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莫祁則更加冷酷自我。
所以她寧願選擇紀林蘇。
這個少年身上有一股堅定的正直感。
他不會揮刀向弱者,而是會披荊斬棘,破開面前的一切艱難險阻。
莫祁更像是資本家,壓榨利用着身邊每一個弱者和墊腳石,無所不用其極。
這個選擇題的答案對她來講,再明顯不過了。
她想和他和解,是權衡利弊,也是心之所向。
「拜託,我長了眼睛,誰看不出來你和這個刀子眼男人是一對啊。」
安然有些揶揄的開口。
她可無暇顧及情愛,更何況紀林蘇給她的感覺是哥哥,他也完全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紀林蘇愣了下,「刀子眼男人?」
他呆呆扭頭,看向身側的景婪。
男人眼中還有殘留的凌厲,果然跟刀子一樣,恨不得生生剜了安然。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擺了擺手,「好吧,我信你,但是我和景婪不是一對。」
此話一出,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洛可可和安然都用一種譴責又不齒的眼神望着他。
安然猶猶豫豫,半晌還是沒開口。
咋咋呼呼的洛可可憋不住,跳出來打抱不平,「蘇神,你這不對吧?你……哎……」
洛可可重重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
她沒想到,看起來品性端正的蘇神,在感情方面,竟然是這樣一個渣男!
「當渣男是要天打雷劈的,光戀愛不公開?不給對方一個名分?簡直太過分了!」
紀林蘇:「???」
不是,他怎麼突然就成渣男了?
「景婪,你快解釋一下……」
紀林蘇扯了扯景婪的袖子。
男人微微垂下腦袋,睫毛半斂,在眼底覆下一片陰影,落寞得就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看起來可憐極了。
洛可可的眉頭緊皺,「你不能仗着高冷哥話少老實,就玩弄他感情啊!」
光曖昧,又不公開,還沒有名分,不是渣男是什麼?
紀林蘇:「……」
少年無辜的眨了眨眼,小表情看起來十分委屈。
不是,怎麼突然給他扣這麼大一頂帽子?
冤枉啊!
景婪是老實人?明明一肚子壞水。
「好了。」男人低低沉沉的出聲,面無表情的臉上,籠罩着一層黯色。
「不要指責他,我可以等。」
悅耳華麗的嗓音,如大提琴發出的顫鳴,奏出誓言般的絕妙旋律,引發人心共鳴。
「我會一直等紀林蘇,直到他徹底接受我的那一天,不死不休。」
洛可可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蕩漾的扭着身體,臉上是唏噓又欣慰的笑容,眼中淚光閃爍,感動得淚眼汪汪。
「嗚嗚嗚,高冷哥……太偉大了,無私的愛,這門婚事我同意了!」
安然沒有表露態度,不過望向景婪的眼神裏帶上了明顯的欣賞。
當眼神落到紀林蘇身上時,則變得有幾分古怪,像是在失望紀林蘇的所作所為。
紀林蘇:「???」
少年苦惱的揪着頭髮,他發誓,自己真的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成為不負責任的渣男了?
而且景婪這副小可憐的樣子,明顯是裝的啊!
這種演技和套路,紀林蘇莫名覺得很眼熟。
這不是……他曾經耍過的綠茶套路嗎?
紀林蘇嘴角抽了抽,「真有你的,看不出來你還有當綠茶的潛質。」
景婪微微側頭看過來,眸光幽深,裏面好似藏着漫天星河,荒蕪卻美麗,稍不注意,就會叫人迷失在那流轉的浩瀚銀河宇宙之中。
那雙眼睛裏是毫無保留的熾熱愛意,灼熱得令紀林蘇心臟發燙。
紀林蘇猝不及防的被那洶湧的情緒衝擊了一下,頓時怔住,隨後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睛。
「……隨你怎麼說了。」
少年輕輕嘟囔着。
意外的不討厭。
要不……試試?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紀林蘇就想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景婪絕對給他下迷魂藥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試試也不是不行……
紀林蘇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好像心中一直有道聲音在告訴他,這是不可為的禁忌之事。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趨利避害的本能。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影響,那麼只會源自於他們本來的世界了。
在那個世界,他和景婪是什麼關係?
紀林蘇隱約覺得,像是不死不休的對立天敵。
就像是狼與羊,貓與鼠,對立的雙方如果要衝破桎梏,首先需要克服的就是血液中流淌的本能。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愚蠢。
但紀林蘇一向離經叛道,想到這,反而躍躍欲試起來。
他呀,可是最喜歡違反「規則」,打破「常規」了呢。
少年嘴角彎起一抹弧度,邪肆又狂妄。
他抬眸看向景婪,澄澈眼眸中幽光閃爍,「喂,景婪,要不我們試試,不過,有一個條件……」
紀林蘇拖長了調子,豎起一根手指,笑得蔫壞的左右搖晃着。
是了,一直以來,他畏懼着那份「禁忌」,本能的恐懼着,畏畏縮縮,不是他的作風。
這麼久的時間,足以讓他明白自己的心。
若是真的討厭,本能早會給出答案。
理智操控着他的身體,仍在糾結。
可心早已接受景婪的存在。
既然如此,他將賭上一切,承擔風險,來違反這未知的「規則」。
將既定的規則一概違反,這才是從頭到尾貫徹着他的第一反骨崽原則。
若想戰勝強大的敵人,需得先打破束縛自己的枷鎖。
能打敗自己的,唯有自己。
世界上最強大的敵人,從來都是自己。
紀林蘇眼中迸發出奇異瑰麗的色澤,神秘又妖異,萬分惑人。
洛可可和安然呼吸一窒,雙雙瞪大了眼睛,捂着噗通噗通極速跳動的心臟,迷失在那份美麗之中。
雖然她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眼前的少年好似褪去繭衣的蝶,周身綻放出愈加絢爛的華光。
景婪深深注視着他,嘴角似乎勾着若有若無的淺淡弧度,眼角眉梢是醉人的溫柔。
「什麼條件?」
他會獻上一切,哪怕是生命。
紀林蘇笑容極其無辜,「啊,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一點,我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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