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被鮮血浸染的城樓上燃燒着烽火,火燭搖曳中,士兵們走來走去,清理着城樓中的屍體。愛字閣 m.aizige.com
安陽郡內城居民區,不同於往日夜間仍有燈火,今夜,卻是出奇的漆黑寧靜。
而在通往內城居民區的街道中,張遼與徐晃帶着一隊人馬正往城中奔去。
二人騎在馬上,走了許久還是不見半個人影,靠近內城那片交戰區域的民居中,百姓們都已經逃走。
他們逃走的很是慌張,很多民宅甚至都沒有關上門。
又往前騎了片刻,這才看見前方出現了一群逃難的百姓,這些人神色慌張,攜兒帶女,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此刻聽到後方傳來馬蹄之聲,更顯慌亂,一些人連家當都不要了,直接邁着大步往前狂奔。
徐晃嘆了口氣,隔着老遠大喊道:
「不要跑了!王爺雖然進了安陽郡,但絕不會動你們分毫!」
「這安陽郡,該怎樣還是怎樣!」
一聲大喝之下,那群百姓卻還是不停下,依舊是慌不擇路的往前狂奔,一些幼童哪裏見過這般陣仗,被嚇得嚎啕大哭。
張遼搖搖頭,拉停了韁繩,看着徐晃道:
「歷來攻城,城破後便會被洗劫一番,這些百姓們早已明白,是怕到心裏去了。」
「百姓們害怕戰亂,畢竟到了最後,受苦的都是他們。」
「再等幾日吧,我們不在城中生事,這些人自會回來的。」
徐晃點點頭,二人看着那群逃難的百姓,久久才收回了目光。
——
內城區軍營。
營帳中,燭火搖曳,秦澤端坐於椅中,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張堪輿圖。
在營帳門口,典韋抱着胸,臉上卻有些悶悶不樂。
秦澤目光在堪輿圖上一一掃過,安陽郡乃是一座軍事要道,向東直通東海,向南可順道而下,直逼京師。
接下來的路途,是幾座小城池,這些小城秦澤知道兵力不多,因而倒也不是太過在意。
安陽郡被破,今日殺了一二十萬人,這等雷霆手段,那些小城中的統軍,怎敢與之相抗。
有了安陽郡這個前車之鑑,那些小城自當不攻自破,投降只是早晚的事罷了。
但在過了這些小城後,接下來要走的路就不再那麼順遂了,所要過的,乃是一片山區。
秦澤目光落在了堪輿圖上標註的那座山上。
雁落山。
之所以格外關注這座山,並不是此山周圍有什麼大型城池,相反,這座山倒是罕無人跡,畢竟從這名字就能看出,此山險峻至極。
進出雁落山,只有一條直道,內里一馬平川。
如今安陽郡已經被自己拿下,金風鸞丟了這麼一座重鎮,自會暴跳如雷,因而接下來她定會派出大軍前來。
之前黃龍被剝奪兵權,他手上的盤龍軍可是直到現在還未曾動用,秦澤猜測金風鸞下一步必定要動用這支大軍了。
而這雁落山,有如此天險,秦澤相信,金風鸞八成會將盤龍軍派到這裏來,將此地作為戰場。
想到這裏,秦澤摸了摸下巴,從堪輿圖上收回了目光。
目光遠眺,他見到典韋的模樣後,不由嘴角微抿,淡笑道:
「怎麼?拿了安陽郡,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聽到秦澤問話,典韋轉過頭來,嘆了口氣道:
「那連孝儒,被徐晃一刀砍了。」
「今日一戰,我未曾殺一員大將。」
聽到這話, 秦澤搖搖頭,心中暗自發笑,他站起身來,開口道:
「我當何事。」
「大乾如今雖是被這金風鸞弄得病入膏肓,腐朽不堪,但她手上,還是有些猛將的。」
「這連孝儒雖為三品安南將軍,但也不過是一小卒罷了,她手底下的大將,可都握在手心,護着她的京師呢。」
「你要戰,有的是機會。」
典韋眼前一亮,探頭道:「哦?還有猛將?」
秦澤淡淡道:「那是自然,金風鸞唯皇權至上,為了鞏固這皇權,她手中怎會無兵呢,這些年她的舉措,都是為了將兵權下派給她金家嫡系。」
「就說那慶王的幾個兒子,老大金建仁行軍作戰多年,當初在沙場上倒也有些聲名,如今黃龍已死,這金建仁八成也得了他的兵權,還有幾個子侄,也各有兵馬。」
說到這,秦澤手指堪輿圖上的【金陵】二字,接着道:
「這金建仁,遲早會與我們會有一戰。」
「屆時,你就不會愁着無人交手了,這金家的人,可不少呢.....」
聽到這話,典韋咧嘴一笑,眼睛也跟着眯了起來。
正這時,營帳門被掀開,張遼與徐晃二人走進帳內。
「主公,已經在城中各處貼了告示,那些靠近城區的百姓,想必不久後便會回來。」
秦澤微微頷首,緊跟着道:
「那就好,不要動百姓一物,咱們糧草足夠,行軍作戰所需的物品也可從連孝儒這裏取。」
「今日大勝,這安陽郡的百姓卻是怕極了,不過....這也沒辦法。」
「長痛不如短痛,我早日攻入金陵,才能讓大乾早日恢復平靜。」
一席話說完,帳中幾人皆點頭。
秦澤看着堪輿圖,沉思良久後,微嘆一聲道:
「攻城守城,最後這城池還是被毀的成一片焦土,說起來,這都是大乾的土地。」
「可不得不戰,流血不可避免,這大乾,不破不立啊。」
「是,主公。」話音落下,幾人皆露出沉思表情。
秦澤從桌案上拿起堪輿圖,接着道:
「再南下,接下來這兩座小城倒是輕而易舉便能拿下,應該不用強攻了,而這裏,很重要。」秦澤手指着【雁落山】的標註。
「雁落山,將是我們的下一處戰場。」
張遼徐晃二人探頭看去,面露不解之色。
「主公,金風鸞已經派兵去了這裏?」
秦澤搖搖頭,「不知道。」
「安陽郡這座重鎮,今日雖是攻了進來,但剛剛高順已經回稟我今日戰損了,死者傷者加起來也有幾萬人。」
「而安陽郡的城防,也被我們毀去了一半,奪下它我就不能不管它,因而若無必要,能不攻城最好,連孝儒這老賊,哼。」
搖搖頭,秦澤接着道:「安陽郡對大乾至關重要,金風鸞得知此地失守後,必然會派大股兵馬前來奪回。」
「雁落山,是必經之路,我要南下,她要派軍北上。」
「因此,這雁落山,我要把它變成一場規模巨大的戰場。」
「她派來多少人,我便殺多少,殺得越多越好,接下來...離京師可就近了啊,她還有多少人可以派過來阻擋我呢。」
張遼點點頭,跟着道:「如此甚好,繼續推進在城中打,總比不過在野外陣地上交戰,至少....城池不會被毀。」
秦澤微微頷首,「不錯,反正總要打下去,避開城區是最好的選擇。」
「這雁落山,倒是險的很,若她已經派去援軍在那裏了,對咱們來說,確實要下一番功夫,不過....也說不定。」
「安陽郡我一日便將其攻破,消息還未傳回京師,而雁落山,也有可能還沒有兵馬。」
「因此,在安陽郡破後,我已經讓燕雲十八騎趕赴雁落山了,希望那邊沒有兵馬,若是我們先佔了地利之勢,可就方便多了。」
話音一落,眾人皆點頭稱是。
典韋也跟着點頭,但突然笑道:
「主公,我記得你先前說過,安陽郡是那娘們的小銀庫,如今叫咱們打下來了,這娘們豈不是要缺錢了?」
話音一落,秦澤搖頭笑道:
「她在修繕皇宮,我來北涼前還在加蓋,安陽郡的稅銀還未送去,東海那邊的稅銀也要途經此地,如今安陽郡歸於我手,接下來是送不去京師了。」
「丟了幾座城可能她也只覺得丟了顏面...」
「但這口袋裏的銀子少了,呵,以她的脾性,恐怕要氣的跳腳了。」
「也正因此,接下來,她是一定要奪回安陽郡的,她會派來大軍,而這一次,就看她會派來多少人,我們又能解決多少了。」
「哎,這奪下安陽郡,說起來還真是跟割了她一塊肉一般。」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笑聲中,燭火也跟着搖曳了起來。
——
京師,明月夜。
微風吹過皇宮,宮女們提着燈罩進了寢宮。
雖是深夜,但寢宮內卻依舊燈火通明,床榻前,金風鸞面如白霜,她斜躺在床上,接過了侍女遞過來的清茶。
「陛下,還是給您叫來太醫吧。」那侍女小心翼翼的開口。
「不用,只是有些胸悶噁心,過一夜也就好了。」金風鸞伸出素白的手臂,那侍女立刻從她手中接過了茶盞。
「可有什麼急報送來?」金風鸞摸着額頭道。
「回稟陛下,沒有。」
「陛下之前送去南蠻軍的金牌,這兩天應該是已經到了,他們收到金牌,自會加快行軍,早日抵達安陽郡,陛下可放寬心,以龍體為重啊。」宮女低着頭道。
金風鸞微嘆一聲,顰着眉頭道:
「朕怎會不知呢,只是這秦澤一日不除,朕這胸口便是憋悶,先前去了國師那裏一趟,回來後倒是睡了幾個好覺。」
「這幾日,不知怎地,卻又感覺不舒服了。」
宮女勸慰道:「陛下,天色漸冷,風也刮的厲害,京師往年都不曾這般,許是陛下思慮太重,又着了涼,這才龍體不適。」
「陛下,夜深了,您還是早早安寢才是。」
金風鸞揉了揉眉心,搖搖頭道:「希望武奎能早日到安陽郡,將那逆賊鎮壓,不然朕都睡不踏實,唉。」
話一說完,金風鸞使了個眼神屏退宮女,沉默着縮回了被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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