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箱庭筆記 殺死一隻妒魔女·貳佰肆拾叄 沒有詩歌的故事(上)

    【五十星·紐加哥】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

    【齒輪·空游獨舞·其七】

    這裏應該要放上一首詩歌,但是此時,詩已經被否決了,所以,本屬於詩歌的位置,就放上這些毫無意義的文字吧,當然了,若是只有這麼一個毫無意義的文字也顯得沒意思,不如就記錄一點奇奇怪怪的信息?或許可以,或許不行,不過,既然有了這麼寫空缺,那總得寫上什麼。

    很多年以前,有這麼一個法則被人提出,說過,如果在故事的開頭寫了牆壁上的一把獵槍,那麼在後面,這一把槍一定要開槍,一定會有一枚子彈從這把獵槍之中迸發而出,不然在開始對這把槍的描述就沒有意義了。

    這便是契訶夫法則,也叫「契訶夫之槍」,是由那位着名短篇小說家契訶夫最先闡述的一個創作技巧,一個故事中提到的每一個元素都應該在後面出場,不然就沒有必要提及,若是獵槍從頭到尾都沒有發揮出作用,那麼它壓根就不該出現在鏡頭之中。

    對於這個理論,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有的人覺得,若是讓人了解了這個法則,那麼在閱讀故事的時候就會特意去注意那些描述,反而失去了不少恍然大悟的感覺,但也有人覺得這反而能夠證明故事的記錄者的能力,若是能夠在已有的描述之中創造出更加精彩的劇情,這反而能夠讓每一個閱讀者感到欣喜。

    不過這些理論對於此時並不重要,畢竟這不是一個被創造的故事,這些都是現實發生的事情,只是通過文字這個載體被記錄下來,這是一個現實,因此,這裏充斥着沒有意義的鏡頭,沒有意義的文字,沒有意義的人,沒有意義的描述,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就存在於此,既然存在於此,那就記錄下來吧,哪怕將來他們不會再出現,現在的他們也是真實存在的。

    ——佚名,《啟示錄》。

    簡·海倫娜感受到有什麼東西被抽離了自己,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感,就像是強硬地掰斷自己的骨骼,把骨髓抽出,把每一寸血肉都絞碎,碾壓,不斷重複着這個過程,在以往,她會把兩條生命放在天平上,讓一個隨機的過程絕對其中的延續者,現在,她自己的生命被放在了天平上,天平的一段是她自己,另一端,是什麼呢?

    ——一粒種子,一顆蘋果,一袋氣球,一層薄膜,一縷殷紅,一串叮鈴,一絲生機,一秤公正,一次死亡,一抹新生,一場暴雨,一段歷史,一種未來,一首詩歌,一場交易,一種可能,一個選擇,一命換一命。

    天平的另一端是仇恨。

    殺死父母的仇恨,殺死弟弟的仇恨,殺死朋友的仇恨,一切仇恨的源頭都是那個男人,被自己稱為叔叔的男人,一個魔女,名為貝露賽布的魔女,在這一次的選擇之中,天平的另一端是自己對貝露賽布的仇恨。

    很快,簡·海倫娜就明白了此時自己在面臨什麼。

    她要在自己的生命和對貝露賽布的仇恨之中選擇一個,也只能選擇一個,若是選擇了其中之一,另外一個就會被捨棄,為什麼此時的自己會被放在天平之上?她不知道,這個天平本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力量才對,可是,為什麼……年幼的大腦無法理解這一點,正如她無法理解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變成惡魔一樣。

    但是她知道的是,若是選擇了自己的生命,對貝露賽布的仇恨就會消失。

    為什麼?她聽見自己好像在說什麼,是什麼呢……對了,她在說『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自己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呢,為什麼一定要從這兩者之中做出一個選擇?

    「看樣子,事情好像更加脫離控制了。」

    邦尼·科芬,當然,稱呼他為科芬先生也可以,此時的科芬先生已經找到了一個最佳的觀景位,他打開了窗戶,看着外界的一切,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他能夠看得見,他看見那條巨大的鯨被分解開來,露出了裏面的那個女孩,是的,海倫娜的身軀之中是一個女孩,還是說,海倫娜本身就是這個小女孩?

    不過相比起海倫娜的異樣,摩門處理惡魔的時間顯然更加奇怪,已經過去了多久?紐加哥異樣已經被人們所見,在這種情況下,摩門又應該怎麼掩蓋惡魔的事情?

    在一開始的時候,科芬先生還會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很快,他就見識到了摩門的手段,在洪水靜止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人高呼這是上帝的神跡,而在不久之前,這種聲音被遏制住了,嚴格來說,是和神學,或者宗教相關的內容都被封鎖了,起碼在這裏,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什麼神跡。

    既然不是神跡,那就是能夠依靠科學道理解釋的事情,人們的腦海之中被強硬地塞進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管這些解釋什麼,至少現在,人們不會因為那些靜止的水而驚嘆,不會因為停在空中的雨而驚詫,在宗教被否決的那一刻開始,一種被扭曲的科學解析就覆蓋了神學,所以,沒有關係,沒有問題,因為這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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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自然也是『查拉斯圖拉閉口不言』的作用。

    科芬先生忽然看見,自己的身旁站着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鯨魚之中的女孩,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女孩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旁,此時,女孩正抬着頭看着自己,女孩的眼睛……和海倫娜一模一樣,在看見這隻眼睛的同一個瞬間,科芬先生就確定了,這就是海倫娜,如假包換的海倫娜。

    「你。」他聽見海倫娜在說話,「當初就是你把我喊起來的。」

    「如果你說的是禱告詞的話,那確實是我念出來的。」科芬先生沒有否認。

    「那你為什麼要把我放在天平上?」

    「這並不是我做的,我能夠做的只是念出禱告詞,天平的兩端是交由你選擇的,海倫娜。」科芬先生說,「不論你選擇哪一邊,我都沒有改變你的決定的能力,我只是讓你選擇,我不能告訴你選擇什麼。」

    「對……讓我選擇,讓我來選擇。」

    海倫娜捂住自己的頭,她蹲了下來,看起來很是迷茫,如果是兩個生命放在天平之上,她本應該能夠做出選擇的,隨便做出一個選擇就好,因為不論選擇哪一邊,都和她無關,可現在不同了,現在天平的一端是仇恨,另一端……另一端是她的生命。

    她的生命是什麼?

    是天平的本身,是權能,是污染,是她存活到現在的本質,如果失去了這份權能,被污染侵蝕的身軀早就已經撐不住了,她並非人類,她是一個怪物,早就知道的,在擁有天平的力量的時候,她就已經成為了那個『叔叔』一樣的怪物了。

    「我還不能死在這裏。」海倫娜說。

    她抬起手,手中,是一個精緻小巧的天平,此時,天平的兩端已經放上了東西,海倫娜提着那個天平,在這個時候,天平的兩端是持平的,在沒有做出選擇之前,天平並不會朝着某一方傾瀉,不論在放到天平之前這兩者有多重要,在放在天平的那一刻開始,它們並無區別,在身軀被解構之後,海倫娜已經不具備天平的承載能力,所以,現在的天平要讓海倫娜做出這個選擇。

    「我不會放下那個仇恨的……」

    不可能放下的。

    ——歸根結底,依靠『肉』來填飽所有人並不現實,因為世界上的肉沒有這麼多,但是肉確實是最好的食材,它有着充足的營養,汁水,不論是味道還是口感,都是我所品嘗過的美食之中最美味的,千年之前人喜歡吃肉,千年之後也是如此。

    ——因為這真的很美味。

    我說過的,我說過的,我要親手殺了他,不論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殺了他……

    海倫娜的手按在屬於『仇恨』的那一邊,然後,她的手化作砝碼,將天平的平衡打破,而也在這個瞬間,天平被抽走了,屬於海倫娜的權能被徹底剝離,這最後一個選擇讓陪伴了海倫娜不知道多少年的權能消散,女孩跪在地上,手中死死抓着一個砝碼。

    「這是代價嗎?」女孩喃喃自語,「這就是代價嗎?」

    這就是她要付出的籌碼,作為自己使用了這麼久的權能的代價,在失去承載權能的軀體的那一刻,她就必須支付代價,要麼,是失去權能,要麼,是失去獲得權能的一切,她選擇了前者,哪怕失去權能,她也不能夠忘記。

    這是她存留至今的意義。

    她要殺死一個名為貝露賽布的魔女。

    簡·海倫娜啊,簡·海倫娜,這份近乎瘋狂的執着實在是令人動容,或許這也是為什麼,此時的她還存在於此,藍色的熒光流淌着,流向女孩的身軀之中,名為空游獨舞的惡魔,在這個時候和簡·海倫娜這個名字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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