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澤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依舊板着臉的母親,跟着支支吾吾說道:「娘你...你這說的也太....」
「太什麼?你就說你是不是這麼想的吧。」林婉抱着手臂,像是在審問犯人。
被審問的秦澤臉皮變得滾燙,心想娘你猜得倒是挺准,但你這話說得也太直率了吧,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兒子臉皮薄,你這話說得讓我怎麼接啊。
秦澤正躊躇着不知道怎麼開口,林婉的審問卻來的又快又猛:「哼,你這臭小子,平日裏可不見你優柔寡斷的,現在卻吞吞吐吐的。」
「別說你沒這個打算。」
見母親這樣說,秦澤臉紅的跟柿子似的,只得擠出尷尬的笑,硬着頭皮說:
「唔..是有這個打算。」
「我就知道。」林婉嘴角微抿,露出一絲得意,但這表情也只是稍縱即逝。
秦澤垂着腦袋,不好意思與母親對視,他看着手中紅潤的李子,又說道:
「娘,我是真心覺得她挺....」
「挺好看是吧?」林婉話說得直截了當。
秦澤這才抬起頭看向母親,正欲辯解,誰料母親卻跟連珠炮似的又吐出一大段話來:
「這位永寧郡主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她呀,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在金陵早有聲名,都說論相貌這天底下是無人能比得上她,我雖見的少,但多年前她曾來過我們府中,那次匆匆一撇我就知道這女子長大後必定是個禍國殃民的。」
「此後果然是如此,不知有多少王孫貴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由此可見,此女乃是個十足的狐媚子,誰看了不想讓她做自己的女人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啊這....哈哈。」秦澤生硬的笑。
「你還怪樂呵的,我看你也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林婉嗔怒道。
秦澤當即挪動椅子湊到母親身邊解釋說:「那怎麼可能呢。」
「娘你這麼說那可真是小瞧你兒子了,我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縱然她是仙女下凡,於我眼中一樣與常人無異,我甚至分不出個美醜來。」
「我只是見她是個有氣節的好女子,這才想着不如留在身邊罷了。」
話音剛落,林婉再繃不住,她一把掐住秦澤臉皮,笑罵道:
「我看你不僅曬黑了,這臉皮倒也厚了不少,說這話你也不害臊。」
見到母親笑了秦澤就知道這事八成是妥了,先前她板着臉不過是在擺個架子,他當即捉住母親掐臉的手,笑嘻嘻的說道:
「娘我真是搞不懂你了,剛剛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着我,這會都上手掐了,我這臉皮薄得很,掐壞了沒十天半個月長不好,你兒子這還是剛回來,你就這樣對待,那過幾天豈不是就要趕我出家門。」
林婉儘管還想收拾收拾臉色再擺一會兒,但秦澤這一番插科打諢卻讓她着實難繃,只得嗔道:
「嬉皮笑臉的,也沒個正形,你如今可是一國之君,可不能這樣。」
秦澤又往母親身邊前湊了湊,笑說道:「在外人面前那我肯定不這樣。」
「但在娘身邊,我哪是什麼一國之君,我呀,只是您兒子。」
這順滑的恭維讓林婉五內舒暢,看向秦澤的目光一下變得柔和起來,於是開口也溫柔了起來:「這話倒也沒錯。」
「是這個理吧,哈哈。」秦澤笑着拿起手中李子往林婉嘴邊送去。
「我手裏有呢。」林婉嘟囔一句,秦澤卻仍是笑吟吟的送到嘴邊,她只得就着咬了一口,嘴中卻又問道;
「她人呢?」
「誰啊?」
「還有誰,又裝糊塗是吧?」林婉拍開兒子想繼續投餵的手。
秦澤轉手將那李子送入自己嘴中,一邊嚼着一邊含糊不清的回道:「在宮裏頭。」
「皇宮?」林婉挑眉。
「嗯,我直接將她帶到宮裏了。」秦澤吐出果核,接着又說道:
「畢竟......她也沒地方可去。」
「金陵已經沒有她的家了。」
此話一出,林婉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立刻止住,她沉默了下來。
秦澤也不言不語,只是順手又從果盤拿來一顆李子,將那紅潤飽滿的李子放在掌心滾來滾去,就這麼怔怔的看着。
沉默幾息後,林婉長嘆了口氣。
「也是個可憐丫頭。」
秦澤默不作聲,但卻點了點頭,手跟着一把將那與掌心滾動的果子握緊。
而林婉這時卻又嘆息道:「澤兒,你爹是被金家人設計害死的,為娘知道後心裏那個恨啊,我就想着你有朝一日有大軍在手,一定要給你爹報仇雪恨,讓那些人得到報應。」
「你也做到了,但金家這個孤女,我......」說到這,她聲音略顫。
「娘。」秦澤輕喚一聲,站起身握住了母親顫抖的雙肩。
林婉握住秦澤搭在肩膀上的手,搖着頭說:
「她是金家人,還是那金唯尊的女兒,那是個大奸大惡之徒,金風鸞是無能昏庸,但若是沒有金唯尊在後面推波助瀾,也不會讓你爹枉死。」
秦澤無話可辯,只能握緊母親雙肩。
林婉繼續說道:「而這女子,作為金家人,娘想恨她,也想她和她爹一樣得到報應,可是......」
「可是她偏偏卻和那些人又不一樣,娘明事理,不是糊塗人,娘知道她去刺殺就是去捨生取義的,這樣的女子,娘即便想恨.....卻發現怎麼都恨不起來。」
「現在金家已經被推翻,這女子倒變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女,娘心裏又覺得可憐。」
「可娘知道不該可憐她,固然金家做的那些事和她並無關係,但她身上依舊流着金家人的血,娘怕一看見她就想起你爹當初被金家人害死的事。」
「我心裏就是這麼告誡自己的,可今日你提到她在金陵已經沒有家了,娘這心裏頭......」
說到這,她緊緊抓住肩上兒子的手:「我......心裏還是難過。」
「但我不該難過才對,為一個金家人難過,又怎能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親.....」她抹了抹眼淚。
這一番話讓秦澤感慨萬千,細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後,他彎下腰,摟着抽噎的母親溫聲說:
「因為娘是好人。」
「好人就是見不得另一個好人下場悽慘,所以娘心裏難過。」
話音落下,林婉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向秦澤:「澤兒,她真是個好女子嗎?」
「嗯。」秦澤答應一聲,認真的看着母親說:
「我想娶她,還想照顧她一生一世,想重新給她個家。」
「娘,可以嗎?」
林婉擦去淚水,伸手撫上兒子認真的臉:
「當然可以,澤兒。」
「你是我兒子,無論你想做什麼,娘都支持你,以前是,現在也是,今後同樣是,娘永遠支持你。」
話音落下,秦澤感動不已,眼眶一下就濕了,他一把摟住林婉:「娘,你真好。」
林婉這時卻小聲說:「娘對你好,那你也要對娘好。」
「嗯,那是肯定的。」秦澤鬆開手,看着她笑說。
林婉卻突然朝他眨眨眼:「那明年初我要抱孫兒。」
——
「小姐,太后交代過,讓您務必今晚與她一同用膳。」
「先前我已經遣人去您府中說過了,您不必擔心。」
前堂,估摸着母子二人已經聊了一陣,張紫笙在交代過可以去問問何時上膳後,便打算辭別回府,不料剛和婢女說了這事,婢女卻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好。」張紫笙答應一聲,旋即轉身坐回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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