,這個時辰應該也都睡下了,可惜自己還沒吃呢!
朱櫟向來不會委屈了自己的五臟廟,自然也得等吃了晚膳之後再去休息!
「櫟兒!」
就在這時,周貴妃卻突然出現在了院子當中。
「母妃,您還沒睡呢?」
看到周貴妃這麼晚還沒有休息,朱櫟不免有些驚訝!
「伱剛回來?」
周貴妃卻顯得心事重重地樣子,朱櫟這一趟離開,在西安待了五天!
「恩,兒臣剛到家,還以為你們都睡了呢!」
朱櫟笑着點了點頭,心頭卻有些無奈。
看着老娘那眉宇間透露出的擔憂之色,他大概也猜到了老娘為什麼這麼晚還沒睡了!
「櫟兒,你在西安府待了這麼些天,都幹了些什麼?」
周貴妃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其實朱櫟在西安府的所作所為,她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
不僅是她,整個漢中也已經有不少人聽到了從西安府那邊傳來的風聲了!
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瞞得住消息的!
而且這件事情,用不了多久肯定會傳到朝堂之上,傳到老爺子的耳朵當中!
這也是周貴妃這麼晚還沒有睡的原因!
知道兒子跑去西安府幹了這麼多事情,她哪裏還能睡得着啊?
「二哥被父皇召回了應天,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兒臣這次去西安府,不就是幫着二哥處理這些爛攤子麼?」
朱櫟心下嘆了口氣,表面上卻是無所謂地笑着解釋道。
「處理爛攤子?你的處理方式難道就是抄家滅門麼?」
「張家的滅門案,到現在都已經成了漢中老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你平時就是這麼管理封地的?」
周貴妃的語氣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主要是朱櫟居然還想要隱瞞她這個親娘,讓她心裏有些生氣了!
她也知道,這些世家大族沒一個好東西,的確也該死,但是也不能在沒有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就直接抄家滅族啊!
這些世家大族的背後,誰還沒有點裙帶關係?
說不定他們的親族當中就有人是在朝堂上當官的!
而且就算這些世家大族有罪,哪怕是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那定罪也是朝廷的事情,更何況抄家滅族!
朱櫟這等於是越俎代庖犯忌諱了啊!
她害怕的是,朝廷會有人直接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
那些文官們,總是能把一些芝麻點大的小事情往大了說,更何況朱櫟這次的事情還不算小啊!
雖說藩王治理自己的封地,也有問案的權限,但畢竟西安府還不算是朱櫟真正的封地呢!
而且朱元璋如果知道了,心裏又會怎麼想?
會不會對朱櫟有什麼不好的看法?
準確的說,周貴妃之所以如此擔心,倒不是在可憐那些被抄家滅祖的世家大族,而是單純的還怕他朱櫟會成為下一個秦王朱樉罷了!
「母妃,您別生氣!」
「這件事情兒臣心頭有數,即便是父皇知道了,肯定也是站在兒臣這邊的!」
「他老人家什麼脾氣,您還不知道麼?」
「而且這鹽稅法,那可是父皇頒佈的!」
朱櫟看着周貴妃那着急的樣子,雖然有些無奈,但老娘好歹也是為自己擔心,只能無奈地勸說起來!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給自己惹禍啊?」
周貴妃沒好氣地瞪了朱櫟一眼!
「母妃,你覺得,大明應該以什麼治國?」
朱櫟苦笑着,扶着周貴妃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來!
老娘生氣了,自己這個當兒子的自然也是好哄的!
「當然是民生,民為國本!」
周貴妃想都沒有想,就直接開口說道。
「嗯,母妃說的對!」
「但是首先,咱們也得先弄明白,什麼是民!」
「誰是民?」
「士族劣紳是民,還是鄉賢是民?」
「富商們算不算是民?袞袞諸公的家眷們也算是民嗎?」
朱櫟一臉認真地開口問道。
「只要是遵循守法,那自然是民!」
周貴妃皺了皺眉頭,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嗯!沒錯。」
「但自古以來,民這個詞一直都是個萬金油的話題,只要那些袞袞諸公們在朝堂上需要,立馬就能拿出來用,他們都扯着嗓子說為這個民為那個民的,但他們為的又是那些民呢?」
「呵,他們為的,肯定不是那些每日耕耘不識大字的窮苦平民!」
「畢竟啊,窮苦平民他們都不識字,就算這些百姓們想說洪武皇帝的好,可他們也寫不出來啊,老爺子就算讓他們隨便告官,可官官相護,誰又能來為他們發聲?」
「朝堂上那些為民請命的人當然有,而母親看到的,是另外一群名義上所謂的民,實質上是精英階層的人寫出來的東西!」
「但這些人都寫了什麼?比如收商稅就叫與民爭利,劣紳的家丁們到處鬧事就有人說本王行惡罰禮激起了民變!」
「還有,不少士紳家非法兼併土地被沒收了後喊冤叫民怨沸騰,鄉賢們的家人犯法被抓了叫苛政虐民!」
「當然,也有些地方官吏們想幹些實事出來,但動了士紳們的利益了就叫為官欺民!」
「總之啊,只要動了誰的蛋糕,那誰就是民!」
「畢竟,能發出聲音讓朝中的袞袞諸公知道的這些人,肯定不是那些貧苦百姓!」
「真正的百姓,他們只是一泥腿子而已,在袞袞諸公眼裏,那泥腿子還能算是人嗎?」
「兒臣也知道,老爺子愛民如子,可他能看到的,也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民,很多的地方,山高皇帝遠,真正的百姓,甚至連老爺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別的地方,兒臣是管不了,但只要是這西北之地,兒臣就要管!」
朱櫟一臉平淡的說道。
「唉!」
聽到朱櫟這一連串的回應,周貴妃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道理誰都會講,她也不否認朱櫟說的沒錯!
可有些事情不光是講道理就可以的!
而且他最擔心的其實並不是這個!
「櫟兒,你說的娘明白,但是娘最擔心的,還是你父皇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會如何看待與你?」
周貴妃無奈地提醒道。
「放心吧母妃,等父皇真問罪了,兒臣大不了主動認錯唄!」
「兒臣的請罪書都寫好了,只要認錯,父皇是不會拿兒臣如何!」
朱櫟語氣輕鬆,又繼續笑着說道。
他也知道,母親只是擔心他而已!
不過,朱櫟也知道,只要他不是幹了些傷天害理喪心病狂的事出來,老爺子最多就是口頭說他幾句而已!
這一點,朱櫟還是能拿捏非常準的!
且不說秦王朱樉在封地內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老爺子還真的能直接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殺手?
要說雙標,老爺子絕對是歷朝歷代當中所有帝王裏面最雙標的那一個!
當然,老爺子疼愛百姓那也是真的!
畢竟這大明江山,也是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偌大基業!
老爺子也是從窮苦百姓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上的!
但疼愛百姓,不代表老爺子就能對自己的親兒子也一視同仁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
老爺子對於老百姓的疼愛,那是建立在這大明江山是姓朱的情況下!
從這點上來說,朱家在老爺子心頭的地位,肯定在老百姓之上,更何況還是自己親兒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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