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初來乍到,是怎麼知道我的?」
蘇宇犀利的眼神看了過來,袁小六頓時渾身一個哆嗦。
你別說,蘇宇殺了那麼多獵物,像一個屠夫一樣,自帶煞氣,怕是小鬼見了都要退避三舍,因為太可怕了。
雖然蘇宇身高一米八幾,身材不算胖,但渾身肌肉,平時看不出什麼,可這一怒,着實有些嚇人。
「那個,蘇爺,您放過我吧,是小人幫朋友忙,在公社大字報下看到了您的畫像,經過多方打聽,得知了您的為名,我一時口快,就。」
「哼,你怕不是一時口快那麼簡單吧?拿我當功勞,巴結姓魏的了?」
其實蘇宇說的不錯,按理說袁小六這種小蝦米,啥也不是,是沒資格跟魏局長家的公子交朋友的。
但前面說了,袁小六是三教九流,都熟悉,而魏公子初來乍到,錢包丟了,經過朋友介紹,認識了袁小六,本意是讓袁小六幫忙問問,誰拿了,交回來。
注意,這個交回來,可不是白交,白交沒人搭理你,你牛,你自己找去啊。
所謂偷來的東西,要在手裏放三天,這是行規,像是後世那種,拿個小刀片,割了包包,錢留下,身份證啥的一股腦全丟了的行為,放在現在就是壞了規矩了。
如今的偷可以拍着胸脯說一聲,盜亦有道,像是救命錢不偷,救急錢不偷,好多個不偷,而且即便偷了,也需要放三天,看看失主會不會托關係找來。
這個目的是怕偷到了自己人,也就是相熟的人,如果這點規矩都不守,最後就是狗憎人嫌,別說交朋友了,全世界都希望你倒霉,那你距離倒霉也就不遠了。
所以如果你有關係,能找到下九流里說得上話的人,是有希望找回來的,不過你不僅不能把人怎麼樣,還要給說情的一筆好處費。
這也是規矩,如果你不守,那求情的人會裏外不是人。
因為人家求情,也不是白求情的,這條規矩,是不想把事做絕,畢竟有些人錢包里放的,很可能是某某已故親人的相片,這個時代,照相併不普及,可能只有這麼一張,你給弄沒了,那要是找到你可算結下死仇了。
他們是求財,不是找仇家,所以不划算,就不如給人家一個面子,別人也不會讓你太吃虧。
這是規矩,所以袁小六就充當了一次說情人,找各路扒手打聽,留意,這錢包還真就讓他找回來了。
但凡有關係去打聽事的,都是知道規矩的,明白六子可能替他把錢墊上了,縱然魏大公子不懂規矩,但基本的人情他還是知道的。
給他錢,六子肯定不收,那叫上幾個聊得來的兄弟,跟袁小六一起喝個酒,其一算是給他一個面子,其二,魏公子人生地不熟,不介意收個馬仔,遇到什麼事,也有個問話的在身邊。
而袁小六就這麼搭上了關係,或許有人說了,幹嘛不去找賊王?找袁小六幹啥?你以為賊王什麼人都給面子嗎?你誰啊?要是誰去了問人家,交出來,他就給面子交出來,那他手底下的偷,能跟他混?
何況人家也不承認啊,這玩意就必須相熟的人去說情,否則其他人去,人家管你是誰家的公子,沒偷就是沒偷。
這是你求人家辦事,可不是你給人家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的東西離開你的那一刻起,勝負已分,你想悔棋?你以為你是誰?
所以別看他們是偷,想拿回東西,你的去找人求情,好說好話,你才有希望拿回東西,否則你想也別想。
偷了東西放三天,只是不想結仇,還有最重要的一條,還記得我不是藥神里的張長林,張院士嗎?他幹了幾十年賣假藥,都沒能被抓,洋洋得意,以為自己在這一行里算是拔尖的了。
結果他只是高價賣了幾個月真藥就被盯上了,最後他為何替程勇承擔一切,都不願意出賣他?是為了程勇給他的三十萬?
不,他是看透了,賣假藥沒人管,但賣真藥,幾個月他引以為傲的隱藏手段就已經無計可施了,所以他悟了,再想到程勇的行為,他這算是最後的善良了,所以才願意承擔一切。
同理,你偷不要緊,尤其是偷的普通人,沒人很在意,可要是偷到了不該惹的人,你猜他們跑得了還是跑不了?
真以為不承認,沒有贓物就拿你沒辦法?天真了不是?
所以為了不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留下三天不出貨,是行規,誰都要守。
因為這時候惹不起的人,可能只是騎自行車的老頭,你壓根無法從外貌上看得出來,那就不得不小心了。
「蘇哥,不,蘇爺,我只是我只是想把魏公子介紹給您,交個朋友而已。」
「多個朋友,多條路嗎,您說是不是?」
「是不是你大爺。」
蘇宇一腳踹了過去,嘭的一聲,袁小六直接被踢飛,撞到了牆上。
「吱呦。」
一聲門響,房門被推開,十幾個大漢走了進來。
「東家,這小子是不是惹到你了?」
咔咔幾聲拉涮聲響起,幾桿槍直接對準了袁小六。
這時候的袁小六也顧不得被踢的多疼了,連連擺手示意別衝動,只是蘇宇那一腳,多少有些怨氣在裏面,所以這一腳,他並沒有用巧勁。
力氣大的人都知道,踢人時如果是貼近胸膛往後推,效果跟踹了出去差不多,但胸口並不疼,只是摔一跤,可要是用力,靠爆發力將人踹到牆根,胸口會很痛,結果是不一樣的。
這袁小六所說,固然不假,如果幫了姓魏的,相當於結交了一個民政局副局長,可能人家看不上他,但如果有事所求,看在這次幫忙上,能幫肯定就給他辦了。
可你別忘了,姓魏的他老爹,可是在和民政局一把手打擂台,縱然他爹是空降的,說明上面有人,可強龍不壓地頭蛇,就跟誰沒有靠山似的。
他細胳膊細腿的,參與進去,能有他的好?反過來問一句,這位魏副局長,能為了他跟一把手干一架嗎?怕不是只要不危害自己的利益,他會假裝不知道。
學一下秦瓊,外面公幹幾天,回來再哭他的單二哥,這不是玩人嗎?
可這又怪的了誰?是你自己看不清非要參與進來的,要說你是民政局的下屬,站隊副局長,那無可厚非,如果副局長不保一個投靠他的人,那就沒人敢投靠了,可你是一個外人啊,你死不死,又有什麼關係呢?
或許因為的魏公子,興許真想跟他交朋友,沒想那麼多,可本質上,蘇宇就不該參與,強行拉他入局,就是利用他。
而這位躺在地上的舉薦者,倒是可以置身事外,還能得到魏公子的信任,但蘇宇可躲不開,所以這一腳,蘇宇幾乎沒有留手,袁小六當場就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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