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抬手,摸了摸髮髻間的玉簪,觸手溫潤光滑,末梢的花骨朵雕刻精緻,栩栩如生
她道:「髮簪很好看,什麼時候買的?」
聶君珩靜靜凝視着她,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一貫冰冷冷漠的眼底,唯有看着她,方才染起一絲溫柔。
他道:「買了許久了。」
凌雪抬眸,正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眸,心口又是一陣悸動。
她慌亂別開目光,道:「你眼光挺好的,我很喜歡。」
聶君珩勾了勾唇,像是不經意俯下身,將本就被逼至角落的她徹底籠罩在自己身影之下。
他伸手,將她鬢角的一縷髮絲輕輕捋到她耳後,道:「阿姊為何不問問,這髮簪是誰替我挑選的?」
修長的手指像是不經意觸碰她臉頰,又酥又癢,凌雪鬼使神差地問道:「那誰替你挑選的?」
聶君珩道:「自然是商鋪老闆。」
凌雪險些失笑。
她還以為,是哪個姑娘替他挑選的呢,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她竟也想不到。
不料,他下一句話,卻將她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瞬間掀起狂浪。
「那老闆說得對,這簪子送給心上人極為合適,我想着你必定會喜歡,便買來送給你。」
「心上人?」凌雪心口猛地跳動了一下,像是繃緊的弦,被人狠狠撥動了一下。
「君珩你,你在說什麼啊」
聶君珩垂眸看着她,見她眸里閃着的點點流光此時迅速凝聚浮動。
唇角的笑意逐漸暈染到眼底。
他的阿姊,像一張純淨無暇的白紙,乾淨到讓他不忍染指,卻又忍不住對她生出妄念,想要將她佔為己有。
聶君珩俯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阿姊,如今我已不是三歲小孩了。」
他的氣息划過耳上輕薄的皮膚,在她耳頸處引起一陣酥麻的戰慄。
「君珩,你,你別這樣」凌雪心神大亂,大腦更是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她將人推開,臉燒得通紅一片。
她尚且不明白,自己對聶君珩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感,在她心裏,她一直視他為阿弟。
更何況,她大他三歲,是他敬之愛之的阿姊
怎麼會是他心上人呢?
全亂了。
她的心也亂了。
出於本能,她想逃離這裏。
她低垂着頭,隨意尋了個藉口道:「天色不早,你先好好休息,我要先走了」
她快步往門口逃離,腳步虛浮,整個人都像飄在雲端里,有些不真實。
聶君珩卻不想輕易放她離開,他還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還不等她走出房門,腰身忽然被人抱住。
凌雪徹底僵直在了原地,瞳孔猛地一怔,一時間連呼吸都仿佛靜止了。
身後,男人的雙臂輕輕環住了她,將她整個身體包裹在了他懷中。
隔着層層衣衫,她仿佛能感受他健碩而堅挺的胸膛,和他的心跳。
「阿姊」他輕輕喚她,聲音似帶着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誘着她墜入深淵裏。
「君珩,你」
聶君珩將下巴輕輕抵在她肩頭,他的呼吸在她頸間輕輕拂過,帶來陣陣酥麻的感覺。
「阿姊不喜歡我?」
凌雪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覺得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阿姊真的不喜歡我嗎?是不是覺得我哪裏不好?嗯?」
凌雪呼吸瞬間紊亂,他的懷抱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纏住,無處可逃。
喜歡他嗎?
凌雪承認自己是喜歡他的,可那種喜歡應當是阿姊對阿弟的喜歡,是親人之間的喜歡,不會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他搞錯了,他一定是搞錯了
她想掙脫他,可自己渾身無力,連說話都沒了力氣。
「阿姊覺得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只要阿姊喜歡,我都可以改。」
一字一句,像無形的線,一絲絲鑽入凌雪的感官里,將她的神志一寸寸纏住,仿佛要將她徹底吞噬
凌雪呢喃道:「你很好,只是,只是」
後面的話她也不知該如何說,她心裏亂做了一團,大腦也不會思考了。
她需得冷靜冷靜
昏暗的房間內,光線如細碎的星光,斑駁地灑在每一寸角落,空氣中瀰漫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情絲在悄悄交織。
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他們的身體也越貼越近。
男人的呼吸逐漸沉重,他埋頭在她頸間,語氣似沉醉一般,透着一種偏執的佔有欲:「這幾日不見,我很想你,阿姊」
霎那間,凌雪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力氣更像是被抽乾了一樣,渾身酥酥麻麻的,像是有股電流在她體內亂躥..
「郡主,世子讓您過去一趟。」
屋外,玉珠的聲音將她拉回理智。
凌雪像是從夢中驚醒,慌亂地將人推開。
「哥哥找我,我我要先走了。」
她推開門,離開的腳步飛快,逃也似的。
聶君珩站在原地,默默凝視着凌雪離開的背影,眼底一點點浮出笑意。
玉珠原本是特意來找凌雪。
凌雪離開後,她得知阿蓮不願意回去,甘願留在聶君珩身邊伺候。
對此,她萬分不解。
她倒是想知道,阿蓮為何死心塌地的想要留在聶君珩身邊。
那樣難伺候的一個主,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晚膳過後,玉珠便以送衣物的藉口去了一趟聶君珩所居住的院落。
隔着老遠,玉珠就見阿蓮一臉失落的站在門外。
聶君珩的房間正亮着燈,可大門卻是緊閉。
這個時辰,阿蓮理應進屋去伺候的,可如今卻被關在門外。
玉珠走上前,一臉不解的看着緊閉的房門,輕聲道:「將/軍沒回來嗎?」
阿蓮語氣委屈地道:「剛用過晚膳,現在正在屋裏呢。」
玉珠道:「你為何站在這裏,為何不進屋去伺候?」
阿蓮低垂着頭道:「主子不喜歡奴婢,他讓奴婢在外面候着。」
玉珠聞言,便悄悄將她拉至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聶將/軍不是個好伺候的主,你這蠢丫頭,為何不聽我的話,早早調去別的院落,即便跟着我一起伺候郡主也是個極好的差事,也好比在這尊煞佛面前受罪啊!」
阿蓮搖頭道:「奴婢哪也不去,就願意呆在將/軍身邊伺候,哪怕他惱我,厭我,奴婢也只願意呆在主子身邊。」
玉珠微微吃驚地道:「阿蓮,你大抵是不太了解將/軍為人,他性情古怪,不是個好相處的主,若不是我與你十分投緣,也不會苦口婆心的來勸你。」
聽着玉珠的話,阿蓮卻笑了起來,她道:「不,主子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玉珠道:「傻姑娘,你又不了解他。」
阿蓮一臉篤定地道:「不,奴婢曾見過的,自那一見,便終日不能忘懷。」
「奇怪,你不是說你是魏景浪的妾室嗎?何時見過我們大將/軍?」
阿蓮神色一滯,方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了口徑,道:「主子英勇神武,奴婢曾在街上目睹過他真容。」
玉珠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如此。」末了,玉珠又道:「自那一見,你便對他不能忘懷了?」
「真不明白,他哪一點吸引到了你,單憑一面之緣,你便對他如此死心塌地了。我家世子,舉世無雙,也沒他那麼不近人情,要我說,你不如去世子身邊伺候,何苦留在他身邊呢。」
阿蓮勾了勾唇,意味深長地道:「你不懂他的好,他在奴婢心裏,就是無可替代的主子。」
見她如此堅持,玉珠也不再相勸,只道:「那你便好自為之吧,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就不再勸你了。」
見玉珠要走,阿蓮連忙拉住了她,道:「好姐姐,你在府中多年,想必是十分了解主子喜好的,不知主子平日裏最喜歡什麼?」
「最喜歡什麼啊?」玉珠想了又想,揣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他整日一副冰山臉,在府中這麼些年,我也猜不准他最喜歡什麼。」
「若非要說一個」她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道:「若非要說一個最喜歡的,那便是郡主了!聶將/軍平日裏最喜歡的便是我家郡主!」
阿蓮一愣,道:「是嗎?」
玉珠一臉驕傲地道:「那當然,將/軍與郡主自小一同長大,郡主待他如親弟弟一般,無微不至,將/軍自然也最喜歡郡主了。」
聽見「親弟弟」三個字,阿蓮又笑了起來,她道:「往後,主子喜歡的,奴婢也會盡心盡力伺候。不會讓他失望的。」.
玉珠道:「你好自為之就是。」說罷,便轉身離去。
玉珠走後,阿蓮又老老實實候在了房門外。
可這整整一夜,屋內的男人始終沒有召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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