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兒差人,以尹筱柔的名義,去給尹文煜送點兒東西……」
「什麼東西?」
萬嬤嬤好奇的同時,又摳摳搜搜的不舍,「夫人,咱們幹嘛給尹文煜送東西?這也太便宜他了吧?」
「放心,不是什麼好東西。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阮雲羅笑着,翌日,派人去雜貨鋪子,買了根竹筆和一些廉價的脂粉。
「這是什麼?」看着被削成尖尖的竹子,萬嬤嬤奇怪,「這東西這麼硬,也能寫字?」
「當然可以。」
阮雲羅說着,執筆,將筆尖送到萬嬤嬤面前,「你看,這筆尖中間劈了一道,有韌性。上面還有個孔洞,正好可以儲墨,讓墨水順着這道劈開的縫隙流下來。」
「還真有!」
萬嬤嬤伸手在筆尖處一按,果然,筆尖便從中間多了條出墨的縫隙。
她折服地看向阮雲羅,讚嘆道:「夫人,您懂的可真多。」
「只是見過罷了。」
阮雲羅笑。
前世,尹筱柔和蕭沁棠交好的時候,曾經給蕭送過一支這樣的筆,說其實西北那邊用不慣毛筆,用的都是這種竹筆。
尹文煜既然在西北長大,想必也用不慣毛筆吧……
阮雲羅這樣想着,讓萬嬤嬤端來了一小盆水。
將廉價的脂粉全部倒進水裏之後,她又將竹筆也泡了進去。
將竹筆浸泡在脂粉水內整整一天,到了傍晚,阮雲羅拿出竹筆擦乾。讓萬嬤嬤差人以尹筱柔的名義,將竹筆送進了宮。
慈寧宮。
尹文煜又被罰了抄寫。
他一邊奮筆疾書,一邊正煩躁着手裏的毛筆不好用,這時,卻忽然收到了宮外送來的一根竹筆。
他大喜,將毛筆一扔,換上竹筆後,果然速度又提高了不少。
往日直到深夜才能寫好的功課,今日竟然早早地便完成了。
完成功課後,他寶貝地將竹筆放進了文具匣,剩下的時間又背了會兒明日的功課。將功課全部背完之後,才終於放心地在宮人的伺候下,沉沉睡去。
翌日,上書房。
經過昨夜的努力,尹文煜再次被太傅提問時,果然對答如流。
「不錯,煜皇子進步很大。」
太傅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了坐在尹文煜旁邊的六皇子身上。見六皇子昏昏沉沉的樣子,他不由皺眉,「六皇子昨夜沒睡好?」
「不是。」
面對向來嚴格的太傅,六皇子連忙搖頭。
他強撐着精神聽課,同時心中暗自奇怪,尹文煜身上怎麼總有一股脂粉味兒?
味道昏昏沉沉,聞着讓人噁心……
強撐着直到散學,等太傅離開以後,他不耐煩地踹了踹尹文煜的桌角,「喂,你一個男子,身上怎麼那麼重的脂粉味道兒?」
「什麼脂粉味兒?」尹文煜皺着眉警惕地看向六皇子,「你別胡說八道。」
「誰胡說了!」
六皇子不滿。
他的鼻子向來靈敏,怎麼可能認錯?
「怎麼了怎麼了?什麼脂粉味兒?」
旁邊其他的皇子和伴讀聞言圍了過來。
都是十來歲的年紀,正是愛湊熱鬧的時候,他們一臉好奇地看向六皇子,「你剛才說的什麼脂粉味兒?這可是上書房,怎麼可能會有脂粉味兒?」
「怎麼不可能?」
接連被質疑,六皇子不滿,「我的鼻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聞到脂粉味兒了,而且還是特別難聞的脂粉味兒,給我熏得……我今兒在課上昏昏沉沉的,就是因為這股味兒!」
「是嗎?」
聽六皇子說的這麼肯定,眾人忍不住也抽動鼻翼,在空氣中仔細去聞。
果然,在尹文煜附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兒。
順着這股脂粉的味道,眾人找到了尹文煜文具匣里的竹筆。
「就是它!」
六皇子拿起竹筆聞了一下,嫌棄地皺起了眉頭,「就是這個東西的味道,難聞死了!」
「確實難聞。」眾人也跟着附和。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個伴讀,還調侃了句,「煜皇子,這筆看着像是西北的樣式,該不會是你在西北的相好送的吧?」
「怪不得一股脂粉味兒。」
眾人鬨笑。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呢!」尹文煜羞惱地搶過竹筆,「這是我姐送的!」
「你姐?」眾人不明所以,「你還有個姐姐?」
「你說的那個姐姐,該不會是我蕭表哥的小妾吧……」
六皇子比旁人知道的到底還是多了一點。他有些嫌棄地看向尹文煜,「你雖然出身鄉野,但好歹也是父皇的兒子,竟然認一個小妾當姐姐……」
「是蕭家的那個小妾嗎?」眾人好奇,「聽說那小妾前陣子先是闖進了花威威的包廂,後又差點害死惠國夫人的小孫子,還跟蕭家二少爺不清不楚的……嘖嘖,想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你們胡說!」
聽見自己的姐姐被眾人奚落,尹文煜臉色漲紅。
「人家說的不都是實話嗎,你急什麼啊?」提起尹筱柔和蕭家的關係,六皇子本就警惕,又見尹文煜這麼着急,他更覺得奇怪。
於是上下打量尹文煜一眼,他意味深長地忽然問,「你跟那個所謂的小妾姐姐,該不會也有一腿吧?」
「你放屁!」
尹文煜聽見這話,勃然大怒。
他揮起拳頭,照着六皇子便打了過去。
「你敢打我?」
六皇子不敢置信。
他立刻狠狠地也給了尹文煜一拳,兩個人很快打成了一團。
雖然尹文煜比六皇子大兩歲,也強壯不少。但六皇子畢竟有伴讀和親信在旁邊拉偏架,所以最終還是尹文煜多吃了點虧。
還好有人機靈,連忙去請了太傅過來,才終於結束了這場鬧劇。
平樂宮。
汐妃正望着蕭家送來的壽禮沉思,這時候,六皇子氣沖沖地回來了。
「呦,誰惹你了……」
汐妃笑着正要打趣自己的兒子,抬眼卻看見了六皇子臉上的烏青。
她面色一變,連忙拉着六皇子查看傷勢,滿臉着急地問:「你這是怎麼了?誰打的!」
「除了那個野皇子,還能有誰?」
六皇子捂着自己的臉生悶氣,「他拿了根脂粉味兒的竹筆來到上書房,熏得我一整天昏昏沉沉,我都沒跟他計較。剛才我只不過說了一個丫鬟幾句,他就忽然動手打我,跟瘋了似的……」
「丫鬟,什麼丫鬟?」
「就是那個叫什麼柔的,我蕭表哥的小妾。」
六皇子說着,嗤笑一聲,「竹筆就是那個女人送的。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口口聲聲姐姐姐姐的,對她那麼親……切,一個丫鬟而已,又不是親姐姐……」
「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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