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後方,秦澤依舊站在雲梯車上觀察着前方的動向。
如今天色已黑,但他可沒打算就此停止攻城的勢頭,而這座巨型城池的牢固程度,確實讓他有些意外。
原以為那羊馬牆是由坌土所造,以火炮強行轟擊,次第施放定能將其轟開缺口,但轟擊到了現在,也不過是摧毀了羊馬牆上的城防,而這面城牆依舊堅固。
這種情況下,就不得不渡橋過河想辦法破開羊馬牆下的大門,只要能打通這條路,就能將火炮帶進城去。
而現在,他正等着護城河上的壕橋裝好,乾軍並未摧毀壕橋,這定然是他們露出的最大破綻!
秦澤明白對面的人是想要通過不斷給己方造成傷亡,以此來取得這場南澤攻防戰的最終勝利,但可惜的是他們死也不會料到自己可以不斷召喚兵馬。
正此時,秦澤雙目一凝,眼中露出一抹亮色。
遠處,那護城上的壕橋被先前的突擊騎兵們給放了下來,秦澤精神大振,當即下令讓火炮營往前邁進!
為了應對這場戰事,火炮營中除卻有虎蹲炮這種重炮外,還有單兵型小炮,如今它們分批次放置在了轒轀車中。
而隨着秦澤的一聲令下,當即,火炮營與更多的騎兵們發起了推進!
秦澤依然未動,他知道攻入羊馬牆後便將迎來更為殘酷的廝殺,畢竟對於南澤城來說,瓮城是最為實用的城防建築。
略微考量後......
他還是選擇再兌換些兵馬出來。
——
「拉!!!用力啊!」
「砸死這幫混蛋!」
羊馬牆內,梢夫們揮汗如雨,奮力拉動着那粗壯的梢索,在一聲「放」字中,置放於彈巣中的礮石猛地彈起,一躍沖向高空!
「不要停!多射些礮石出去!」
士兵們不敢停歇,人人氣喘如牛,一輪放完立刻搬運礮石,大的礮石用盡就放小顆的礮石,雖然這些小礮石不一定能直接殺死敵人,但只要命中,就能讓敵軍受傷不輕。
敵軍正在衝鋒,這個消息人人都已經知道了,因此此刻儘管是盲視野,但他們還是儘可能放出更多的礮石。
而在角樓之上,側身靠在箭窗旁的小胡卻在這會偷得了半分閒,作為弓弩手的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有等到敵軍突破羊馬牆進來,那時才是他發揮作用的時候。
他摸了摸胸口,從懷中掏出張餅子來,戰時狀態自然來不及吃飯,這還是他中午時分特地留下來的。
剛想咬上一口,小胡卻突然想到張哥,回過頭去看時才發現旁邊的箭窗上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嗯?張哥去哪裏了?」小胡心生疑惑,按理來說這那個箭窗該張哥去把守,自己與他相近,到時也能相互照應。
將硬邦邦的餅子又揣入懷中,小胡轉身走出兩步,這才看到幾十米外張哥正彎着腰和百夫長在說着什麼。
百夫長揉着眉心,臉色似乎有些難看,而張哥的臉色卻平靜得很,似乎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
隨後就見百夫長拍了拍張哥的肩膀,低着頭說了幾句話,張哥點點頭,兩人這才一左一右的分開。
小胡回到自己那扇箭窗下,待幾聲咳嗽的聲音傳來,小胡一扭頭,果然看見張哥捂着嘴已經回來了:
「張哥,我這還有張餅子。」
小胡在懷中將餅子掰開,剛準備遞過去,張哥卻背靠着箭窗慢慢坐下,搖頭說:「不要,你要吃就快點。」
「叛軍衝鋒的勢頭很猛,咱們的戰礮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們已經開始渡過壕橋了,馬上就要抵達羊馬牆。」
小胡眸光微微一晃,沉默地又將那掰開的餅子揣入了懷中。
「怎麼?吃不下了?」張哥扭頭瞅了他一眼,略顯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胡低垂着腦袋不言語,但卻已經轉過身望着那箭窗外的場景,下面的礮石已經越來越少了。
張哥也從他身上收回了視線,他依舊背靠着箭窗,雙眼沒有焦距的看着深邃的夜空,自言自語地說:
「羊馬牆本來就要放掉的,但不該是在這個時候。」
「按原定的計劃來講,至少也要好幾天後才有可能丟掉羊馬牆。」
說到此處,他垂下腦袋,瞥了眼小胡,見他仍在看着窗外,這才扭頭看向左手,左手掌心慢慢攤開,一團粘稠的鮮血正在掌心中。
隨手在地上擦了擦,他深吸口氣,接着說:
「才戌時,他們就快要衝破羊馬牆了。」
「太快了啊。」他手扶着城牆慢慢坐起,而小胡也在這時轉過了頭,他的眼神中明顯帶着迷惘與恐懼:
「張哥,你說...他們進了羊馬城後,咱們....能遏制他們的攻勢嗎?」
張哥偏頭看着他,臉色平靜。
小胡垂下腦袋看着地面,聲音略有些顫抖的繼續說:
「上面的人都說等叛軍進了城,那就是瓮中捉鱉,屆時他們的火炮將再難以發揮作用,咱們可以居高臨下的對他們進行射擊。」
「可是.....叛軍卻已經將逼得我們將計劃全部提前了,這種情況下,真的能夠遏制他們嗎?」小胡抬起臉,上面寫滿了忐忑不安。
「咳咳。」張哥咳嗽了兩聲,剛要開口,下面卻突然傳來嘶吼聲:
「快走!都上去!」
「快!毀掉戰礮!快上樓!」
急促的嘶吼聲接連響起,接着便是斧子劈動的聲音,張哥吐出口濁氣,回答了小胡的問題:
「能的,只是肯定要伴隨大量的傷亡。」
說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左側方向,「看到沒有,有它們在!」
「呵,叛軍想吃掉咱們,他們也會被我們撕下一塊肉來的!」小胡看着張哥的臉,那張臉上竟露出一股瘋狂之色。
但也不過一瞬,那瘋狂之意便消弭無蹤,張哥臉色恢復平靜,又看向了窗口:
「他們要進來了,小子。」
「準備迎接他們吧。」
小胡神色一緊,手握住了早已備好的弓箭。
——
羊馬牆外。
隨着軍隊陸續通過壕橋,各種戰具抵達了最前線。
數十架雲梯開始架上羊馬牆,部分焱兵開始通過雲梯往上攀登。
而在下方,面對這高聳的羊馬牆,以及那扇沉重的閘門,焱兵們從轒轀車中取出小型火炮,而緊跟着,炮手們立刻開始拆解。
他們即將開始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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