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早出門,是以回到沈府,時候也還早。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禾芳去後院幫忙,江沅便一個人坐在擷秀苑裡發呆。
她反覆回想今日程端對她說的話,越想越是心煩意亂。
不行。
江沅霍地一聲站起身來,推門出了房。
她得冷靜一下。
疾風餵完馬剛走出不多遠,便瞥見江沅溜溜達達湊到馬廄邊上。
一人一馬,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疾風:
第一次見到這情形時他還有些詫異,看得多了以後也就見怪不怪了。
江沅往馬廄邊上一靠,摸了摸馬鬃毛:
「烏雲。」
馬兒甩甩耳朵,低頭吃草不理她。
江沅也不生氣,自說自話,時不時從旁邊的木桶中抓把新鮮燕麥撒在食槽里。
看在食物的份上,帆影很是耐心地聽她把事情說完,還嗡嗡地打着響鼻幫她分析一番。
江沅很是滿意。
果然在沈府里,跟她最聊的來的就是烏雲。不枉她當初站在凝翠閣,低頭第一眼就看中了這匹馬。
不會刺探她的秘密,還格外善解人意。
「到時候跟我走吧。」她捋捋馬鬃毛,爽朗道:「到時候,我帶你」
她頓了一頓:「我帶你去郢川。那裏好山好水,你肯定喜歡。」
帆影甩甩脖子避開她的手,不置可否。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江沅笑着直起身子,拍拍手上的土。
離開馬廄,她去了濯纓閣。
目光在斑駁的兵器架上掃了一遍,江沅還是伸手拿了那張弓。
這張弓確實當得上「良弓勁弩」四字。她很喜歡。
要不然到時候把它也帶上?
江沅這麼想着,順手從箭袋裏抽了支白羽箭出來。
「公子。」疾風見沈良玉回來,趕忙上前幾步施禮。
沈良玉今日下朝特別早,是以疾風餵完馬後,還沒來的及收拾一下。他的身上蹭髒了幾處,手上亦是一層土,看上去有點兒狼狽。
疾風站在沈良玉面前,頗有些不自在。
「不礙的。」沈良玉擺擺手。
他不在意這些小節。
在梁州時,將士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塵土蔽身,那才是他熟悉的生活,只是現在回到平津城,多了些繁文縟節的束縛罷了。
他朝漱玉軒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什麼,駐步問道:「宛曈呢?」
方才路過擷秀苑,裏面空空如也。
沈良玉看一眼手中的家書。
父母收到宛曈的回信定是大喜過望,不過十數日便又從喆州寄了信來。
「小姐她方才在馬廄那邊」疾風及時把「與帆影說話」這半句匿了去。
沈良玉點點頭。
他還沒有走到馬廄,便聽見濯纓閣那廂有響動。一群飛鳥似是受了驚,呼啦啦一下子從樹叢飛出來。
那聲音好像是
他皺了皺眉頭,快步朝濯纓閣走去。
舒活舒活筋骨果然爽快多了。江沅抹了把額上的細汗,看着最後一支白羽箭深深扎入靶心,箭尾細羽猶在微微輕顫。
在沈府住了這些日子,只要沈良玉不在,她一有不痛快,便跑來這裏宣洩一番。
起初,她還有些不習慣使這把硬弓,「宣洩」的多了,竟然也漸漸使得順手了。
她走去箭靶旁邊,把箭一支支拔下來,掛好弓,理好箭袋,腳步輕快地回了擷秀苑,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桂樹叢中,沈良玉正一動不動站在那裏看着她。
四日後,凝翠閣。
宋澍斜靠在軟椅上,一面喝茶,一面聽曲。
茶是好茶,曲是好曲。
最妙的,是這沏茶奏曲之人。
宋澍的目光在明欣身上一寸寸遊走。
既安靜嫻雅,又柔媚嬌俏,當真是
勾住了他的心。
一曲既畢。
「這曲《半山聽雨》彈的極好,甚合我意。」宋澍收回目光,撫掌贊道。
「宋公子喜歡便好。」明欣起身去到桌前,執壺往杯中添了些熱茶,柔聲淺笑道:
「我這是班門弄斧了。」
「明姑娘這不叫班門弄斧,當是太過自謙才對。」宋澍一面說,一面從身旁取出本書冊:
「我知道明姑娘喜歡古曲,這次特意帶了本曲譜來請姑娘品鑑。」
說罷,他把曲譜往明欣眼前一遞。
「我怎敢當的「品鑑」二字。」明欣笑着搖搖頭。
這是一本《琴律十二章》,裏面收的都是極有名的古曲。宋澍用「品鑑」二字,無疑是在刻意恭維奉承。
明欣伸手去接曲譜,宋澍卻趁勢順着書脊握住素白柔荑,覆在掌心輕輕摩挲。
「我去彈與公子聽。」明欣嫣然一笑,不着痕跡地脫開他的手。
那笑容極是明艷。
宋澍便也笑笑:「好,宋某人洗耳恭聽。」
明欣攏了裙擺坐到琴旁,十指輕撫於琴上,靈巧地撥動琴弦,琴聲立時如潺潺溪流,緩緩流淌在指端弦間。
曲聲悠揚婉轉,令人迷醉。
不知何時,宋澍已然站到她的身後。
從這個位置看去,佳人纖柔嬌美的身形盡收眼底。
宋澍禁不住心中一動。
「這裏彈錯了。」他幽幽開口道。
「錯了?」
明欣愕然。她收住纖指,有些困惑地看着古琴。
目之所及,方才落指的琴弦仍在微微顫動。
這首《漁樵曲》明明是按照譜子彈的。她聽不出到底是哪裏錯了。
「想來是我學藝不精。」明欣蜷起手指,兩頰微紅:「掃了宋公子的興。」
「無妨。」宋澍淺淺笑道:「便是名家,亦有彈錯的時候。這都是常事。」
說罷,他彎下身子,俯在明欣肩側:「我來說與你。」
明欣只當他要指出自己的錯處,便坐着凝神聽他講。
「明欣。」宋澍喚了一句,隨即伸雙臂攬住她的腰身。
明欣大驚失色,趕緊掙了下身子。
無奈男女力量懸殊,她一掙扎,身後人抱得反而更緊了。
「躲什麼?」宋澍在她耳畔低聲道:「你早晚是我的人。」
「靖文,我」明欣又驚又急,不知所措,只能試圖用溫言軟語來止住對方的動作。
這一招以往很管用,但今日,宋澍似乎是鐵了心非要從她這裏得到些什麼。
「明欣。」宋澍輕輕嘆了口氣,手掌滑到柔軟纖細的腰側,指尖捻弄着水藍色銀絲鑲邊束帶:
「不若,你今日便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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