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箱庭筆記 白麋鹿魔女簡史·壹佰肆拾肆 逆向神罰·陸

    天忍穗別神社有一位祭祀,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祭祀是一個接近三十歲的女性,整日穿着一身潔淨的和服,還用一層白色的面紗擋住自己的臉,一頭烏黑的及腰長發,頭上還蓋着宛若婚紗的頭紗,這些裝飾看起來都很漂亮。

    如果經常去天忍穗別神社的人,基本都會看見那位祭祀,仿佛這位祭祀一直都在神社之中,很安靜,仿佛就是天忍穗別神社的一部分,她從不主動和人說話,也很少見有人和她說話,以至於到現在也沒有人清楚那位女性叫什麼名字,來訪者都會稱呼她為祭祀,或者祭祀大人。

    這裏的稱呼表達的是尊敬,天忍穗別神社的這位祭祀別的不說,在周遭人里還是挺有知名度的,聽老一輩的人說,天忍穗別神社的這位祭祀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是那裏的祭祀了,在天忍穗別神社的幾位見習後來都轉正分去了天忍穗耳尊在櫻島的另外幾個神社,或者依舊在這個神社裏面當見習,這麼多年來,這裏的祭祀依舊是她,沒有變過。

    更神奇的是,這位祭祀好像就不會老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熟悉她的人都不覺得她的外表有什麼變化,就連神社裏面的見習都說過,祭祀似乎真的是被神明所眷顧的人,時間的流逝從未在她的身上體現過,也有人說,天忍穗別神社就是祭祀的居所,只要不離開那個神社,祭祀就是永生不老的存在。

    這麼說有一點誇大的感覺,但他們所見到的確實是這樣的,或許也只是人的壽命實在是太過於短暫,以至於還沒有等到那位祭祀老去,人就已經逝去,在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人們就已經不把這位祭祀當做一個普通人了,想來也是,其實大多數人的心中,神職人員本來就是高一等的,更別提神社之中的祭祀了,那可是一個神社最多也就一個的存在,和那些見習本就不同,而且,在人們心中,祭祀就是通往神使的道路。

    成為了祭祀,就擁有了成為神使的資格。

    【櫻島·白海·天忍穗別神社】

    【黑幕事件·第三天】

    祭祀正在在清掃着地面,她臉上的白紗依舊遮蓋住她的容顏,她也不在乎現在是什麼時間,當她在這神社之中的時候,她就是最和諧的那一位,不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否定這個說法,她仿佛就是專門為了天忍穗別神社而誕生的人,哪怕她從來沒有拿起過那一把界明刀,都不會有人懷疑她作為天忍穗耳尊信徒的虔誠。

    「天忍穗耳命,天忍穗而命,您賜予我們稻穀,保佑我們的食物,富田八幡、太郎坊、英彥山、西寒多、木幡、二宮、天忍穗別,我們在人的居所之中供奉您的位格,希望您的恩澤能讓我們風調雨順,收成至好,神說,『我不願見子民的飢餓,予爾等以稻與穗』,信徒虔誠回答,『神的目光即為我等所信奉之物,雨露與風皆為恩澤』。」

    祭祀對着空蕩的祭台祈禱着,她的動作如此虔誠,跳不出半點毛病。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有人進來神社了。

    「按照『你』的想法的話,現在是上午。」祭祀轉過身,對着來者說道,「這個時間點過來,你的事情忙完了嗎?」

    如果有別的人在這裏,應該會很驚訝吧,畢竟,這位祭祀居然開口說了這麼多話,若是別人來這裏的話,這位祭祀說的內容應該不會超過半句,而且話里話外都透露着一種關切,這不大像是這位祭祀會做的事情。

    「差不多,還差最後一點。」來者撓了撓頭,「在這之前,我需要先回收一下你,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芝諾』。」

    「我明白了。」祭祀——不,芝諾點了點頭,「需要我匯報一下嗎?」

    「如果你喜歡的話,在我回收你這一份理性之前說吧,我算算,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從黑幕出現的那時候開始,幾百年吧。」芝諾回答道,「不過時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在我這裏,上一次和你見面也不過是幾秒鐘之前,『最初的魔女』。」

    最初的魔女嘆了口氣。

    「你給我的那骰子和風的權能我用去鍛刀了,你說我可以隨便處理,所以我就塞進刀裏面了,這樣子確實很有意思,說起來,你放在春日鹿神社的那兩個玩偶意識到自己是假的了,現在應該已經自毀了吧?」

    「那件事我知道。」最初的魔女從懷中掏出了啟示錄,「本來就是一個小小的玩具,壞了就壞了吧,只可惜我對那個叫春日鹿的東西的權能還是挺感興趣的,如果玩具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再收取一份權能。」

    「你收取我這邊的就好。」芝諾說着,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怪不得往日裏這位祭祀都用面紗遮着臉,原來在面紗之下,是一片朦朧的臉,朦朧,完全的朦朧,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就像籠罩在煙霧之中,但是這張臉時不時又會正常,呈現出一個十八九歲少女的眉毛,但緊接着,又被這一片朦朧給遮住了,就像是某種規則的錯誤,在短暫的出現之後又被規則所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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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了,所以你給我的這一份權能我已經不需要了,屬於芝諾的名字和權能都可以還給你了。」

    「先不要着急,聊一聊吧。」

    最初的魔女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坐了下來,翻開了手中的啟示錄。

    「那就是啟示錄嗎?」芝諾問道。

    「是的,我需要它幫我記一些東西。」

    ——芝諾,芝諾,我在櫻島的黑幕出現的時候投放在櫻島的魔女,不過那個時候的她還不是魔女,只是一個普通的櫻島人,但是天使為了收集信仰而構築的牢籠正好隔斷了她,她身體的兩半分別停留在櫻島和櫻島之外,為此我給予了她芝諾的名字,把她從死亡邊緣救了回來,她的箱庭就是這個神社,和這個神社融為了一體,我救了她,而代價,則是她要留在這裏,幫助我完成一些事情,比如理清楚天使的小秘密,或者幫我佈置一些小道具,她做的很好,在這一段時間,她的一切都是這麼無可挑剔。

    「這就是啟示錄嗎?」芝諾有點好奇的靠近了一些,她看着那白紙上逐漸被文字佈滿,若有所思,「這上面所寫的就是你的記憶?」

    「嗯,我的想法,我的所見,還有我的感知,這樣當我忘記的時候,我能夠從裏面回憶起來,當這本書被完全書寫完的時候,就是啟示錄的那一天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一天不要這麼快到來。」

    「為什麼?」芝諾反問道,「這是用尼莫西妮的權能製造出來的東西吧?為什麼你不希望啟示錄到來?你忙了這麼多年,總該休息一下了,拉普拉斯他們看不出來,我是能夠看出來的,你的頭髮都有點變白了。」

    「畢竟當啟示錄那天來的時候,九州的人就不得不面對那個現實了,而瑪門他們也知道這一點,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對於你們魔女而言都是一次大洗牌,誰又能確保自己能夠活下來?」最初的魔女把啟示錄往前翻動着,可是不論祂怎麼翻動,那啟示錄的厚度都沒有任何變化,祂只是翻動着,「我當然知道我們總會有這一天,永恆的存在是不被允許的,可是誰不會有奢望呢?」

    「你以前不會有的,我認識的最初的你不會有任何的情感,你現在反而卻像個人類,你有表情的變化,你也會嘆氣,皺眉,你是不是真的被人類影響到了?」

    「現在的我是這樣的,不過很快就不是了。」最初的魔女依舊在翻動着啟示錄,「當理性完全蓋過情感的時候,差不多了。」

    ——我賦予你芝諾的名字,把你從死亡的邊緣救回來,並非仁慈或者其他感性,只是我對天使的牢籠很感興趣,你將會獲得生命,還有足夠欺瞞一切天使的權能,你的空間和時間將會被打亂,天使無法從你的過往或者未來、你的物質結果和坐標來得知你的真實身份,在祂們的眼中,你只是一個人,天使不會意識到你身上流淌的時間,不論幾百年祂們都不會意識到,你將要支付屬於我的報酬,在我需要的時候,為我開啟這牢籠的門扉,然後,完成我所需要你做的事情。

    「這就是當初的事情。」最初的魔女呢喃道,「現在我想起來了。」

    「那麼,我的時間也到這裏就結束了。」芝諾說着,露出了一個笑容,那模糊的臉上再次出現了屬於少女的面容,正如當初的她,發自內心的笑,純真,充滿善意,令人無法遺忘的笑容,「謝謝你當初能聽我說話,這麼多年來,我很滿足。」

    「我能夠作為人繼續活着,能夠沿着我期待的道路行走,我能夠成為一個祭祀,能夠像現在這樣和人交流,能夠偷偷成為一位鍛刀人,第一次重鑄一把界明刀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很快樂,還有交到朋友,只不過沒機會讓你看一下了,那是一個居酒屋的老闆娘,很喜歡抽煙,也沒有機會……不過等你收回了我的權能之後你都會知道的吧?總之……謝謝你。」

    「不客氣。」最初的魔女說着,把手伸進了芝諾的胸口之中。

    祂從中拿出了一個宛若棋子一樣的透明物體。

    那是屬於【芝諾】的箱庭核心。

    而也就是在那一刻,芝諾時不時清晰或者模糊的面容停留在了那個少女的笑容上。

    最初的魔女合上了啟示錄,對着天空看着那一枚棋子,在黑色的天空下,那一枚棋子宛若太陽下的海洋一般熠熠生輝,就像那個名為芝諾的少女的笑容一樣。

    於是,在這一個早晨,天忍穗別神社悄悄地消失在了櫻島之上。

    仿佛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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