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宇,蘇勝到了家,天已經黑了,眾人一起吃了飯就各回各屋了。
「今天嫂子跟我講了許多,我覺得嫂子很好,就是有些自卑,話里話外都是她們夫妻佔了咱家便宜,不僅吃喝拉撒,說你還讓她帶東西回娘家,說你心善,別讓我多想,要是我不樂意,以後她就不帶了。」
蘇宇夫妻二人躺在床上,蘇宇飯後一根煙,抽着煙,黃夙娥衣衫不整的躺在他懷裏,很明顯,二人剛剛大戰了一場。
「我嫂子家的情況跟你說過了吧?怎麼說呢,我也沒有那麼偉大,她要不是我嫂子,李老漢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
「但為了讓我嫂子安心嫁給我大哥,當初答應好的幫她養老送終,雖然這是我大哥給的承諾,跟我沒什麼關係,但如果因為我大哥拿不出口糧,李老漢被餓死,別人怎麼看我們家?要知道咱們結婚,包括我哥,可都是大操大辦的,說拿不出糧食,你覺得有幾個人會信?」
「外面的人可不會在意,你家的糧食是老大家掙得還是老三家掙得,總之你家不缺吃喝,但李老漢被餓死是事實,別說餓死,就是受到的照顧不到位,估摸着李家村長也會找上門。」
雖然這事沒有白紙黑字,但卻是當着人家村書記承諾過的,過河拆橋的事,老蘇家不屑為之。
「嗯,我也勸過嫂子,讓她不用有心理負擔,老三掙的,她拿了還賬也是老大負責,跟她沒什麼關係,何況他們兄弟二人關係那麼好,又不會非要分的那麼清,讓她不必在意。」
李秀琴袒露心扉,就是因為知道老三一旦結婚了,新媳婦很可能心生不滿,畢竟養老那是必須的,管父母老三無怨言,沒分家管家裏人,沒問題,可李秀琴拿糧食,肉,回家,雖然蘇宇主動提過,讓她拿,但人家新媳婦未必樂意啊。
所以她才會借着這次機會直接挑明,如果黃夙娥不樂意,她以後就不拿了,大不了她和蘇勝自己想辦法,也就是吃的差一些。
但沒想到,黃夙娥沒介意,還讓她安心。
其實蘇宇之所以那麼大方,也是因為李秀琴非常有數,做事是一個有分寸的人,就說拿東西,她都是詢問劉玉芝,而且從不多拿,肉也是如此,別人都是十幾斤,而她只拿四五斤,給養父解解饞罷了,爭取不給蘇家製造負擔。
人就是如此,尺度把握好了相處就很舒服,一旦你越界,哪怕你是親外甥,都覺得你不拿自己當外人。
何況李秀琴還知道感恩,這段時間,給蘇勝洗衣服,她都是連家裏人衣服一起洗了,包括蘇瑾,小靜,丫丫的。
你說她討好蘇宇那是目的性太強,可她連家裏所有人的衣服都洗了,這就是一種自卑,怕別人不喜歡她,覺得她是個累贅,之前蘇宇沒有多想,覺得嫂子人真好,可直到黃夙娥說對方有些自卑,他才發現,確實如此。
「嗯,她是孤兒,被養父養大,有些自卑很正常,設身處地想一下,用小叔子掙得家底給她養老,她心裏能好受才怪,雖說結婚前說好的,但嫂子不是那心安理得拿了還不念好的人,你以後多開導開導嫂子吧。」
這種人相處起來還是很舒服的,起碼李秀琴知道羞愧,有羞恥心,不像某些人,心安理得,不懂感恩,張口就說是當初說好的,甚至還會耍小聰明,多拿,還洋洋得意,以為自己多聰明,殊不知這種人長不了。
「好了,不說她了,我們繼續。」
蘇宇一個翻身,又把某人壓在身下。
清晨,陽光照射在大地,雞鳴,人們紛紛從睡夢中醒來。
黃夙娥頭髮散亂躺在蘇宇臂彎里,睡得十分香甜,蘇宇一樂,偷偷親了她一口,慢慢把她放下,這才穿衣起身。
自從結婚後,他很少睡懶覺。
「早啊,老三,這麼早就起來了?夙娥呢?」
「啊,她還沒醒,嫂子起這麼早啊?」
二人打了個招呼,李秀琴去了廚房給家裏人做飯,時間不久,黃夙娥急急忙忙跑了出來,瞪了蘇宇一眼,直接進了廚房。
嫁過來不久,當然要好好表現,說好的早晨跟嫂子一起做飯,結果到了早晨無論是蘇宇還是嫂子都沒有叫她,白天可是說好了的,結果二人都沒叫醒她。
這要是劉玉芝知道了,該怎麼評價她這位新媳婦?何況她和大嫂大婚時間也就前後腳,二人都是新人,很容易對比,你要說李秀琴也睡懶覺也就罷了,可李秀琴壓根不會睡懶覺,就她自己睡,這不就尷尬了嗎?
「夙娥,你新婚才不久,不用那麼急,多睡一會吧,沒事的,嫂子一個人也可以。」
「那怎麼行?你我都是新媳婦,怎麼你早早起來做早飯,我卻睡懶覺,婆婆知道了該在內心罵我懶了。」
二人說說笑笑,黃夙娥甚至來不及洗把臉,直接就投入到了做飯當中。
蘇宇沒有多管,女人的事,他不參與,直接進了屋,他去的是蘇瑾,小妹的房間。
一隻雛鷹站在一根橫木上,一進門就睜開了眼。
「起來了,別睡懶覺了。」
三兩下就把老四弄醒了,我都不睡懶覺了,你還想睡?想多了吧。
老四一臉幽怨,小妹可以睡,丫丫可以睡,憑什麼他不可以睡?
「怎麼?你很不服嗎?」
「沒,沒有,我去刷牙了。」
老四不敢反駁,拿起牙桶走了出去。
時間不久,飯菜做好了,眾人吃了早飯,蘇父去上班,嫂子回娘家看李老漢,老大下地,母親帶着黃夙娥也去了地里除草,老四也得陪着,只有蘇宇,蘇靜,丫丫,沒有下地。
這時候虎子走進了家門,一進門就看到了蘇宇。
「宇哥,新春快呸,新婚快樂。」
蘇宇撇撇嘴,這才說道:「你怎麼來了?啥事?」
原本蘇宇還打算是時候訓練一下雛鷹了,畢竟經過幾個月,雛鷹已經長毛了,會飛了,再不訓練就晚了,可虎子的到來打亂了這個計劃。
「東寨溝知道嗎?」
「我們村往西的東寨溝?怎麼了?」
「我表妹夫就是東寨溝的,他們村走出去一個大人物,好像是給某個大老闆當司機。」
「他這次回來,就一個任務,這位大老闆的母親渾身無力,好像是什麼氣血虛的,有一位中醫大師給他說豺肉可以補。」
「是補虛勞吧?」
「啊對對對,聽說這是偏方,也不知管不管用,但人家不差錢,關鍵是她母親不願意吃苦藥了,說是吃了好久不見效,就不想吃了,老人家覺得是活的夠久了,這是上天給她的警示,老伴在召喚她。」
「所以中醫大師就給他母親開了食補,免得病人不配合,這豺肉就是主藥之一,這不,他就回來想辦法了,畢竟在城裏哪來的豺可以打,聽說司機的老家就住大山里,他很開心,跟着一起來了。」
「我也是聽我表妹夫說的,為了儘快抓到,大老闆放出話了,誰第一個打到,獎勵一千元,而且招呼所有人把消息散播出去,人家大老闆可是給這幫散播消息的人好酒好煙了。」
蘇宇微微皺眉,這才說道:「都是國企,哪來的大老闆?還如此高調?一千塊,可不是小數目。」
「宇哥,我打聽過,他的工廠確實被國有化了,但人家有分紅啊,一個月的分紅,足夠我們普通人好幾年了,拿出一千塊錢,對他們來說就是小意思,再說,不說分紅,存款也是有的,國家只是強制國有化,又沒有沒收人家的財產,你還怕別人拿不出錢來?」
這麼一解釋,蘇宇點了點頭,確實,這幫人還能逍遙一段時間,直到秋後算賬,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到最後也保不齊人家什麼地方就埋着幾十根金條呢?
「行,那就過去瞧瞧,反正也不算太遠。」
相隔五十里,也就是二十五公里,騎車大概一兩個小時就能到,這還是因為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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