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想要離開一個國家,方法太多了,航空,海運,道路,這些交通方式都是一種選擇,只要有一個目的地,只要有錢,只要……
哪兒來的這麼多的只要,喬納斯閉上眼,這個時候他總算能夠好好歇一會兒了,這是在剛來到紐加哥的時候就安排好的合作,影組織會派人把他送到船上,而到了船上,也會有下一個批次的人負責他的安全,直到他到達自己的目的地,一個沒有引渡條例的地方,至少也得和車之鄉、五十星這兩個國家沒有引渡條例,,這樣子才能夠保證自己在新的國家的正常生活。
需要支付的報酬肯定是不少的,倒不如說,在第一次看見影的報價的時候他嚇了一跳,那又能怎麼辦呢?影組織的服務一直都是值得信賴的,了解影這個組織也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是以喬納斯這個身份,而是以海鳥成員這個身份,聯繫影組織購買情報,錢自然是海鳥出,他只需要負責聯繫。
那個時候聯繫的人,和現在開車的人是同一個。
「要休息了嗎?喬納斯先生。」
正在開車的年輕人略微抬頭,借着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喬納斯,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也不過剛剛二十歲,可要知道,在當初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就是這副模樣,隨着時間的流逝,喬納斯也逐漸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有一種維持着自己容貌的方式。
現在的喬納斯並不會垂涎這種保持年輕的方法,畢竟經過五十年的時光,他也差不多看清楚了人世,可若是有一種讓自己回到年輕的方法,他很肯定自己無法抵抗住窺探真相的欲望,再說了,若是真有這樣的方法,那肯定也值不少錢,這個時代不缺那種想要保持年輕的有錢人,別說是保持年輕,能夠讓自己的容貌不衰老就已經足夠讓貴婦人心動。
可他知道分寸,這個年輕人能夠做到這樣的事,那他肯定就有不讓自己因為這樣的事陷入到麻煩的力量,所以,從意識到年輕人特殊之處的那一天開始,直到現在,他也沒有主動開口詢問過相關的事情。
「準備休息。」他說。
「現在休息不是一個好選擇,上午你們對伊卡女士做的事情,還有不久之前的事情,令她有些生氣了,當然了,現在我們還有合作項目,請放心,你不會有事,可你的同伴應該會出現一些狀況。」
「我知道。」
「當然,你肯定知道了,不然你也不會選擇和他們分開在不同的車廂之中,他們應該都不知道吧,他們是如此信任你,正如你當初是也是如此信任安德烈先生,說起安德烈先生,我已經很久沒去那邊看看他的墳墓了,他這一生都在成為你們的『船長』,讓乘上這條船的人成為他的船員。」
「這個比喻我並不喜歡。」
「當然了,你肯定不喜歡。」年輕人笑了笑,「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喜歡安德烈,包括他的海鳥,只是你叛逃出來的時間比我想像中晚,我本以為你應該在八年前就叛逃出來,就在安德烈死去的那段時間,沒想到你居然還繼續在海鳥工作了這麼久,實在是令我感到驚訝。」
「……你一直都在觀察我?」喬納斯把手向下移動了些許,讓自己能夠夠到腰間的手槍,他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少安全感,這個年輕人今天的話未免有點太多了,在之前見面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只會和他交流有關於工作之類的問題,而像是這樣涉及到生活方面的對話,在自己的記憶之中應該是從未出現過的。
「別驚訝,喬納斯先生,因為現在你不是海鳥的人了,所以我不用太在乎我的話語會不會被海鳥拿去分析,你應該知道的,在影這種組織工作,最大的麻煩就在於每個人都想從我的口中挖掘出什麼信息,挖掘出那些有價值的內容,哪怕我不斷重申這些話語沒有意義,畢竟那些人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喬納斯沒有說話。
他看着車窗之外的景色,此時的小車正循着公路行駛,去往另一個港口的公路——是的,另一個港口,並非約定好的港口,而是另一個港口,那幾輛貨車的目的地也是這個新港口,之前約定好的港口只是另一個謊言,完整的計劃只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告訴別人全部都是假消息。
他不相信別人保守秘密的能力,但他相信自己的大腦。
——叮。
他忽然看見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樣,就像是什麼東西的閃光,而與此同時,年輕人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小車發出一種刺耳的轟鳴,在這一串轟鳴聲之中,有什麼東西穿過了小車的玻璃,在綻放出玻璃碎裂的聲音的時候,也擦過了喬納斯的臉頰,喬納斯感覺有一種溫熱從自己的臉側飛了過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人。
在看見那閃爍的事物的時候,他的本能就讓他動了起來,危機感?還是作為一個『人』應有的反應?這個窗戶應該是防彈玻璃,也就是夾層玻璃,在五十星,防彈玻璃的頂級標準一般以制式步槍彈以及常見手槍彈的三米抵近射擊作為評判依據,但是,此時的玻璃被打穿了,百分之一百被打穿了,喬納斯還能夠看見玻璃破碎時候的殘片,很細小,但也很鋒利,只需要落入一點到眼睛之中就足以劃破晶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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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要殺他。
年輕人的手猛然一打方向盤,油門直接踩到底,頓時,這小車爆發出轟鳴,油錶盤上的數字猛然上漲,車身的震顫也變得更加猛烈,這小車是改裝過的,喬納斯立馬判斷出來,發動機的上限比正常的車輛要高,改裝了多少?他不知道,他只感受到強烈的推背感,將他死死按在了座椅上。
「你們毀約了!」喬納斯吼道。
——他的行蹤為什麼會被發現,對方很明顯是有備而來,這枚子彈的目標是他,而且特地選用了較大口徑的子彈,少見的子彈,不然沒有道理能夠打穿這輛車的玻璃窗戶,除了海鳥的人,他只能夠想到是影組織泄露了他的信息,這一輛車只有他知道,只有這個年輕人知道,為什麼,會出現一個前來狙擊他的人?
「冷靜,我們還是很有信譽的,在這一次合作沒有結束之前,你的信息不會被我們泄露出去,我個人建議您還是回想一下,是不是自己忘記了什麼。」
相比起喬納斯,年輕人就顯得冷靜許多,他握着方向盤,保持着小車繼續沿着道路飛馳,這個飛馳並不是形容詞,在到達某些帶有坡度的地方,小車真真切切地『飛起』了一下,這是因此極快的速度導致的慣性,隨後,小車又猛然落在地上。
「……該死。」
喬納斯把自己的身軀向下壓住,避免自己的身體暴露在窗戶之上,他不知道那襲擊者到底是誰,襲擊者在哪裏,因此,他現在只能夠讓自己不被攻擊,雖然窗戶破碎了,可別的部分還在,只要在車輛的保護之中,就一定比暴露在空氣之中要安全得多。
「距離港口還有四分鐘,別擔心,在合作過程中出現的危機狀況,我們會進行處理的,當然了,如果這件事並非我們的過錯,那我們是不會負責後續的問題處理的。」
「我知道,你開車就行。」
喬納斯在心中記着數字,從第一枚子彈穿過玻璃就開始,等待着,差不多的時候,他隨手抄起車裏的一瓶水,朝上一扔,就在瓶子的高度高過窗戶的那一個瞬間,子彈穿過了水瓶,將那水瓶撕裂成了散落的雨。
對方的換彈速度和開搶速度都很快,並且目的是殺死自己,但是對方並沒有對着開車的年輕人開槍,如果將這輛車的司機打死,喬納斯自己就一定會成為活靶子,可是對方並沒有這麼做,那麼,只有兩個可能,一,對方忌憚影這個組織,因此不能夠直接對着影組織的成員下手,二,對方就是影組織的成員,因此不會對自己的同事動手。
不論是哪一個可能性,此時的自己都處於一種被動狀態,對方在暗處,並且擁有精湛狙擊技巧,了解自己的路線,了解自己的計劃,並且和自己有必要的關聯,至少是足以殺死自己的關聯,為了什麼?為了錢?那應該不會,如果是為了錢,就不應該找自己了,而是應該找另外幾位帶了更多錢的人。
是喬薇蒂嗎?是喬薇蒂在派人狙擊自己嗎?也不應該,自己是『違反規則』的人,按照海鳥的規則,自己需要活着回去接受處理,對待違反規則的人,必須要讓對方了解違反了什麼規則,並且在見證下接受處理,像這樣在道路上對自己進行狙擊,並不符合海鳥的習慣。
棘手啊。
喬納斯將手槍握在手中,咬了咬牙,為了自己的未來,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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