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眾人一臉火熱,金建仁滿意的點了點頭。筆神閣 bishenge.com
接着, 他沉聲道:
「援軍已去,但想來他們還不能完全鎮壓叛軍,要想鎮壓叛軍,得集合我們的所有兵力!」
他扭頭看向金肇,接着說:
「原先我是想讓神機營和我們聯合作戰,讓你作為領軍大將前去,但現在,既然要決定一舉拿下叛軍,那就須得做好萬全準備!」
「因此,我將親自帶領你們一同前去鎮壓叛軍!」
「如今時間緊迫,待今夜過後,明日一早,咱們便立刻動身!」
話音剛落,金肇小心的建議道:
「將軍,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剛剛眾人已經宣誓效忠,助其稱帝,因而此刻金建仁態度也緩和許多,他點頭道:
「但說無妨!」
金肇摸了摸下巴, 這才接着說道:
「昔日,金莽將軍在軍中時,曾說凡要接下一場戰事,須得做好勝利與失敗的雙重準備。」
「因此....末將覺得......」一邊說着,金肇一邊觀察着金建仁的神色。
金建仁面色未變,而一旁的金茗卻皺着眉頭打斷:
「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想說我們去鎮壓叛軍,會失敗?」
「金肇,你怎會如此.......」
金茗的話被金建仁揮手打斷,他朝着金肇道:「你繼續說。」
金肇立刻擺手,急忙道:
「不不不,大家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我想說的是,百里原狼煙示警,形勢急迫,雖已派出援軍趕赴中南關抵禦叛軍。」
「但末將是擔心......會不會在援軍趕到之前,叛軍便已經破了中南關。」
話音剛落,金茗沉聲道:
「不可能!百里原發來狼煙示警,而不是已經敗了,他們還在鏖戰,只不過戰事不利。」
「這一場仗還沒有徹底結束,叛軍又怎會再度發起衝擊中南關的決定?這樣硬打,誰能受得了?」
「那可都是人啊!叛軍也會有傷亡,也會累,我可不覺得他們能立刻破了中南關。」
金建仁沉默不語,只是摸了摸額頭。
金肇看了一眼金建仁,見他不說話,他繼續說:
「話雖如此,只是叛軍這一路南下經歷的戰事,無論是哪一場,可都是打的又快又狠。」
「連孝儒鎮守的安陽郡,那城防嚴密得可說是毫無疏漏,而安陽郡被破,幾乎是短短几天時間。」
「並且, 還不是叛軍混入內城導致被破的,而是強攻被破。」
「破了安陽郡,沒多久他們就在雁落山擺下「瓮中局」,一舉殺了蠻族大軍和金莽將軍帶去的兵馬。」
「以此為鑑,這中南關.....我看還真有可能在援軍趕去之前被破。」
說到這裏時,諸將中,已有多人跟着點頭。
便是連先前出言的金茗,這時也陷入了沉思。
而金建仁,這時抬眼看向了金肇,面色凝重的說道:
「若是作最壞的打算, 還真有可能被你說中了。」
「假若中南關被破了,我們只能在路上和他們進行遭遇戰。」
金肇連連點頭,跟着說:
「將軍說的是,末將也是這麼想的。」
「在中南關進行阻擊戰,殺傷敵軍後再開關進行追擊戰,那固然是最好的結果。」
「但若是中南關被破,他們繼續南下,而我們正在趕去的路上,屆時,在路上進行遭遇戰,末將覺得.....不妥!」
「迎戰叛軍,得讓我們來進行主導權,由我們來決定戰場,如此,勝率會大大提高!」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金建仁,而金建仁,則在嘴中緩緩吐出二字。
「會昌。」
從中南關到金陵的這段路上,有座名為「會昌」的城池。
此城數年前,曾在此爆發過一場戰役,那一戰,可謂是慘烈至極。
而金建仁,正是那一戰的親歷者。
那一戰過後,會昌城防大多破損,但戰事結束後,朝廷便派下人來進行修繕,並在之前的城防基礎之上,又增添了不少防具。
這正是為了杜絕今後再發生當年之事。
也因此,這會昌如今便成了一座城防嚴密,絲毫不遜色於安陽郡的城池,除此之外,相較於牢固的安陽郡,會昌城中,還多了不少戰具。
這都是為了應對外敵的手段,只不過這幾年,朝廷本就不多的軍費,除卻神機營花去大部分以外。
剩餘的經過多人之手,再到這已然是「太平」的會昌,卻不多了。
但即便如此,現如今的會昌,依舊算得上一座軍事重地。
而此刻,隨着金建仁吐出「會昌」二字。
金肇低垂了眉眼,卻並未再開口,而那金茗則直接說道:
「將軍,難道說,若是叛軍破了中南關,我們要做好在會昌和他們打的準備?」
問話一出,金建仁卻未立即給出答覆。
他揉了揉眉心,陷入了沉思。
當年的會昌之戰,是他不願意多提的往事。
那一戰,贏了。
只不過,算是慘勝,死了不少人。
當今吏部尚書,天官張勵的大兒子張燃,便是死在了那一戰上。
對於那一戰,朝上朝下,市井鄉野,眾說紛紜。
半晌後,金建仁才沉着臉開口:
「明日一早,集結兵馬,先趕路,後面會傳來中南關的消息。」
「如果中南關真的有失。」
「那就.........」
「在會昌打吧。」
他做出了決定。
——
兩日後的上午時分。
中南關外,塵土飛揚間。
一支大軍,徐徐而來。
兵馬極多,大多為步兵,他們人人帶着一柄陌刀,明晃晃的刀身在陽光下閃爍着光澤。
士兵們面色肅穆,無聲的行走在這土地之上。
雖是沉默,但這數萬萬人而來的場景,卻已讓城門口上那被綁縛雙手,跪倒在地的男人體如篩糠,面無血色。
汗水已濕背頸,手心一片冰涼,金歡牙關顫慄的看着走來的大軍。
滿是恐懼的眼眸中所看見的,自是那數員將領中的那名年輕男子。
上次見到此人,似乎是兩年多前,那時此人還只是一鋒芒畢露的小將。
父親戰死,家族軟禁京師,手下無兵也無權。
而現在,他已有數不清的兵馬在其身後。
身旁有那面容兇惡,肩抗雙戟的大將,也有那緊閉雙唇,身背長刀的雄壯男子。
還有很多,很多.....
而自己身後,那身騎赤紅寶馬,手提方天畫戟的男人,已經下了馬,恭敬的發出了呼聲:
「布幸不辱命,與李靖,高順一同,不費一兵一卒,已破中南關!」
「在此恭迎主公!」
隨之,城樓旁的士兵們發出了歡呼聲。
隆隆的人聲似雷霆般在金歡耳邊環繞,轟擊着他的耳膜,也讓他愈發臉色蒼白。
兩天未曾進食,被這嘹亮的喊聲所擾,金歡頭昏腦漲,腦海中傳來一陣眩暈。
但即便如此,在來人至面前時,他依舊一頭磕在了地上,發出了哭喊:
「王爺......饒小人一命啊!」
「說好了的!說好了的呀,說好不殺我的!」
他涕泗橫流,趴在地上哭叫着。
一雙戰靴出現在金歡趴着的視線中時,一道低沉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哦?說好不殺你?」
金歡渾身一顫,努力的揚起臉看向來人。
目光順着戰靴往上移去,經過胸口的盔甲,經過脖頸。
一張未經打理,但卻依舊年輕俊朗。
只是下巴上佈滿了些細密鬍渣,似乎又讓其平添了些滄桑成熟的笑臉,出現在他恐懼的眼神中。
秦澤笑着說:
「誰說的?我對你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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