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字房裏,三人落了座。讀爸爸 m.dubaba.cc
衛長策打量起房內陳設,感慨道:「不愧是上京第一青樓,無論是構造還是陳設,都十分別出心裁,瞧瞧這琉璃茶盞,還有這波斯地毯,就算是皇宮裏,也難尋到這麼大一塊吧!」
乙字房是一一字型長間,中間由四折屏風折斷,屏風外沒兩步就是門,屏風內則長長的鋪着一條花樣繁複的波斯地毯,地毯盡頭便是席地而坐的客家,也就是緹春三人。
緹春同樣好奇地環顧四周,「原來這就是青樓里的模樣啊,和外面的酒樓也沒什麼分別嗎。」
衛長策不同意道:「還是有分別的吧,外面的酒樓可不會有這麼糜艷的色彩。」
衛長策隨手從矮桌下方拿出一隻玫紅色的琉璃盞,那盞色正而清透,一股別樣的異樣瀰漫開來。
緹春收回視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可惜阿覃沒有來,她早就想看看青樓長什麼模樣了,等回去,她定要央求着我給她講講了。」
「你說的是你那個小婢女?」
「嗯。」
衛長策不以為意:「嗐,本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不來也罷,再者此行也確實是不方便,等有機會,下次、下次我一定再帶你們來!」
緹春覺得衛長策有意思極了,爽朗地笑了兩聲,全然未覺宋珩越過她,瞥向衛長策的視線,那雙眼冷冰冰又黑漆漆,衛長策當即收住了笑容,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不多時,花娘來了。
月媽媽果真按照他們的描述一模一樣地找來了三位花娘,「這位名叫昭娘,最是溫婉賢淑,她擅長撫琴,公子們若是有需要,儘管讓她侍奉,這二位呢是一對雙生子,姐姐叫梅娘,妹妹叫冬娘,別看她們性子冷,其實乖巧的很呢!公子們與她二人相處相處就知道啦!」
「雙生子有趣。」衛長策饒有興致地看着三人,滿意地點點頭:「行了,這裏沒你什麼事了,下去吧。」
衛長策給月媽媽打了賞,月媽媽笑的見牙不見眼,扭頭走了,她走時還不忘給昭娘三人使眼色,那意思是要她們小心伺候,莫出什麼岔子,倘若真出什麼岔子,恐怕這幾人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乙字房的門開了又關,房內瞬間安靜下來,緹春三人不說話,昭娘三人也就跟着大眼瞪小眼,小半晌過去,昭娘似乎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於是試探性地開了口:「公子們,可要聽曲兒?」
衛長策友善地笑着,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不聽。」
昭娘微窘,偏頭看了看梅娘和冬娘,這對雙生子在金月堂素來是冷傲的,別說她們一向不與外人交好,就連她們自己都互相瞧不上對方,昭娘自是不能把希望放在她們身上,故再度開口道:「那,奴家替公子斟酒?」
緹春三人要了滿滿一桌的好酒,看樣子是要暢飲一番的,昭娘的任務就是要讓他們盡興,故立即上前,溫溫柔柔地給衛長策倒起酒來。
昭娘動了,梅娘和冬娘卻還杵在那,緹春假意不滿地揚聲:「她都來倒酒了,你們還在那站着做什麼?還不趕緊來給我們也滿上?」
梅娘和冬娘很不情願,但到底聽話的動作了,只是在給他二人倒酒的時候,看都不看兩人一眼,頭顱高高的昂着,眼睛低低的垂着,仿佛只有鼻孔是看人的,緹春莫名地被此二女真的微微惹了火,她道:「別光我們喝,你們也喝。」
其中一女道:「回這位公子,奴家還有姐姐還要侍奉公子們,喝酒誤事,還是先不喝了。」
原來說話的是妹妹冬娘,緹春微微勾唇:「看來兩位小娘子的酒量是奇差了,只是喝酒而已,還能誤事?」
梅娘見故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剛頭來的路上媽媽交代我們,定要好好侍奉幾位公子,奴家與妹妹確實不勝酒力,唯恐喝多了失了方寸,再完不成媽媽的話。」
緹春笑不達眼底:「可你們媽媽剛剛也說了,說你二人看着冷,實則乖巧的很,我看月媽媽這話是有意欺瞞於我呢,只是讓你們喝個酒都不行,談何乖巧?」
二女的臉色變得有些僵,尤其是妹妹冬娘,她不似梅娘那般能收住情緒,直接帶有不滿地開懟道:「這位公子,我們不說飲,實則也是為了您的名聲着想,一個小娘子,青天白日逛青樓,喝醉了,傳出去,對您的名聲百害無利,話說到此,梅娘便斗膽再提一句,女子,當自重自潔,無論身處何種泥潭,也要守身如玉,潔身自好,如果小娘子實在不知如何做,那便效仿謝玄官,做高潔之人,行高潔之事,方為我們女子之正道也。」
冬娘不卑不亢地說完這段話,自覺有理極了,她將眉毛舒展開來,終於肯抬起眸看向緹春。
緹春從剛頭冬娘開口,眉頭就微微緊着,直到她說出謝玄官,緹春才明白冬娘和梅娘這對姐妹身上的自視清高的勁兒是從何而來,原是東施效顰謝雪瑤不成,就學成了這副半吊子的模樣。
冬娘見緹春不語,以為她是被自己剛頭的話鎮住了,故頗為得意地掖了掖耳前碎發,「這位小娘子,謝玄官你總聽過的吧,上京貴女排行第一,眾世家女子效仿的楷模。」
冬娘那提及謝雪瑤與有榮焉的樣子,更是讓緹春氣不打一處來,她倒不是多討厭謝雪瑤,她是討厭她爹榮國公!那夜若不是榮國公忽然跳出來,這會兒她都已經踏上西行的路了!何至於此刻被困在上京,還時時刻刻有着生命危險?
緹春隱忍着,玩味十足地說:「什麼阿貓阿狗,沒聽說過。」
冬娘一下變了臉色,仿佛緹春的話淳了她心肝似的:「你?」
緹春表現出幾分不耐:「說了半天,你們就是不願陪本公子喝這個酒了,來人!」
梅娘一見緹春生了怒,連連找補:「這位小公子莫氣,冬娘她就是話直了些,但心是不壞的,她絕沒有怠慢小公子的意思,既然小公子想喝,奴與妹妹陪就是了,還請小公子莫氣。」
梅娘說完直接飲了一杯,緹春看着她,眼底泛起冷意,這對雙生子心裏在想什麼緹春心裏明鏡,無外乎是一進門就看穿她女兒家的身份,然後就打心眼裏輕賤她,明明能喝但是不想喝,還冠冕堂皇地說什麼為了她的名聲。
「繼續啊,只一杯,你想打發誰?」
梅娘難堪地看了一眼她,仿佛受了天大的折辱一般,又飲下一杯。
緹春笑着看冬娘:「你也一起,好姊妹,共患難嗎。」
冬娘百般不願,也同梅娘一樣喝起來。
二女一人一杯交替地喝着,緹春不說停,她們也不敢停,期間梅娘還向衛長策投去了求救的眼神,衛長策就當看不見似的,與昭娘說着小話,至於另一旁的宋珩,梅娘自打進來眼睛就一直在他身上打轉,然而他就像塊木頭似的,根本不看她,梅娘心如死灰,一直喝到肚子發漲,梅娘眼梢含淚,終是服了軟:「小公子,奴家真的喝不下了。」
緹春不為所動:「繼續,我沒說停,不許停,否則我就讓人告訴月媽媽,後果你們知道的。」
梅娘欲哭無淚,艱難地又飲了幾杯,然後毫不意外的,她哇的一下將剛剛喝下去的酒,全都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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