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夫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繩子是魏吾珍提供的,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出來的繩子,質量不錯,繞着徐傑夫的手纏了兩圈,末端栓在病床旁。
「這人哪兒來的?」Mode皺眉問道,「還有你怎麼從病房裏面出來了?」
「我之前在上面那層樓看着。」魏吾珍回答道,「徐老先生出的這事,很難不讓人覺得背後有人在做什麼,既然如此,倒不如在這裏等一陣子,看看會不會有人上鈎,沒想到還真的有人來……」
聽到魏吾珍的回答,Mode把視線轉移到徐老先生上——那被徐傑夫關閉的儀器已經重新接了上去,即便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然而這並不是重點。
剛才魏吾珍闖進來的時候,窗戶是開着的,所以並沒有造成破壞,但是在他把徐傑夫踹進病房後,在兩人搏鬥的時候,還是撞到了一個花瓶,碎裂的瓷器正凌亂地灑在地上,就像是一幅被撕毀的畫。
這些都不重要,Mode想到,她看着徐老先生,嚴格來說,是他身上的那一顆子彈——是的,一顆子彈,銅黃色的子彈,它劃破空氣時扭曲的軌跡仍未散去,在Mode的注視下那枚子彈正在緩緩轉動,很神奇……在停滯在空中的時候,又在緩緩轉動。
那枚子彈懸浮在徐老先生的左胸上方,距離徐老先生的胸口大概一厘米的樣子。
「那是怎麼回事?」Mode問道。
「他身上的污染,如果我沒猜錯,這位襲擊者應該還嘗試過別的方法,他想讓徐老先生死。」魏吾珍冷笑一聲,踢了一腳徐傑夫,「你大可以問問這個人。」
「你們也知道污染……」徐傑夫挑挑眉,「混那條道的?」
「這就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了。」Mode看着那枚旋轉中的子彈,「這個怎麼解決?」
「簡單。」
魏吾珍說着,走到病床旁邊,他抓住病床的床沿,往後一拉。
病床被移開,但是子彈在這個過程中卻紋絲不動。
「砰——」
而在子彈瞄準的地方失去了徐老先生的那一刻,子彈動了,它沿着自己未盡的軌道直行,深深嵌入瓷磚地面之下。
「……這是什麼?」
「徐老先生的污染,這一份污染阻止了他的死亡。」魏吾珍走回到徐傑夫的身旁,「我在移動病床的時候沒有被阻止,代表這份污染只是保護徐老先生不被致死,正常的接觸是可以的。」
「我大概明白了,但是他現在這樣子也沒有好到哪裏去。」Mode試探性地推了推病床,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徐老先生的右臂,「這樣和死了其實也沒有兩樣。」
「這就是魔女的事情了。」魏吾珍蹲下,平時徐傑夫的雙眸,「我們先來聊聊關於這個人的事情。」
「名字,身份。」魏吾珍問道,「你就算不說我們也能夠查出來,我猜你已經猜到我們的身份了,你說是吧?」
「……徐傑夫。」徐傑夫說道,「我叫徐傑夫……身份的話我就是個普通人,機緣巧合知道了污染這類詞語罷了。」
「你接着裝。」魏吾珍冷笑道,「還普通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脖子上戴着的項鍊是污染物吧?我在這裏都能聞到那污染的惡臭。」
「我倒是頭一回聽說污染物還有氣味。」徐傑夫挑眉。
「查到了,徐傑夫。」這時候,Mode在後面揚了揚手中的手機,「是化名,本名不知道,在我們的登記之中他是青溪鎮那邊一個黑商,老魏,資料發給你了。」
「你們?那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了,逆十字?等等……九州這邊的話,應該叫【瓷】。」
「知道的還不少。」Mode笑道,「老魏你處理他,我去外面找一下埃可,順便幫你拖一下時間,免得有人這時候闖進來。」
「行。」魏吾珍點點頭。
說罷,Mode推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魏吾珍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看着坐在地上的徐傑夫,他揚了揚下巴:「誰叫你來的?」
「不透露客戶的信息使我們的原則。」徐傑夫說道。
「徐老先生死了收益最大的是誰?首先是他的女兒,其次是他的孫女……這麼簡單的問題猜一猜就知道,你也說了我們是【瓷】的人,找到本人稍微問問就行。」魏吾珍背靠在椅子靠背上,他長呼一口氣,「津沽這邊的人是幹什麼的……你們黑商都做成這個樣子了他們都不來管管你們?」
「他們為什麼要管?」
「你們黑商應該只做一些普通污染物的交易,我可沒聽說過你們還承接這種害人性命的事情。」
「畢竟有需求,我不做也會有人做。」徐傑夫的雙手即便是被反綁着,他也如不被束縛時一樣散漫,「我可不像你們瓷那樣子崇高,我是人,我想要錢,就這麼簡單。」
「哪怕只是做黑商也能賺不少錢吧?」魏吾珍看起來有點慍怒,他伸了個懶腰,把手機拿出,看了看方才Mode發給他的那些資料,「你在津沽這麼多年,賺的還不少嗎,還用得着做這些?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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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是第一次接這種單子,你信嗎?」
「你看我像是會信的樣子嗎?」
「不太像。」
「那不就對了。」
「那你乾脆放我走吧。」徐傑夫衝着魏吾珍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反正我這兒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你們好好處理你們的事……等一下,你們瓷出現在這裏……魔女事件?!」
「嗯哼?」
「你別告訴我這個老頭子是魔女事件的直接干涉者!我只是一個商人我不想送命!」徐傑夫猛然喊道,「你們這幫瘋子,魔女事件你們居然藏着掖着!你們不應該緊急疏散人群嗎!」
「沒有必要。」魏吾珍輕笑一聲,「再說了,你在這裏怎麼就沒有用了?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你用了什麼方法規避我們的視線?要不是那一聲槍響我甚至不會發覺你已經進來了……你身上帶着什麼污染物?」
「你想搶我的污染物?你們的規定允許你們這麼做?」
「按照正常情況當然是不允許的。」魏吾珍聲音漸漸壓了下去,「但是我不說,誰知道?」
「……你真的是瓷的人嗎?」
「當然是啊。」
「……」
魏吾珍的身子前傾,微笑着看着徐傑夫:「老實交代?」
——就在這時,徐傑夫動了。
他一腳狠狠踹在了魏吾珍身下的椅子上,那一瞬的力量把椅子整一條腿踹斷,而前傾的魏吾珍一時間失去了身體的平衡。
徐傑夫臉上的驚慌失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勾起的嘴角,他整個身子放鬆了下來,就像是已經完全脫離了險境的人。
「哐當——!」
魏吾珍從椅子上跌落,摔在了徐傑夫的身上。
「啊……你的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啊……」
徐傑夫的下巴搭在魏吾珍的左肩,他張開口,溫熱的吐息吹在魏吾珍的耳畔,伴隨着他的那句話語:「……很熟悉啊……讓我猜猜看……瑪門?」
——他知道【瑪門】的存在。
魏吾珍的瞳孔微微收縮,但緊接着,他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靈魂的熟悉感。
很熟悉的感覺。
「……這句話我也想問你。」魏吾珍抓着徐傑夫的衣領,他的另一隻手伸出,扼住徐傑夫的脖頸,在徐傑夫的耳邊輕聲道,「你身上的【東西】……利維坦?」
「看來我們是一路人啊。」徐傑夫笑道。
「我和你不一樣。」魏吾珍鬆開手,把徐傑夫推開,後者被束縛的雙手無奈地攤開,魏吾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我可沒有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那些……惡魔。」
「你錯了,我沒有出賣靈魂。」徐傑夫依舊是那副微笑,「我收買了利維坦的靈魂。」
魏吾珍沒有回答,他的手伸向徐傑夫的口袋——那裏正靜靜躺着一個金色的懷表。
他把那個懷表拿到手中,似乎是確定了什麼。
「你知道拿走它沒有用的。」徐傑夫說道,「在它離開我的時候,它就是一個普通的東西了。」
「所以你也得跟我們走,我會把你送到穗恆,讓他們好好研究一下你。」
「不,你以為我說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徐傑夫說道,「你的名字是什麼?」
「魏吾珍。」
「那麼魏吾珍,說道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徐傑夫看向那扇打開的窗,「這次算我失敗了,下次就不一定還是這個結果了。」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窗外出現了一個少女的身影。
她有着一頭白色的長髮,有着精緻的面容,此時的她正踩在窗沿上,手中的火銃對準了魏吾珍。
「你來啦?麗諾爾。」徐傑夫對着少女打了聲招呼。
「少廢話,準備跟我走。」麗諾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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