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千算萬算,沒算到緹春會說出這麼句話來。燃武閣 m.ranwuge.com
「你說什麼?」他倏地變了臉色,下意識反問。
緹春毫不畏懼,掰着手指,徐徐說道:「我說,周大人生的真不盡如人意呀!想想你們折柳司,從上到下,那可都是美人:條天師,鶴髮童顏,丰神俊朗,路玄官、謝玄官,天人之姿,傾城國色,衛玄使,少年意氣,面如冠玉,而我們家的宋玄使更是不必多說,郎艷獨絕,世無其二,就連我們遲大人都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周大人,你在這折柳司待着,不覺得壓力很大嗎?」
緹春連珠帶炮地說了一通,聽的遲鷹那叫一個身心舒暢,不過她那句「就連」是什麼意思,他生的本就不賴好嗎!
周應淮聽着緹春的話,越聽臉色越黑,聽到最後,他的整張臉乾脆黑成鍋底。平心而論,他生的確實不如緹春剛頭說的那幾個人好看,但也絕不至於到「丑」的地步,周應淮從前被捧着供着囂張跋扈慣了,今日挨了緹春這這麼一說,那還能受得了,當即惱羞成怒道:「你敢說我丑?難道你生的就好看嗎!」
緹春聽他這話險些笑出聲,她一手繞着頭髮,一面理所當然地反問道:「這還用問嗎?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周應淮氣到發昏,對着緹春那張臉,他確實也沒辦法說出「不好看」三個字,但他就是氣呀!他心堵!周應淮譏笑道:「緹春縣主,有的時候長得好看是沒有用的,比如你們家宋玄使,他就是長的像神仙又如何,終究不過是個排位第十八的玄使!排位第十八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倒數!他是玄使里的倒數第一!而我,排位第三,我的玄力足足甩他十五個位次!緹春縣主,現在,你還覺得長的好是什麼過人之處嗎?」
緹春不假思索地回答:「覺得呀,長得好看就是過人之處,起碼讓人賞心悅目呀,不像你,只會嚇到我。」
緹春無比傲嬌地接話,純純為了給周應淮添堵:「至於你說的玄力,我不太懂,但我也清楚,你排位第三,那就意味着有排位第二、排位第一的人,再往上還有謝玄官和路玄官,再再往上呢,還有條天師哦不,我還忘了,中間還有個名不見經傳的大玄官,至於民間那些赫赫有名的捉妖師,一個一個數下來不知凡幾,周大人不跟他們比,偏偏要跟一個你素日並不放在心上的宋玄使比,嗯我看周大人在意的不是一個人的能力吧,周大人就是在意宋玄使吧?」
緹春字字珠璣,遲鷹邊聽邊憋笑,暗地裏還要偷偷地給她豎個大拇哥,精闢!簡直是太精闢了!周應淮他就是在意他們家公子!他簡直在意的不得了!
周應淮一張臉漲的黑里發紅,他先前有所耳聞緹春口齒伶俐,但也沒想到竟硬茬到這個份上,他想到今日還有要務在身,便暗暗記下這筆賬,幸而就在此時有玄衛找到了趙河澄,周應淮順勢下台階道:「我今日還有公事,不便與你等爭論,等下次,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周應淮咬牙切齒地去了,緹春洋洋得意地擺擺手,唇邊始終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就這種貨色,也能給你欺負了去?」周應淮下樓後,緹春直接問。
宋珩收回按住遲鷹的手,「只是讓他說幾句,無妨。」
「怎的無妨?」緹春一針見血道,「你的那些壞名聲,就是因着類似這樣的種種傳出才生成的,他們在背後那樣議論你,你就不難受?」
「不難受。」宋珩很是平靜地說。他看緹春好像不信他的話似的,耐心地解釋道:「真的不難受,許是聽的多了,又或許是他們動動嘴皮子,並不會真正地傷害到我,所以,我並不在意。」
緹春似信非信的,但看宋珩的神態也不像說謊的模樣,「可我總覺得,這樣下去,他們會變本加厲。」
宋珩極輕地扯了下嘴角,微垂眼睫的瞬間,似有嘲諷掠過:「讓他們說了,也就說了,但若要糾纏,總是很麻煩。」
宋珩的眉頭極為罕見地輕蹙了一瞬,後又有些苦惱的、又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對此,感到厭煩。」
不知為何,這一瞬,緹春覺得宋珩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又或者說,另一個人不經意地從宋珩的身體裏跑了出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緹春仍然感受到了一絲恐懼,是的,恐懼,那是一種人類身為動物對於危險來臨時天然的產生的本能。
緹春因自己的胡思亂想而呆住,又仿佛是被某種情緒困住,以至樓下傳來激烈的喊叫聲時,她下意識地掙脫情緒向下望去,只是這一望不要緊,她倏地陷入了另一種更深的情緒中。
「洵」緹春不由自主地抓住欄杆,極其緊張又認真地盯着樓下正被玄衛綁走的人。
遲鷹看見她異常的反應,也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尋?尋什麼?」
緹春聽不見遲鷹說的話,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在玄衛的手中大幅度地掙扎着,他大喊:「我沒有作弊!你們搞錯了!我沒有作弊!!」
周應淮一腳踢在男人的小腿上,他心裏竄着火,更是下了狠力:「你有沒有作弊你自己說的不算!等回了折柳司,慢慢地跟路玄官說去吧!」
那個男人痛喊一聲,被拖走時嘴裏還不甘心地念念有詞:「我真的沒有作弊!我沒有!你們搞錯了!你們搞錯了!!」
周應淮押着那個男人和一眾玄衛浩浩蕩蕩地走了,緹春直到看見周應淮,緊迫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原來那人不是洵野,而是周應淮口中的趙河澄,沒想到他二人的側臉竟如此相像,竟教緹春一瞬恍惚。
「緹姑娘?緹姑娘!」遲鷹喚她好幾聲,「緹姑娘,你看什麼呢?」
緹春心有餘悸地收回手,「哦,我在看那個趙河澄,他長得很像我的一個人,故人。」
遲鷹將信將疑:「是嗎?」
緹春心虛地看了眼宋珩,然後繼續低頭看了眼樓下,倏地,她發現了一個很是眼熟的東西:「咦?趙河澄是不是掉東西了?」
遲鷹一頭霧水地看去:「掉什麼了?」
緹春給他指道:「一個黑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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