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光秀一愣。
張麻繼續道:「你現在是金丹修為,在這個元神真君一般不輕易出面的世界裏,其實你已經站在頂峰,如果還有你無法抵擋,需要真君信件才能解決的事情,必然是大麻煩。」
「當你出示信件後,我猜想還沒有哪個人敢無視真君的存在吧!」
幾乎所有人同時將目光先是投向茶几上的信件,然後又齊齊看向張麻。
其中的蘊意不問可知。
脊背後一縷冷氣自尾椎升起,張麻淡淡道:「如果你將信件用過十次,即使這其中相關的人當中有一個人進階到元神境界,那麼,你或許就為信件背後的人增加了一位元神境界的敵人。」
「噝~!」
又是齊刷刷的抽氣聲。
張麻繼續道:「你想想使用過多少次?再想想你可能為真君增添了多少潛在敵人。」
邢光秀張大嘴說不出話來,這封信她使用過的次數數不勝數,她怎麼能記得住,隱隱覺得這些話似乎有些道理,但又感覺哪裏有些不對。
張麻繼續道:「當然,身為一位真君,要是怕事,那簡直是個笑話,更何況那位真君既然給你留書,就是要你用的。」
他微微吹捧了一下。
「可是,你要明白,如果你知道誰是你的對手,那麼有了防備後,自然不怕,可現在的問題是,給你信件的真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平白多了不少的敵人,可即使當面,她或許都不知道哪個是敵人,你知道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嗎?」
這一刻邢光秀是懵逼的,張麻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這是怎麼圓回來的。
「咳!」
他咳嗽一下,接着道:「我毀了那封信,其實是斷了你惹是生非的念頭,我相信這次,你們敢如此冒大不韙,就是這封信給你的膽量,對嗎?」
邢光秀無言以對,這是事實,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我毀掉信件,今後你沒了倚仗,做事想必會謹慎一些,那麼這次的慘案也許就不會發生。」
「靳長喜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殘害普通人,還不就是你們在背後撐腰嗎?」
邢光秀慢慢反應過來,厲聲道:「不要顧左右而言其它,我說的是你撕掉信件的事,其它事我以後自然會去解釋。」
張麻冷笑:「看來你是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碧雲谷!」
「你拿着真君手書前來威脅一個三流門派,你覺得這件事是小事嗎?」
「或許一個應對不當,就可能激發起真君之間的戰爭,我連看都不敢看那信一眼,就是為了阻止形勢惡化,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聒噪!」
連續的幾句問話,令邢光秀沉默了。
陰影中的陰神神色不怎麼好看,她也在反思,或許自己留書真的做的差了。
再看康輝等人的神色,已經是全都面帶驚惶之色,但依然有些猶豫。
張麻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那麼我再說一件事!」
張麻為左成喜上了第三杯茶,開口道:「十六年前,在定州,發生了一件事,或許你們其中有的人聽說過,我簡單說兩句...」
「當時有三位真君在定州上空戰鬥,其中一人為了逃走,施展了「九大神風」中的「九幽散魂風」,導致定州四千多人無辜慘死,而這位真君就是已經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一隻腳踏入洞天境的塗山真君。」
左右轉動了一下頭顱,問道:「你們知道後果嗎?」
眾人只是默默看着他,不少人眼神閃爍,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九大宗門合發通緝令,要求整個東域的修行者一起加入到其中,而且永不赦免其罪,只要他活者,通緝令永久起效。」
「即使是現在,也有無數卜算高手不停推測塗山真君的下落,一位真君,你們想過沒有,就因為濫傷人命,現在像狗一樣被追逐着。」
所有人暗暗吸了口氣。
張麻冷笑道:「此次爾等與靳長喜合謀,導致現在千葉城中已連續起火三次,死亡人數達到七百二十一人,如果加上靳長喜殺掉的人,恐怕不下九百多,我只想問諸位一句話......」
張麻緩緩道:「爾等可是認為自己的價值超過一名洞天境真君,會使九大宗門放過你們?」
康輝嘴唇顫抖,他是真的怕了,真君殘害四千人就已被終生通緝,而自己等人...
張麻又對邢光秀道:「你可知道你那封信送出來的後果,你是要前輩真君為你等兜底這近千人的死傷嗎?何況,近日那「火靈」出手頻率加速,或許隨時會再次出現大火,一旦傷亡總數超過千人,後果有多嚴重,你知道嗎?」
邢光秀渾身顫抖,恐懼盡顯,她沒有想到後果會如此可怕。
嘶聲道:「我們不是合謀,不是...」
說完,痛苦地癱坐在地上。
張麻開口道:「現在,你們只有一個機會,交待出靳長喜的下落,並拿出靳長喜貼身物品,這件事就當你們將功補過如何!」
沉默。
過了好一會,康輝站起身,嘆口氣,深施一禮:「多謝道長指點,險些釀成大錯!」
說完,取出一串珠子,開口道:「靳長喜喜歡盤珠弄石,這串珠子是他以前送我的,一直沒有人碰過,希望能有用處。」
頓了一下道:「三個月前他闖下大禍後,找我苦苦哀求,叫我等為他保密,說是只要堅持四個月的時間就好,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過去了,恐怕要快一些了。」
左成喜喝道:「他去了哪裏?」
「元辰山九雲洞!」
左成喜恨恨地一跺腳,元辰山九雲洞在萊州東北方向,這一路上多是島嶼及茫茫大海。
此時再想追捕,除非是真君出手,否則,怕是來不及了。
不知道何時,那道陰神已消散無蹤。
張麻悄悄擦了把汗,噓口氣,心道:總算將那位不知名的真君糊弄過去了。
正得意間,耳邊傳來聲音:一個月後,來碧霄宮見我!
不由大驚失色,左右察看一番後,伸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啪~!」
叫你嘴賤、手賤。
苦着臉,頂着左成喜詫異的眼神,將那封撕成兩半的信件收起來。
邢光秀只是一旁咬牙看着,一言不發,想來是已經知道事情的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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