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棋伸手摸着陳孝天的腦袋,渡過一縷微弱且溫和的元力幫他緩解痛苦。
「放心,不要錢。」
陳孝天聞言頓時笑的眯起了眼睛,他覺得今天是迄今為止最難忘的一天。
自己內心的祈禱竟然真的被天上的仙人聽到了,還來救自己。
可緊接着陳孝天便艱難的轉過頭看向母親,隨後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道。
「那仙人…能不能先救我娘?」
「我…我還挺得住的,我死也沒什麼的。」
李觀棋微微一笑,柔聲開口道:「不用想那麼多,我都救。」
對於李觀棋來說,女人的病只是順手之事罷了。
女人連忙起身開口道:「仙人還沒吃飯吧,你等等我。」
不等李觀棋開口拒絕,女人已經起身走出門去了。
可李觀棋分明看到她在轉角處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房間裏只剩下陳孝天和李觀棋二人,小男孩一直好奇的打量着李觀棋。
可就在這時,李觀棋伸手在房間裏憑空點燃一縷天火取暖。
這一幕看的小男孩瞪大了眼睛,更加確信自己和娘親能活下去!
想了想,李觀棋看着陳孝天柔聲開口道。
「想過長大以後要成為什麼樣的人麼?」
陳孝天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咕嚕咕嚕
小男孩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捂着肚子,吐了吐舌頭開口道。
「沒想過,每天都想着今天能不能吃上飯。」
「我還能活多久,娘親會不會比我先死。」
聽着他平靜的訴說着這一切,李觀棋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這一幕何曾相識!
咚!!
一口碩大的劍棺陡然出現,陳孝天張大了嘴巴看着憑空出現的劍棺,有些好奇。
劍棺打開,紅蓮劍憑空飛起掠入手中。
李觀棋將紅蓮遞給他,輕聲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陳孝天激動的說道:「劍!我在小人書里看到過。」
「耍劍的,可威風了呢!」
李觀棋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輕聲道:「既然你沒想過以後要做什麼,那就做個頂天立地,斬妖除魔的劍修好不好?」
沒錯,陳孝天有靈根,而且還不算差。
小男孩雙眼明亮,怯生生的用手指點了點紅蓮的劍柄。
紅蓮微微震顫,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周身紅芒流轉,看起來威視不凡!
而這一幕,也徹底在他的心裏種下了一顆想要成為劍修的種子。
他沒說話,只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觀棋見他點頭,抬手間將那一截浮木古樹送他的軀幹拿了出來。
並指成劍眨眼間便削下一截做了一把精緻無比的三尺木劍。
並且用元力與劍意灌注,在劍柄的底款刻下了『孝天』二字。
最後用雙天火刻下封印!
將木劍放在他懷裏,李觀棋低聲詢問道:「是不是覺得很感激我?」
陳孝天脫口而出:「嗯!如果不是仙人的話,我和娘親都活不成,您就是我陳孝天的大恩人!」
「等我長大了,肯定會十倍百倍的報答您!」
李觀棋聞言並沒有說話,反倒是臉色逐漸變得正色。
抬手間空間之力將其包裹,把他輕輕的扶起靠在牆上。
緊接着身旁靈光涌動,卻看到剛剛出門的女人此時正挨家挨戶的敲門。
十分軟骨頭的隨意給人下跪,滿臉笑意卻只為了從鄰里那裏借一些青菜和肉。
即便是那些人對她冷嘲熱諷,徐靜蘭也只是滿臉笑意的點着頭,嘴裏說着一些恭維的話。
也有一位好心的老婦給她從院子裏抓了只老母雞。
所有人都知道徐靜蘭還不起這些東西,給了她都是肉包子打狗。
陳孝天看着畫面中母親卑微的樣子,不忍心的別過頭去。
一雙小拳頭攥的死死的,憋着嘴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胸襟。
李觀棋收起畫面輕聲道:「孝天,你要記住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陳孝天稚嫩的臉龐寫滿了疑惑,抬頭看向李觀棋。
李觀棋起身背對着他,輕聲開口道:「不要把陌生人的些許善意,視作珍寶,卻把身邊人的全部付出視而不見。」
「我知你心懷感恩,無比心疼母親。」
「但是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親人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即便我告訴你長大後要當那頂天立地的劍修,也要等你母親壽寢正終之後,明白嗎?」
陳孝天稚嫩的面龐之上閃過一絲堅毅,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觀棋轉身在木劍之中打入兩本功法一部劍訣。
又用秘法將木劍光華全部遮掩,看起來這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劍。
做完這一切,李觀棋轉頭看向窗外,輕聲開口道。
「道友,看了這麼久,還不準備現身麼?」
隨後在小男孩震驚的目光中,李觀棋的身影就那麼憑空消失不見了。
村外百丈。
李觀棋站在一棵柳樹下,像是在等着誰。
嗡!!!
李觀棋身前空間微微扭曲,緊接着一道身着華麗青袍的青年陡然顯現了身形。
青年面容俊朗,劍眉星目,氣質出眾一身正氣。
手執碧綠竹笛,腰間佩玉,面帶和煦的笑意。
李觀棋看着對方,不由得在心底感嘆一句:「好一個君子如玉!」
對方與他同境,這一手斂氣的功夫倒是不弱。
對方微微拱手行了一禮,輕聲開口道:「在下太玄劍宗何予寧,多有冒犯,還望道友勿怪。」
李觀棋眉頭微皺,對方已經來了很久了,自己剛進房間的時候對方就已經來了。
只不過在他的感知中,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他就沒管。
李觀棋微微拱手還禮,輕聲道:「散修,葉峰。」
「何兄為何來此?又為何一直在暗中窺視?」
何予寧聞言頓時有些惶恐,連忙開口道:「葉兄別誤會,我來此是因為我聽到了那男孩的心聲。」
李觀棋頓時一驚,開口詢問道:「你也聽到了?」
「難道所有修士都聽得到?」
何予寧擺手道:「怎麼可能?」
「或許只有你我二人聽到了。」
「至於為何窺視呃…我只是比較好奇你為什麼會對他那麼好。」
「給他治病就算了,還要教他道理,贈他重寶,功法劍訣更是毫不吝嗇。」
何予寧再說這些的時候李觀棋一直在觀察他。
卻未曾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一毫的貪婪之意,他身上的衣着打扮和手中的竹笛都不是凡物。
何予寧深邃的眼眸看着李觀棋,輕聲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葉兄曾經發生了什麼,但給我的感覺」
「你更像是在宴請兒時的自己。」
李觀棋微微一愣,突然嘴角微微翹起,口中重複呢喃着。
「宴請兒時的自己哈哈哈哈,說得好!」
李觀棋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小木屋,在這大雪紛飛的柳樹下拋出一壺烈酒給何予寧。
「萍水相逢卻倍感親切,今日我葉峰請你喝酒,改天我朋友也要找你喝酒!」
何予寧看着手裏的酒壺,猶豫了一下,還是仰頭灌下。
「咳咳咳!!咳咳!!嘶!!這玩意兒也忒辣了!」
李觀棋見狀頓時哈哈大笑,只不過他還是沒喝酒,只是伸手摩挲了一下腰間的朱紅色酒葫蘆。
何予寧咬了咬牙,還是將剩下的酒喝了個精光,臉色通紅。
對着李觀棋拱了拱手道:「他日有緣,來太玄劍宗做客!報我何予寧的名字!」
言罷,身形搖晃的御空離開。
李觀棋看着何予寧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笑道:「人不錯,就是酒量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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