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樨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目前這尷尬的處境,想起身,卻見陸鶴羽又皺起眉捂住腹部,她心裏一急也忘了尷尬,趕緊問道:「你怎麼樣?」
陸鶴羽本想讓她不要擔心,只是體內蠱蟲雖然被靈兒的藥壓制了一些活性,但受月圓的天象影響,藥性能壓制的活性不大,此時他依舊被蠱蟲折磨的冷汗淋漓,到嘴的話也變成了一聲悶哼。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黎木樨只能把陸鶴羽抱得緊一些,卻是對他的現狀束手無策。
陸鶴羽也是疼的說不出話,本能的把身體蜷縮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和時不時的悶哼奪去了他所有力氣,只能縮在黎木樨懷裏,疼的眼睛都睜不開。
黎木樨眼眶濕潤,看向沈洛茴,「洛茴,能不能幫幫他?」
此時蕭初旭也鬆開了捂住兩個姑娘眼睛的手。
沈洛茴被黎木樨叫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便跑到她身邊,從藥箱裏拿出銀針,對黎木樨道:「木樨,你你按住師兄。」
黎木樨點頭,抱緊了陸鶴羽。
沈洛茴手起針落,銀針穩穩地刺進陸鶴羽的穴位。
此時陸鶴羽雖然疼,但至少沒有失了神智,有黎木樨緊緊抱着他,他也儘量控制着自己不亂動,咬牙挺着等沈洛茴給他針灸。
這次施針比上一次軍醫施針時間要久,正應了軍醫的那句話,針灸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差。
到最後,沈洛茴收針的時候,陸鶴羽已經昏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黎木樨和沈洛茴兩個人,也因為一直精神緊繃,而汗流浹背。
沈洛茴指尖搭上陸鶴羽的手腕,片刻後道:「沒有性命之憂。」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才心頭巨石落地。
蕭初旭感覺一手撐在自家妹妹肩上,整個人站沒站相,長舒一口氣道:「終於沒事了,小妹讓我撐一會兒,腿軟。」
蕭雲錦也是鬆了口氣,任由自家不着調的哥哥放肆了這一回。
見黎木樨此時還抱着陸鶴羽跪坐在原地,沒有起身的意思,靈兒突然十分認真的問了一句,「黎姐姐,陸大哥的心上人,是你嗎?」
「」
本來經歷剛剛的驚心動魄,黎木樨都已經忘了先前的尷尬,靈兒這一問,她瞬間又尷尬了起來,一時間竟難得有些啞口無言。
徐淮茗黑着臉,拎過蕭初旭道:「他衣服濕透了,你是他師弟,去給他換衣服。」
「啊?」
蕭初旭突然被徐淮茗拎住胳膊,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便也沒有絲毫不情願,背過身蹲在黎木樨身前道:「來,搭把手,把師兄放到我背上。」
謝清俞不解的道:「抱過去不行嗎?」
蕭初旭痛心疾首的道:「我倒是想,但師兄就算失憶了,好面子這毛病也沒改,先前知道他中蠱那次是被我抱回去的,他竟然借着切磋武藝的藉口,狠揍了我一頓!」
此言一出,眾人都不由得莞爾。
的確,陸鶴羽一個大男人,還是三軍主帥,被蕭初旭像抱個姑娘似得抱回了大營,的確很沒面子。
見眾人都有些忍不住想笑,蕭初旭心中悲憤,「他這是公報私仇!」
謝清俞強忍着笑,一邊幫黎木樨把陸鶴羽放倒蕭初旭背上,一邊道:「嗯,那還是背着吧,前面有條小溪,剛好給陸公子擦擦身子,我跟你一起去。」
因着靈兒在這,眾人不想暴露身份,便從不以官職相稱。
過了一會兒,蕭初旭又把陸鶴羽背回來了,此時陸鶴羽被謝清俞和蕭初旭換了乾爽衣裳,還在昏睡。
沈洛茴湊到黎木樨身邊小聲道:「我們也去洗洗吧,身上不舒服。」
剛剛黎木樨跟沈洛茴兩個為了給陸鶴羽順利施針,也是出了一身汗,此時衣服貼在身上的確難受,黎木樨便也同意了沈洛茴的提議。
兩人離開人群去了溪邊,左右黎木樨武功高強,便是如今身上的上沒好利索,卻也並不影響她出手便可一擊斃命,倒也不必擔心有危險。
兩人下了水,一時都沒有多言。
片刻後,沈洛茴道:「所以,木樨,你對我師兄,也不是沒有情義的吧?」
黎木樨沉默了片刻,只低低的「嗯」了一聲。
得了答案,沈洛茴心中一喜,笑道:「那,你會嫁給師兄?」
「」
借着月光,黎木樨看見沈洛茴眼睛晶亮,看起來求知慾十分旺盛。
但這一次,黎木樨卻沒有回答。
沈洛茴等了一會兒,沒得到答案,一時有些焦急的問:「木樨?」
黎木樨輕嘆一聲道:「再說吧。」
「再說?為什麼再說?你們是兩情相悅,為什麼不在一起?」
黎木樨要如何告訴單純的、即便與民間接觸更多,卻被陸鶴羽在暗中保護的很好的沈洛茴,她的苦衷呢?
在重生的那一刻,她便發誓要報前世的滅門之仇,而這仇若想報,便只能通過兵權,借着燕國復國的戰爭,讓安容珣一步一步失去江山,這樣她才有機會親手殺了安容珣。
可若想在朝中待的安穩,她與陸鶴羽便不能有超過上下級的關係。
陸鶴羽當初所擔心的會耽誤她的前程雖說是多慮了,她並不在意所謂的前程,但異曲同工的是,她不能放棄出征的資格,而這資格,勢必是她要在朝為官才能有的。
她與陸鶴羽的為難之處,殊途,同歸。
但這些是沒有辦法與沈洛茴說的,且不說重生之事便是駭人聽聞,就說她的執念,她的抱負,也並非沈洛茴這個被護着長大的女孩兒能懂的。
於是黎木樨搖了搖頭,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沈洛茴秀眉微蹙,今夜月光明亮,她能清楚的看到黎木樨眼中化不開的愁緒。
可她不知道那愁緒究竟是什麼。
半晌,沈洛茴輕輕摟了摟黎木樨的肩膀,有些心疼的道:「木樨,我知道,你們身處朝堂,有的時候身不由己,我能理解你的不易,但師兄,他真的很好,他也真的值得,我們也都能看得出來,師兄是真的喜歡你。」
黎木樨輕嘆一聲點了點頭,「我知道。」
沈洛茴道:「雖然你從來不說,但這些日子,我總覺得你似乎背負了很多東西,可能那些東西都是我不懂的,但我想,師兄他會懂的,你為何不嘗試着,與師兄一同分擔那些東西呢?」
黎木樨看着沈洛茴笑了笑,而後搖了搖頭,「我不能啊,洛茴,你師兄他,他背負的東西不比我少,我又怎麼能讓他在背負了荷國之重的情況下,再去背負我所背負的東西呢?那對他來說,豈非太殘忍,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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