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站在門外的許諸扯了扯正豎着耳朵聽的典韋手臂,他小聲說:
「往後靠靠,站那麼近幹嗎?」
「難道你還真以為她會突然暴起,對主公不利?」
典韋不明所以,一臉疑惑的看着許諸,許諸一手拉着他的胳膊,一手扯了扯晴兒的衣袖。
二人就這麼被許褚拽離了門口,典韋一頭霧水,正要發問,許諸卻看向一臉緊張之色,還在豎着耳朵聽的晴兒低聲笑道:
「小丫頭,來,叔叔給你講個笑話聽。」
「你平日話那麼少,還會說笑話?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名堂來。」典韋來了興致,探頭說道。
晴兒不敢違抗雖滿臉笑容,但依然一臉兇惡的許諸,只得湊過去埋着頭聽了起來。
而在房內,面對金長歌的回答,秦澤眉頭一挑:
「這麼說來,即便是自己的子女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你也六親不認,痛下殺手?」
金長歌攥緊了拳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莫說我沒有子女,就算是有了,那更該嚴加管教,犯了罪,更應嚴懲不貸。」
說到此處,她柳眉微顰,看着秦澤繼續說道:
「陛下,聽你這意思,難不成您今後是要......」她審視着秦澤,目光像是刀子一般鋒利。
秦澤摸了摸鼻子,微微往後仰靠在了椅子上,道:
「你說的有道理,但天下間真的有人能如此行之嗎?我看很難。」
說罷,他一臉深沉的看着金長歌:「恐怕,像你這樣的,是少之又少。」
感受到這滿是侵略的眼神,金長歌莫名心中發慌,情不自禁往後縮了縮,瓮聲瓮氣的說道:
「普通人倒罷了,可你是皇上,那就不僅要嚴以律己,還要管好身邊的人,不然.....」
「不然什麼?直說便是,難道你還擔心觸怒我,從而砍了你的頭?放心,對待敵人我才下狠手。」秦澤見金長歌吞吞吐吐,於是追問道。
金長歌再無所顧忌,坦然說道:「那不就變成下一個大乾朝廷了嗎?」
「陛下如今尚且年輕,百姓們也拿您唯首是瞻,但終歸今後是要誕下皇子,待您年老也要傳下皇位,屆時執政的若是個昏庸無能之人.....」
金長歌想起了家族,不由的嘆了口氣:「那就再度重蹈覆轍,陷入覆滅的輪迴了。」
「而百姓們,自然又要跟着受苦。」
隨着金長歌的這一番話說下來,秦澤眸中有異彩浮現,這位曾經的永寧郡主,在經歷過這一番痛徹心扉的事情後,心智已經磨礪得遠超常人。
於是,秦澤沉聲說道:「你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我也不想。」
「不如.....」這次,輪到秦澤吞吞吐吐了。
「不如什麼?」金長歌清亮的眸光中有着疑惑,於是追問了起來。
秦澤潤潤喉嚨,說:
「如今我為一國之君,接下來我要帶領國民走向富強,讓我焱國,成為此世間最為強盛的國家。」
金長歌點頭:「嗯,這些話,你先前在法場說過,我聽到了。」
秦澤有些詫異:「你不是昏迷着嗎?」
「我醒了一小會,之後又睡過去了,沒辦法,我好幾天沒吃飯,太虛弱了,不然我就從頭聽到尾了,畢竟你說的挺振奮人心的,我愛聽。」金長歌慢條斯理的說道。
說完最後一句,她又連忙補上一句:「百姓們也聽得振奮,都愛聽。」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聽着許諸笑話的晴兒笑的前仰後合,一旁的典韋卻面色凝重,在不斷撓頭,許諸扯了扯晴兒的衣袖,說:
「小丫頭,聲音小點兒。」
「哦,好!」晴兒連忙止住笑聲,面色一正,許諸接着道:
「那麼,我要說第二個笑話了,都聽好啊。」
許諸開始說起第二個笑話。
在房內,待金長歌說完後,秦澤拖着椅子往前挪了挪,靠近了床鋪。
金長歌攥緊被子往後靠了靠,掌心中竟莫名沁出了細密的汗來。
她只能認為是窗外的夕陽依舊熾烈,導致自己發起了熱,而不是因為眼前人的迫近。
事實上自從出了金陵來到南澤,一直到今日,除了晴兒以外,她還從沒和別人說過這麼多心裏話。
而即便是晴兒,有些話即便說了她也是聽不懂。
而對於秦澤, 金長歌不知為何,只覺得他似乎在裝蒜,如今的這輪對話,與其說是閒聊,更像是他在問詢。
看到秦澤微微探出身子,臉色變得凝重,金長歌有些緊張了起來,手也有些無措。
秦澤探着身,看着金長歌有些侷促的臉,在沉默兩息後,開口道:
「我們的國家,終將成為一艘劈波斬浪的擎天巨船,會隨着時間的推移,它不僅會越來越大,還會航行的越來越遠。」
「在此期間,船上的人一定會換一代接一代,前人逝去,後人跟上。」
「而把控船隻方向的舵手們,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不論是誰負責掌舵,都要有堅韌不拔的意志,以及崇高的品格。」
秦澤深吸一口氣,金長歌呼吸也在這時變得粗重起來,情不自禁的低垂了眼帘。
「願意上船嗎?來幫我一起掌舵。」
「我的船,需要你這樣的人。」
秦澤站起身,看着金長歌低垂的臉,沉着的向她伸出了一隻手。
像上次一樣,依舊有些出乎秦澤意料,絲毫還沒有兩息時間,金長歌那纖細素白的手掌已經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金家人。」雖握住手掌,但她並沒有抬起頭,而是低聲說道。
「已經不是了。」秦澤回道。
「你這樣是冒天下之大不諱,朝廷中眾臣也會為此不滿的。」金長歌聲音愈發小了。
「冒天下之大不諱的事,你已經做過了,事實證明,它並不是錯的。而新的王朝,將來會出現更多這樣的事,而我,並不是墨守成規的人。」秦澤平靜的說道。
「可我...終究留着他們的血,這是沒辦法改變的,天下人也都知道,我是罪人之女..」金長歌的聲音顫抖了起來,連帶着那睫毛都跟着抖動。
「我不在乎,此外,自今日起,你不姓金了,我剝奪你的姓。」
「以我之姓,冠汝之名。」
秦澤輕輕拉了下這隻纖細的手掌,金長歌與此時也抬起了頭,顫抖的睫毛下,一雙眼中已經滿是水霧。
「餘下的歲月中,帶你看看我們的國家,究竟能強盛到何種地步。」
「想看嗎?」秦澤低下頭,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擦拭着她眼角的淚珠,目光變得柔和。
這一次,金長歌沉默了許久,而那淚珠無論如何也擦不乾淨,當越流越多,多到讓秦澤都有些手足無措之時,金長歌輕啟櫻唇,顫聲說道:
「想。」
她緊緊握住秦澤的手,力氣大到讓秦澤明確的知道,她確實有着極強的武藝。
不僅能斬外面的敵人,也能斬家裏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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