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呢,我還能害你們不成?」
「就是,老夫人還能害咱們不成?」
錢嬤嬤附和。一筆閣 www.yibige.cc
她剛回來沒多久,並不太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
她只知道,一方面,這荒山野嶺的,溺死一個姨娘而已。反正有席老夫人保着,頂多被問幾句話,又不會有什麼大事。
另一方面,她這次回來,可是鉚足了勁要跟樊嬤嬤一較高下的。現在樊嬤嬤露怯了,正是她表現的機會,這時候,說什麼也不能慫。
於是她嗤笑一聲看向樊嬤嬤,「怎麼?不敢?」
「不是不敢,我就是覺得……」
「你覺得什麼你覺得?」
錢嬤嬤聽都不聽,直接打斷。
她逢迎地沖席老夫人笑了一下,然後大義凜然地對樊嬤嬤道:「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老夫人養了咱們這麼多年,現在別說沒什麼危險。
即便真有危險,即便那梵音湖真是刀山火海,只要老夫人下令,咱們該跳還是得跳……」
「好好好我知道了……」
見錢嬤嬤忽然拔起了高調,樊嬤嬤無奈。
她腦子裏一團漿糊,想不通席老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索性不想了。
反正,她和錢嬤嬤都是席老夫人的人,她們要是出事,老夫人自己也洗不乾淨……
堅定着這一條信念,她看向了自家主子,表忠心道:「老夫人,您放心吧。
明天,我一定讓尹姨娘有去無回!」
「嗯。」
席老夫人滿意地點頭。
又安撫了樊嬤嬤兩句之後,她拿出一串佛珠遞了過去,笑着道:「這串佛珠本來要開光的,我剛才忘了。你去趟淨明堂,親自把它交給剛剛的靜玄師太吧……」
「是。」
樊嬤嬤表面答應的痛快,心中卻暗不得勁。
她不解,這種跑腿的小事,隨便讓一個丫鬟去做不就得了,幹嘛還非得勞動她的大駕?
難道,因為她剛才猶豫的那一下,老夫人不悅了?
想到這裏,她心中暗自懊惱。
走出大門的一瞬,便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自家主子。
然後,她發現,席老夫人面無表情,似乎正在跟錢嬤嬤說着些什麼……
總感覺好像跟她有關……
確實有關。
屋內,望着樊嬤嬤離開的背影,席老夫人正低聲對錢嬤嬤道:「周圍也許有那冒牌貨的眼線……所以,殺尹筱柔的事情,你別動手,讓樊嬤嬤自己來。
你動手的目標,是樊嬤嬤。」
「啊?!」
聽見席老夫人口中的名字,錢嬤嬤心驚肉跳。
雖然在回來將軍府之前,她便猜想。樊嬤嬤這次將人引到菩雨山,觸碰了老夫人的底線,結局可能會不好……
但想到是一回事,真正面對,親自動手,又是另一回事。
她心情一瞬間非常複雜。
既有着對席老夫人的懼怕。又有着對同類唇亡齒寒的淒涼。更有着目標即將達成的興奮……
「嗯。」
她說不出話,只能點頭回應着席老夫人的命令。
「做的乾淨點。」
席老夫人又囑咐。
她渾濁的目光看向錢嬤嬤,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鼓勵道:「認真做,這一次做的好了,能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是!」
錢嬤嬤目光一亮,重重點頭。
她心中暗自得意。以前,樊嬤嬤仗着有個外甥,總愛嘲諷她無兒無女,註定晚景淒涼。
但現在呢?
有外甥的,外甥死了不說,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反而她這個沒外甥的,笑到了最後。
唉,老天爺真是不講理啊~
錢嬤嬤得意地想着,心中有了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她於是鄭重地看向席老夫人,保證道:「老夫人,您放心吧,我絕對會做的乾淨利落!」
淨明堂。
樊嬤嬤恭敬地將佛珠交給靜玄師太之後,不敢打擾師太接下來的儀式,便暫時走出了正房,在廂房等待。
正等着,忽然,阮雲羅進來了。
身邊還帶着個眼生的丫鬟。
「夫人?」
樊嬤嬤行着禮,有些好奇地問,「您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麼不好好休息,反而往淨明堂來了?」
「我?跟你一樣,我來請靜玄師太開光。」
「您個派人過來不就成了?怎麼還親自來了?」
「你不是也親自來了嗎?」
阮雲羅笑着,上下打量了樊嬤嬤一眼,調侃道:「樊嬤嬤你怎麼大材小用,干起這種跑腿的活兒了?」
「夫人玩笑了,我哪有什麼才?」
「你啊,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阮雲羅笑。
她使了個眼色,示意万俟拂到門外守着,別讓任何人靠近和偷聽。
隨即壓低聲音,調侃着對樊嬤嬤道:「樊嬤嬤,你這又是給將軍下絕子藥,又是給尹筱柔下奪命毒的……你怎麼會沒有才啊?
你有,你有的很……」
「您……」
樊嬤嬤心頭一震。
她忙看了眼周圍,張着嘴,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夫人,您,您這是在說什麼啊……」
「你說呢?」
阮雲羅笑着,不緊不慢地反問。
「我,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樊嬤嬤心中更慌,於是狐假虎威,外強中乾地威脅道:「夫人,您不要血口噴人!雖然我只是個下人,但好歹也是老夫人身邊兒的!」
「所以呢?」
阮雲羅噗嗤一笑,看着樊嬤嬤的目光有些憐憫,「你不會是在奢望老夫人替你做主吧?
老夫人要是知道現在的事情……
你確定……她不會第一個殺了你?」
「你!」
樊嬤嬤心中冷顫。
她張了張嘴,還想再掙扎幾句,但阮雲羅卻懶得再聽她自欺欺人。
乾淨利落地,她直接質問,「樊嬤嬤,老夫人如果真的在乎你,要保你,這種風口浪尖,她為什麼會讓你去對付尹筱柔?
尹筱柔肚子裏的孩子對蕭重景有多重要,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你!」
樊嬤嬤瞪大眼睛,腿都軟了。
她不明白,席老夫人剛剛才下的命令,阮雲羅是怎麼知道的?
她更不明白,一向賢惠病弱不問世事的蕭家主母阮雲羅,怎麼會忽然變了副樣子?
變得這麼……可怕。
樊嬤嬤心臟狂跳。
瞬間,她腦子裏一片空白,簡直分不清真假,也分不清敵我了。
正要被阮雲羅動搖,卻在這時,她想到——殺害尹筱柔的事情,反正錢嬤嬤也在場。
她和錢嬤嬤都是老夫人的人,如果老夫人真要害她,為什麼還要拖着錢嬤嬤下水?殺死尹筱柔的兩個人全都出自慶壽園,這不是更容易被蕭重景懷疑嗎?
老夫人又不是傻子……
她肯定是有什麼別的計劃可以保住她和錢嬤嬤,只是不便直說罷了……
這麼想着,樊嬤嬤心下稍安。
於是沖阮雲羅說了句「一派胡言」之後,她便冷着臉想要離開……
「是不是一派胡言,到時候就知道了。」
望着樊嬤嬤的背影,阮雲羅笑着提醒,「我只勸你,小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時候,你光顧着對付尹筱柔,卻不知道……
背後,也有人等着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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